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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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鲈鱼。”
“渔夫。这鲈鱼如何卖？”
那道声音钻入耳朵，不细听，会以为是一位秀美娇柔的娘子，但认真听，就会发现能听出有男子的低沉。
萧菱秀脚步停了下，和那位对视了下，狭长微微上扬的眉眼，长相清秀中带着一股比女子还要柔美，但他一眼看去，身材高大，体型修长，怎么看都不似女子。
魏莽见萧菱秀在望着自己，不由浅笑了下：“这位娘子，可是也要这鲈鱼？”
这番问话倒是将她的走神给拉回来，她觉得自己失礼，忙移开视线，看着对方后面的地上，致歉道：“抱歉。我不应该如此看着郎君的。是的，若是郎君也需要，我就去别处看看了。”
魏莽望到萧菱秀就要转身离开，微眯了下眼睛，随后笑着出声喊住了她：“留步，娘子。”
听到的喊声，萧菱秀微愣，困惑地转过来看向他。只见他已经和渔夫交谈了几句，掏出了银子递过去，接着他就提着那一鱼篓过来。
鱼篓就这样递到了她面前，他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来：“君子要成人之美，何况我也不过是看看而已，我见娘子或许比我更加需要。”
视线落在了他那似乎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又修长的手指上，正紧紧提着鱼篓的藤条，藤条在他的手指勒出了一条很显眼的痕迹。
萧菱秀想要婉拒，毕竟并不是很想和来路不明的人交谈太多，奈何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将手中的鱼篓又往她面前递了递，缓声开了口。
“近日阁试快要开始，集市不少食材只要一出现都被人购置一空。我想这鲈鱼也算是难得，若是娘子不要的话，想要再去寻找一番，可就很难了。即便找到，说不定也找不到如此好的了。”
他的话并非有假，阁试在即，近百名进入到阁试的厨头和厨娘都在集市购置食材为阁试做准备。
市集上的食材难免会供给不过来，这京城各处是客栈酒家，食材也是各处都需要。
这般一想，目光再次落在了他手上的那个鱼篓上面。
思量着，萧菱秀也不再推托，伸出手接过，对他点着头感谢道：“多谢郎君了，银子是多少？我给你。”
说着就掏银子，可对方却笑了笑，抬起手，隔着空隙制止她的动作：“娘子，银子就作罢了。不过区区一点银子。我比较爱交友，算是和娘子交个朋友吧。我见娘子购置这般新鲜食材，应该是位厨娘？或是为家中做菜的人购置的？”
听到他话题提到了这个，萧菱秀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淡声道：“嗯。我自己是个厨娘。郎君，你的帮助，我记住了，下次我定会还你一条鲈鱼的。”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也没有再逗留。魏莽也不再阻止，笑了笑：“好。那娘子若是有鲈鱼了，就送去五巷口的崔家吧。”
虽然已经走了一段路，但萧菱秀还是记下了这个地方。
就这样，每日萧菱秀都会到集市准备好食材，到了夜里就会借用客栈的后厨去做菜。
至于品尝也只能自己来，这也是这几个月来强制自己养成的习惯，不再依赖任何人。
只不过，再去集市购置食材，也就再也没有遇到那位长相比女子还要娇柔的郎君了。
至于那条鲈鱼的恩情。萧菱秀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买回来一条归还才是。
于是在阁试前两日，她便特地去了集市选好了一条更新鲜的鲈鱼，提着鱼篓前往五巷口，去找那个崔家的门牌。
拐了好几条巷口，终于找到了第五条巷口。
看了看里边，是一条安静的巷口，偶尔会有几个人会穿过去，或者会有小孩童成群结队地在里边玩耍。
萧菱秀迈步走进去，扫视四周，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崔家的门牌。
门的上方的牌匾写着崔家两字，确认好一会，她才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在敲了第三下的时候，门就被人从里边打开了。只见是一位背部佝偻，一只眼睛是瞎的老妪。
“这位娘子，你找谁呢？”
老妪的声音有些粗糙，她抬头看过来，用那一只完好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带着询问和好奇，唯独没有恶意。
本来萧菱秀还有点局促，但见到老妪的目光是温和的，她不禁放松了神经。
“不知，崔郎君可在家？我是来还他鲈鱼的。”
萧菱秀不知道那位长相秀美郎君的名字，但既然对方让她将鲈鱼送来崔家，定然是姓崔。
老妪这会听到她是来找人，便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不过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敌意。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侧开了身体，似乎是要让她进来的意思。
“娘子进来吧。郎君他还未回来。”
萧菱秀往里边看了看，见屋子里朴素无华，简简单单的摆设，和寻常人家别无二致。
倒是和那位秀美郎君身上的穿着有点搭不上。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再多想太多。
走了进去，老妪就蹒跚着脚步去倒茶，萧菱秀一见，忙地放下了鱼篓，走过去接过了老妪手中的茶壶。
“我自己来就可以。”实在是她见到老妪动作起来艰难，不忍心让对方为自己忙碌。
老妪微愣，随后也就由着她来了，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姓乔。娘子你可以叫我乔大娘，娘子你呢？”
倒完了一杯茶，萧菱秀先递给了乔大娘，乔大娘又是一愣，随后接了过来，又看向她，似乎还想要从她口中得到那个答案。
萧菱秀为自己倒好了茶，坐下来，才开口道：“我叫萧菱秀。乔大娘，鲈鱼我已经送来了，其实是为了还崔郎君当日在集市让鱼的恩情的。”
乔大娘听着，那只能看的眼睛，也没有盯着她看了，只是看着地面，好像是许久才听进她的话一样，慢吞吞地开声。
“原来是这样。萧娘子。你的话，我会告诉崔郎君的，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来还，其实一条鲈鱼而已，不还，郎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萧菱秀听了这番话，摇了摇头，道：“崔郎君记不记得，那是他的事，但我记得，我就一定要还。”
这也是她的原则，有些恩情该还的还是要还的，不能欠着，不然很多事都会理不清。
乔大娘错愕了下，这会抬头，用那只能看见的眼睛望着她，好一会，才说：“萧娘子倒是认真。”
认真？萧菱秀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之后想要再问，乔大娘便开口道：“若是没有事了，就请萧娘子回去吧。我还要做菜呢。”
这话听起来就是赶人的意思，萧菱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着头，放下了手中那杯还未来得及喝的茶，便起身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透过缝隙，她见到了乔大娘转身进了屋里，似乎并没有要做菜的意思，看来她只是不愿她多留罢了。
萧菱秀叹口气，淡淡一笑，自嘲自己看不懂眼色。
这一件事就这样随着她每日忙碌于后厨，渐渐就淡忘了。
一直到阁试开始，当她再次来到上品坊时，之前那千人的阵仗，如今消减不到一百人。
能来参比的，都是思前想后，确认过了才会来到上品坊。
那些没有来的，就算是自己自动退出了参比。
“妹子！”
陆姚看见了她，激动地走过来，看着她打招呼。
见到是她，萧菱秀笑着点头：“陆娘子。”
陆姚就笑着和她并肩站在一排，然后看向了大堂中央。她拉着萧菱秀小声开口问。
“妹子，你说这一次来的大人会是哪位呢？”
这话一问，萧菱秀倒是不解起来：“难道不是先前那位大人吗？”
陆姚微愣，转过来，用一种你竟然不知道的眼神看着她，语气都带上了些许惊讶：“你不知道呀？不会总是一位大人负责的。毕竟要排除私相授受的情况。”
听了这话，萧菱秀才恍然，看向了内场，现在负责参比的大人还未到，所以他们这些参比的人也就只能和百姓一样站在外场等候。
“大人到！”
这一声出，不少人纷纷都朝门外看去。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慢慢靠近门口，那个熟悉的轮廓，还有那份如何都无法忘记的气质。
萧菱秀直到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谢玖安，还无法从震惊之中回神。她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中和他对上了，那一瞬间，快的都没给她一点时间可以捕捉到对方的情绪，对方就已经收回了目光，连多余的一眼都未有停留在她身上。
这个举动，落在她的眼里，宛若刀剑狠狠扎了下她的心口，刺痛不已。
“没想到这会来的大人竟然是如此俊美不凡啊。”
陆姚在她耳边小声感慨，随后注意到她的神色，凑近笑着调侃道：“妹子怎么看得如此入神？难道是被这位大人的风姿给吸引住了？”
萧菱秀忙将目光收回，脸上变得冷淡了很多，浅声道：“参比快要开始，陆娘子，我们得准备了。”
见她突然如此漠然，陆姚都为之一愣，错愕了下后，没想明白为何萧菱秀突然就变脸，但意识到对方情绪不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随着谢玖安走上了高台，他看向下方，表情平淡，语气颇有威严，与萧菱秀梦中，记忆中，只有面容是重合，其他都陌生得令她找不到昔日的一丝影子来。
“这次阁试，只会有三名厨头或厨娘进殿试。规则与前试一样，锣鼓一响，各位可用自备食材做膳，亦可用银子去购置我们为你们备好的食材，做膳时间依旧是两炷香。参比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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