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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烛光一晃,男人身后的影子随之晃动,映照在墙壁上,宛如张牙舞爪的凶兽,张开口要将这名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子吞下。

      姜予宁捏紧衣摆,小声道:“妾,妾还未完全学会,若有做的不对之处,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男人轻笑,“阿宁只管做便是,孤不会怪你。”

      他说不会怪她,可她还是觉得害怕,在心底想了很多遍,才慢慢站起来,摸索着桌沿,一点点挪动。
      她看不见,心底抵触,走得很慢。

      萧寒山很有耐心地看着她慢慢走过来,仰头将她面上的抗拒收进眼底,忽地开口:“阿宁是因为看不见才走这么慢,还是根本不想做?”

      姜予宁心口一颤,立刻加快脚步。
      她只觉得委屈,他明知道她眼睛看不见,要挟对他做那种事,还要催她走快些,哪个人会比他还过分!

      姜予宁不知道他坐在哪,又不敢伸手大范围地去摸,双手一直摸着桌沿,直到摸到桌角,心下一沉。

      他应该就在这了。
      她试探着开口:“公子?”

      萧寒山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没了耐心。几步路的距离,被她走得像是在跨越一道鸿沟。
      她已经走到他面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进入到他所能触碰到的范围,但她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姜予宁在试探他的位置,他只嗯了一声,不足够她辨别出准确的方位,她稍稍抬手去探,然而面前的人已经没有耐心等她。

      萧寒山伸手,攥住她手腕一拉,只是稍稍用力,她便往他怀中倾倒。
      柔软的身体撞入他怀中,女子独有的馨香涌来,令人有一瞬的失神。

      他屏住呼吸,阻隔她的气息扰乱自己的思绪,捏紧她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向自己。
      “阿宁看着很不愿呢,孤不勉强阿宁了。”

      姜予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下达了令她震惊不已的命令。
      “不如阿宁明日就帮孤勾引左相?”

      如果不是无法睁开眼,姜予宁此刻定然会被萧寒山的话震惊到瞳孔震颤。
      他怎么能,怎么能把勾引说得这么直白?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让她去勾引一个老头子?她还没学会,还没做好准备。

      她是个瞎子啊!

      姜予宁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害怕到战栗,嚅动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宁看起来很害怕?”
      男人掐着她下巴的指腹轻轻摩挲,声音低柔得不可思议,在姜予宁听来,宛如恶魔低语。

      她点头,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她要是说害怕,这个男人指不定会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她只能摇头,尽管她知道萧寒山肯定能看出她在害怕。

      萧寒山只轻轻笑了,移开掐住她下巴的手,轻柔地抚摸她脸颊,粗糙的指腹刮得她嫩白的脸生疼。
      “阿宁不说话,孤就当阿宁答应了。”

      姜予宁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男人松开,紧接着是他毫无温度的话。
      “阿宁回去准备准备,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萧寒山站起身,宽大的身影完全将她吞没,“孤等你的好消息。”

      “公子,我——”姜予宁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婢女牵着离开。
      她没有胆子拒绝,大脑一片混沌,连回到西院都不知道,还是惊夏出声唤她,才发现自己回来了。

      “惊夏,你能不能——”
      惊夏语气不急不缓,“姑娘若是还未饱腹,奴婢可去厨房再拿些吃食来。”

      姜予宁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咽了回去,她方才竟然想让惊夏帮自己,她真是糊涂了,惊夏是萧寒山的人,怎么可能会帮她。
      “我吃不下。”

      姜予宁直接摸着回到床边,刚想坐下,就被惊夏提醒,“姑娘明日要见左相,当沐浴干净。”

      这句话好似在嫌弃她有多脏似的。
      勾引一个老头子,还要她沐浴?

      姜予宁抿了唇,什么都没说,被惊夏带去沐浴,除了听他们的安排,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温热的水浇灌下来,她一点都不想面对明日要做的事,缩着身子往水中沉,只想今晚不要那么快过去。

      望鹤苑中,姜予宁刚走,萧寒山便派暗卫将他早就准备好的密函送出去。
      他步入屋外夜色中,仰头看着点点星芒闪烁的夜空,勾起唇角。

      翌日醒来,姜予宁接过惊夏递来的衣裳,沉默穿上。

      惊夏见她一直愁眉苦脸,劝道:“姑娘想些开心的事,一直苦着脸,好运都不敢来。”
      姜予宁没心情听她说话,连吃早膳都没吃几口。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不安地坐在床边,双手揪紧,想到昨晚萧寒山对自己说的话,难受的紧。

      “姑娘,主子让奴婢带你去望鹤苑。”惊夏走近,见姜予宁抬头,顺势拿起眼纱帮她系上,“姑娘不必紧张,主子只是请姑娘去坐坐。”

      姜予宁不信,萧寒山那么忙,怎么可能只是请她去坐坐?
      他绝对是要自己去接近那个老头子。

      她连忙攥紧惊夏的手,问她:“萧公子那,可有旁人?”
      惊夏笑道:“只有主子。”

      姜予宁听出惊夏并没有撒谎,稍稍安了心,只要不是突然把她送过去见那老头就好。

      由着惊夏牵着自己走,走出西院,穿过小径,来到长廊中,这时忽地有个婢女过来,说是有事要惊夏去看看。

      姜予宁当即就觉得不对劲,想跟着一起去,惊夏却道:“奴婢得去处理些事,姑娘认得路,自己去可以吗?”
      说着就松开她。

      姜予宁本想拒绝,念头一转,她自己去,若是情况不对,还可以半路回来,就点了头。
      惊夏这才跟着那婢女去处理事情。

      姜予宁在原地顿了会,做好心理准备,摸索着往前继续走。
      惊夏穿过长廊转角时,回头望了一眼。

      女子穿着她特地拿的那件浅蓝长裙,墨发垂下,头上只有一根发簪点缀,银白的眼纱垂于脑后,走动间纤细的腰肢微微扭动,背影婀娜,远远一看,难以移开眼。
      见她走得很稳,惊夏收回视线。

      姜予宁忽然停了下来。
      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离自己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她摸索着往墙上靠,免得撞到那人。
      她也不想那么快就去望鹤苑,脚步放缓,听到那脚步声近了。

      惊夏走之前说这里离望鹤苑不远了,又听那脚步声是从前方传来,猜测来人是从望鹤苑过来的,她朝前走了几步,待那脚步声靠近,冲来人道:
      “望鹤苑可来了什么贵客?”

      脚步声骤然消失,姜予宁并未得到回答。
      她等了会,又重复问了一句,却听一道温柔中透着冷冽的声音,像是泉水潺潺,很悦耳。

      “左相来过。”

      姜予宁登时后退一步,本来想走,但听那人说的是“左相来过”,那便是左相来了又走了?
      她犹豫着不知还要不要再去望鹤苑,想了想,问道:“你可见过那左相?”

      来人凝视她,眸光定格在她覆着眼的眼纱上,女子低柔的声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见过。”他道。

      姜予宁一喜,连忙问:“那左相,是不是个头发花白,牙齿发黄还没几颗的老头?”

      听到她说的话,深邃的眼神从她眼上眼纱移开,落到她张开的唇上,便是这张唇,说出他是个形容枯槁老者的话。

      男人一身银白月牙袍,墨发高冠,眉飞入鬓,面容清疏,偏生有一对桃花眼,不笑时依旧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清冷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叫人不敢靠近。

      天生上扬的唇张开,语气微妙:“姑娘从何得来的此种印象?”

      姜予宁觉得这院子里大多数都是伺候萧寒山的人,这么说不怕出事,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老人们都说,能坐上丞相之位的,必然是熬了许久,考取功名,立功升迁,得要好久,等他当上丞相了,必然已经年老色衰,肯定是个老头子。”

      她这句话似乎逗笑了男人,淡淡的笑意乘着微风送入姜予宁耳中,她不由得听失了神。
      这人的声音,比那些花魁的笑声还好听,要不是他说了话,单单听这笑声,她怕是会以为这是个女子。

      “你笑什么?”

      男人敛了神色,眸光再度转到她眼上,却不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她:“姑娘的眼,伤到了?”

      姜予宁点了头,想到之前萧寒山总说自己眼睛,不由得身子一颤,岔开话题:“你还没说那左相长什么样。”

      她等了会,那好听的声音再响:“我便是姑娘口中那位‘年老色衰’的左相。”
      姜予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男人瞧着她错愕的模样,声音不急不缓,道:“在下乃当朝左相,即墨谨。”

      姜予宁错愕不已,这个人就是萧寒山要她勾引的左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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