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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欲雷雨兮风愈静(上) ...
宛州交界处。
已是夏末秋初,驿道两侧稀稀落落的衰草刚冒了点黄的意思,秋凉虫就已扯开嗓子哀嚎起‘夏日将尽’来。
风仍是灼热,黄蒙蒙地夹着沙尘。才把那边桌子抹干净,这边又给蒙上灰了,摊主拿着块灰黑的抹布,在仅有的几个桌子之间来来回回。饶是如此,赶路的客人还是嫌弃得慌。那头灰绿衣衫的中年汉子,肥嘟嘟的脸有些黄黑,皱着八字眉,刚吃了口茶,旋即一口呸出来,抖着两腮的肥肉便骂了起来:“店家!你这是卖茶还是卖砂呢?!”
摊主赶忙过去弯腰道歉,赔着笑脸道:“这位爷有所不知,岭北道不比别处,风沙大得很哩!吃茶吃到砂不说,白米饭要是吃得慢,没几口都成黑米饭咯!”
旁边一桌的少妇听了,便娇滴滴地对身边的男人哼道:“哎哟,官人,奴家说身子怎么有些不爽利呢,莫不是给这黑米饭闹得吧?”说着把面前的饭菜推了老远,好像那是蛇蚁毒虫等腌臜物。
灰绿衣的汉子索性站起来,龇着黄黑的牙,拍桌摔碗地说:“我呸!老子走南闯北,见的世面不比你一摆摊的多?什么个玩意?!”
可惜人只长了一张嘴,那摊主只恨自己提什么黑白米饭,左右两边赔笑解释。其他几个熟悉的商客虽知实情,帮忙说上两句,见不奏效也就跟着看热闹了。
正这时,只听一清脆如雏凤的声音道:“店家,来两碗茶,要煮得酽酽的。”
众人一看,却是两位姑娘,说话的那位姑娘年少些,约莫十四、五岁,圆脸杏眼,粉嘟嘟的脸蛋十分可爱;另一位估摸着二十有余,倒也长得清清秀秀,二人眉间各有一点金砂,又都着一色青纱绿衫,看着好不娇俏清爽,在这黄风沙岭的茶摊里,仿佛带来一抹遥遥远远的清明山水之色。
待摊主将两碗茶送上桌来时,方才说话的姑娘又笑着道了谢,中年汉子耐不住便凑过来道:“姑娘,这茶不好,有砂子!”
小姑娘听了,徐徐抿了一口,又连吃了几口,扭头对同伴笑道:“我喝着是浓浓的茶,没吃到砂子呢,宁姐姐你尝尝?”
那她唤宁姐姐的女子依言喝了两口,也不说有没有,只道:“店家,再来两碗吧。”
店家这一听,手脚更勤快,招待得也愈发殷勤,方才摔碗的汉子、娇滴滴的少妇见状,竟是无言,总不能比这两青葱水嫩的姑娘还娇气吧?一时倒也安静了。
不过,刚上的茶还未喝完,女子跟小姑娘低声说了两句,二人便匆匆结账走人了。待那两人一走,中年汉子便吐了一唾沫:“个小娘皮,不知事!”嘴里嘟嘟囔囔起不干不净的来。
他声音虽不大,那坐得离他最远的两位客人却听见了,其中一位便冷冷道:“这话你且当着她的面说来试试?怕是早就身首异处!”
中年汉子听着一怔,见那人不过是个着土黄短褐的江湖客,便不屑道:“老子一个指头捏死两头牛,还怕个小娘?”
江湖客冷笑一声,指着摊主正要收走的杯子,道:“你且去拿来看看。”
摊主听着忙递过去,那汉子接过一看,登时两眼瞪直了,众人不解,齐齐上前看去——
茶水上赫然飘着沙尘,却排成了半轮月亮,与干净的茶水泾渭分明。
江湖客又冷冷道:“额点金纹,身着绿衫,方才那姑娘又唤她‘宁姐姐’,怎么你这走南闯北的竟走了眼,没看出她是什么来历?”
还没等中年汉子想明白,摊主已抬起头,豁然明了道:“莫非是被朝廷嘉奖的武林第一正派——羲华楼?”
“是了,”江湖客点点头道:“若没猜错,那姓‘宁’的女子应是羲华楼的长老‘宁君如’,唤她姐姐的那小姑娘,便是羲华楼的代楼主‘唐水’了。”
“原来羲华楼的楼主这么小?”中年汉子有些不信。
“你倒看她小,她一剑重挫东郡海寇的贼窝时,也不过十三岁罢了。”江湖客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更眉飞色舞,又续道:“到底是剑宗的传人,那‘吹剑如风,举摆如柳’的浣花九剑,可不是谁都能使得出来的。”
“好啦好啦,”与江湖客同桌的老头终于开口:“说得天花乱坠的有啥用,还不是代楼主?再说了,她羲华楼只是朝廷认定的第一,论起来,北长林的‘九天阙’、中原的‘焱明教’、西蛮疆的‘九嶷山’,在武林众多门派中也是拔尖的。谁是天下第一派,可不是朝廷说了算。”
摊主一听,便又问道:“老人家,照你这么说,朝廷是很看重羲华楼的咯?”
老头砸吧了口茶,点头道:“那倒是,京都凡是有脸面的,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羲华楼去。一是那处只收女孩儿,到底清静些;二来这些朝廷要探查江湖消息,也全凭羲华楼在其中周旋……听说今上特许‘唐水’、‘宁君如’二人佩剑入宫,也算是明着的心腹了。”
中年汉子这一听,收起东西就要走,众人道:“你怕个啥?人家哪会记得你这小人物?”
汉子放下茶钱,急道:“我且赶上去认识认识,指不定还能得提携提携呢!”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这边唐水、宁君如二人已经进了宛州边界处的云化县,走了老长一段路程,都是荒山老树,到了县城才渐渐觉得热闹起来。这云化县乃是宛州通往中州、越州、润州的必经之处,因此来往商客,酒店旅馆,街边货摊也出乎意料的多。
唐水二人捡了一处正正当街的旅店,选了二楼的厢房,刚合上门,唐水便倚到窗边去望着街道,见窗下街道熙攘,人客往来,小贩叫卖,好不热闹。唐水低声笑道:“宁姐姐好眼光,竟找到这么一处地来。”
“代楼主先不忙说笑,”宁君如说着,也走来窗边,很小心的侧了半张脸观望着对街的酒店,道:“若是他还不露脸,咱们还需想个法子脱身才好。”
唐水虽是代楼主,平时却最为听那宁君如的话,向来是拿她当亲姐姐一般对待,当下也安安静静起来。只听得楼下贩花郎一声声道:“皎皎连蒂花,婷婷清玉质;着些胭脂去,飞上鬓头俏咯!”
没多久,只听唐水忽然笑道:“宁姐姐,他跟踪的不是咱们呢。”
宁君如一看,果然,只见那着黑衣的男子在街角一闪避过,待那两个道士进了酒馆,他才悄悄从酒馆后院绕进去。
此番赶回京城,只因身携重要信函,不得不处处小心。起先在驿道茶摊时,宁君如已察觉有人尾随,故而匆匆离去。现知实情如此,二人均是松了口气。
“宁姐姐,你说,何其狂跟着的那两个人是谁呢?”唐水托着下巴,支在窗沿上问道,这两人虽穿着道袍,可知是道士,只是那衣衫洗得灰白,又隔得远,竟看不出是哪一派了。
宁君如也没瞧清楚,暗忖着,便道:“光看背影认不出,不过,能让‘焱明教’的‘狂逸世徒’这么上心的,也不是一般人了,你我就且看着吧。”
唐水听着,也乐了,拍掌笑道:“他盯着别人,咱们又盯着他,好玩好玩!”
一圆胖的白肉包子,还没嚼几口,津歌便不动了。镜庭赶了一天路也有些疲乏,便没去管她。等他吃饱喝足一看,原来津歌口里虽还叼着包子,却已经睡着了,垂着脑袋枕在桌上,看样子是真困得厉害。
镜庭没奈何,只得把她叫醒,道:“先把肚子填饱了,咱们再找个店休息。”
津歌就着嘴边的包子吧唧了两口,叹气道:“镜庭,这个包子好难吃,难吃得我想睡觉。”
镜庭一听,便沉下脸来,津歌知道他又得教训几句,熟知镜庭却是一言不发,只将她看着。
“你、你被气得说不出话啦?”津歌小心翼翼伸出手在镜庭眼前晃了晃。
只听镜庭冷冷道:“阁下莫非是面丑心恶,故而无面见人?”
津歌一愣,还未作反应,便听一句狂傲诗号:“少年傲世心如莽,折枪纵马何其狂。唯今却叹流光去,好日已短梦却长!”念罢,只听身后那人笑道:“在下若是真要躲起来,道长绝无可能见到在下的半个影子。”
这熟悉的声音和狂妄的语调,津歌连忙回头,那人身着黑衣,腰间扎着红汗巾,可不就是何其狂?笑容依旧和煦,只是那衣衫鞋履竟也如那日一见的崭新,相比之下,镜庭二人的青布直缀早已经洗得泛白了。
何其狂见了津歌,又笑着略行个礼,道:“小姑娘,别来无恙。”
未等津歌答话,镜庭已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按上剑鞘,冷冷笑道:“怎么,放弃以后又想不通了?”
何其狂摇头笑道:“在下可从未放弃过呐,只不过那日与人动武时,在下旧伤未愈,恐行不利,而非就此收手。”
津歌一听,才知原来在阳城外小树林相会时,那何其狂已负伤,当时竟一点没看出。往后更是听得迷糊,她刚想探出脑袋问两句,却听那何其狂又恭敬一礼,道:“道长,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吧?”
镜庭已将剑拔出剑鞘几寸,冷道:“敢问如何商量,用拳脚还是刀剑?”
何其狂眯着眼,笑得更开心了:“道长你细皮嫩肉的,非要动粗么?哎呀,可惜惯用的长枪不在身侧……那,在下就不用兵器了吧!”
这话一出,镜庭才抬起眼,认真将他一看,只见他笑容满面,极其自负,竟不似玩笑,心道这人好不狂妄!当下只觉不好,口中冷笑道:“你非要吃我两剑,贫道也无话可说。”
何其狂连忙摆手,笑道:“道长别急,话还没说完哩,在下要是赢了,”说着,往镜庭身后一指:“她……”
镜庭津歌二人脸色微变,只听何其狂故意顿一顿,才道:“……颈子上挂的珠子就归在下。”
津歌一听原来是要那只元珠,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愤愤起来,在镜庭身后比手画脚道:“喂喂,我还没珠子值钱啦!”
镜庭却笑了起来,道:“她啊,你带走无妨;珠子嘛,不可以。”话音方落,人已拔剑而出,左膝前屈,手腕一抖,斜斜撩夺其首。
何其狂不闪不避,直待那剑锋逼临眼前,突然微微一偏,左掌直扣对方右手脉门,顺势将镜庭往怀中一带,还摇头叹道:“道长你还真是,真是……哎!不如来个买一送一,我赢了就连珠子和人一起带走吧。”
镜庭连忙退后两步,屈肘下坠,手腕猛一沉,那“青霜”如醒龙崩震,脱开了制限,亦摇头道:“你话说得太早了,若贫道赢了,你又输给什么贫道?”
何其狂哪肯放过,连忙随身欺来,一锭拳头送去,笑道:“在下穷得一无所有,只剩自己咯!”说时,那一拳竟已变作掌,直钻镜庭左肋。
镜庭身形一拧,右臂随旋,抽剑掠去,攸地向他颈中抹来,冷道:“你这人太酸腐,臭得很,贫道不要。”
店家听见打斗声已赶来,忙不迭地叫嚷:“别打了别打了!哎哟喂,我的亲亲大老爷,看着脚下!我的凳子!”又对小二哭道:“还不去报告差老爷?!”
这边打斗的二人虽忙得紧,却也听得清楚,还抽空答话道:“坏了他赔!”
倒是说得异口同声。
一时只见银光乍起,蛇舞龙飞,何其狂的红汗巾,与镜庭的青衫一角,隐约可见,一处翩翩。打得那桌椅乒乒乓乓,吱吱呀呀,都作一处响去。两人互拆十来个回合后,一旁啃包子的津歌发现,虽然何其狂手无寸铁,镜庭应占便宜些,但可惜镜庭的剑法不够精进,所以二人仍是僵持不下。
镜庭心中亦知得速战速决,只听他清喝一声:“一剑霜寒十四州!”掌上一掂,纵剑而上,捏决引出剑华之清寒,携剑直直劈向何其狂面首,好不惊险。
那何其狂不避反进,连出几掌,承住力轻轻一卸,竟把那清华四泻的剑势给破了。
津歌见状,心知那何其狂的功底绝非一般,镜庭且不说用尽全力,打到如今,十分功力也用了六七分了,而那何其狂虽是赤手空拳,倒轻松自在,空闲之余还注意着避开桌上的残汤剩水,嗯?避开残汤剩水?津歌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计上心来,忙上前喊了声:“店家,这钱那黑衣的付啊!”
那头正打得起劲的何其狂闻声略怔,还不及他反应,只见津歌操着桌上剩下的碗碟汤菜,什么红烧排骨,酱菜杆,凉拌肚子……有热有冷,全部一起香喷喷地往他那一处招呼去!
何其狂连忙避闪,左跃右跳,那还顾得上招式,口中只叫:“小姑娘!你太不厚道了!”话音未落,一碗八宝茶已经暖呼呼地挂在他衣摆上,急得何其狂直跳脚。
镜庭得这机会哪能不逼得更紧,更圈剑将他逼往墙角去,末了,何其狂大吼一声:“不打了!”提气连步,远远跃去——却是在问店主借地清洗。那店主巴不得这三人赶紧走了了事,哪肯借给他,只将他们三人一并赶出店外。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街上来往人客渐渐稀少,却拦不住一黑脸小生的回头率。津歌和镜庭在前头走着,见何其狂的还跟着,津歌便笑道:“不要生气哦,一会就带你去把衣服洗干净,”说着将帕子递给他,道:“没想到你有洁癖呀,还这么严重。”
浑身散发着红烧排骨和酱菜配着打卤面气味的何其狂,黑着俊俏的小脸,哭笑不得道:“不成,我今天跟定你们了!待会换了衣衫再比划比划!”
津歌啧啧嘴,摇摇头,对镜庭叹道:“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难道是我这个战利品太诱人啦?”
镜庭瞥了津歌一眼,突然停下步子,回身对何其狂道:“你当真想要那元珠?”
何其狂可劲地在擦肩上的葱末辣椒皮,口中不耐烦道:“这不是废话,不然我何至于此!”
却听镜庭不假思索道:“那行,我可以给你。”
津歌凑过脑袋来,对镜庭道:“喂喂,我很努力的帮你赢了的说!”
“此话当真?”何其狂立马丢下帕子过来。
镜庭颔首道:“当真,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你要这珠子做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珠子在我们这的?”
何其狂听罢提问,略有凝重之色,竟犹豫起来。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T T困死我,越写越不严谨了,睡睡去,请抓虫!
-,-我的娘喂,我明明是写bg……为毛隐隐有些腐?
最近较忙,暂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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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回:欲雷雨兮风愈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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