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养鱼？养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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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冷风，一个高挑的身影推门走进来。
她先看到的是一件宽大落肩的米色风衣，肩头微微一耸，随着动作散出一种随性的洒脱。
风衣脱下时，里面只是一件最简单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裤，却勾勒出干净利落的线条——不胖不瘦，腰细细的，腿直直长长，像极了海报上随手一站的模特。
“嗨。”她爽朗地开口，声音带点沙哑的低笑意。
盼秋怔怔看着。
她走近时，头发只是用一个鲨鱼夹随意绾在脑后，露出尖尖细细的下巴。
皮肤白得近乎瓷质，细腻得让人不敢逼视。
可真正叫人屏住呼吸的，是那双眼睛。
桃花一样的眼，烟波流转，睫毛细细密密，像小扇子轻轻扑闪。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竟蹦出一句诗——“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眼尾微微上挑，偏生带着天生的妩媚，像随时含着笑，又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盼秋喉咙轻轻一紧，想起另一个句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和书上的文字不同，这笑意不是远古诗句里那种温婉，而是活生生地扑面而来，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她在盼秋面前停下，随手取下鲨鱼夹，黑发就这样松松散散地落下来，多了一份慵懒的魅惑。伴随着动作，一股清新的柑橘香气飘散开来，像夜风里忽然推近的一阵夏日果香。
她径直在盼秋对面盘腿坐下，动作干脆又随意，像是天生就属于这里，不需要任何客套。
盼秋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美人，愣住了，脑子里失去控制一般，乱七八糟涌出一串诗句：
“回眸一笑百媚生。”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甚至最后，还不合时宜地闪过一句：“烽火戏诸侯。”
盼秋猛地在心里喊：停停停！
——这不是考试背诗，她只是见到一个新室友啊！
可那双眼睛还在看过来，似笑非笑，似乎带着含情脉脉的挑衅。
盼秋心口一颤，只觉得知微那句调侃在此刻格外应景：“她漂亮得太招摇了嘛，光靠站在那里，就能引出一堆八卦。”
果然，知微不打诳语。
空气静了一拍。
那双桃花眼还含着笑意，像是故意捉弄人似的。
越越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慵懒：“你喝酒啦，小朋友？”
带着夜风的凉意。
越越走近，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挑眉：“空的？啧，你还真行。”
说着，她的目光顺势落在一旁摊开的书上。
没什么犹豫，伸手就翻过那一页。指尖停住时，眼神忽然一顿。
墨迹工整，落款笔力清晰。
致秋，二十二岁生日。
献给那些安静的时刻。
——伊森·罗温·埃勒里
（To Qiu, on turning twenty-two.
For the quiet moments between things.
— Ethan Rowan Ellery）
越越抬起眼，嘴角慢慢勾起，像笑又像叹：“哟，这书……故事可不小啊。”
盼秋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双手撑着身体，脸颊红扑扑的，眼神里全是酒意。
看见越越盯着那行字，她忽然哼哼一笑，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含混：“这是重生文的剧本呢。女主发誓绝不爱上……人夫，导师，嘿嘿嘿……”
她说着，手指还笨拙地在空中比了个叉，像个小孩一样一本正经地搞宣誓。
越越手里还捏着那本书，听到这话，动作明显顿了顿。
她低头看着醉醺醺的盼秋，忍不住挑了下眉，忽然笑出了声，语气爽利又带点戏谑：
“霍——初次见面你就这么坦诚？你这是准备让我提前认识你的下半生吗？你是认真的吗？”
盼秋瞬间怂了起来，麻利的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是认真的…”
越越低头瞥了眼空酒瓶，又看了看她手里那本书，似笑非笑地合上。
片刻后，她懒洋洋地开口，嗓音带点打趣的慵懒：“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过几个不该爱的人？”
盼秋怔住，还没想出该接什么。
越越转过头，语气慢慢柔下来：“谁没喜欢过那种——高高在上又会发光的东西…可能这只是敬仰””
说到这里，她露出小狐狸一样的笑容，美丽又魅惑。“可要是爱上人夫……那可能真的只能等着重生了。”
盼秋垂下眼，声音细得几乎要被夜色吞没：“我也是最近才看到他和老婆孩子一起的……”
越越挑起一边眉，语气淡淡，
“要么，是他故意隐瞒，专门欺骗你这样的小朋友”
“要么，你看到的不是他老婆孩子。”
“一个已婚有娃的好男人不刻意隐瞒，你怎么有机会陷进去。反正，不管哪种剧情，不值得喝到断片。”
盼秋被这一席话灌得瞬间血液酒精浓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好像有道理！
越越却没再多说，只是伸手拿起盼秋手边没喝完的那杯酒晃了晃。
语气轻快得像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喝多了容易掉马甲，小朋友，第一次见面就把底牌亮出来，可挺有意思的。你下次喝酒，记得留半瓶给初次见面的室友。”
接着她自然而然地开始慢慢品起酒来，好像一开始在这喝酒的就是她。
盼秋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被她惊的快合不上下巴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知微帮她找的室友太有意思了！
盼秋歪着脑袋靠在桌腿上，半醉半醒，眼神亮亮的，忽然冒出一句：
“你呢？你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在外面养鱼吗？”
越越正低头喝酒，没料到她这一句，直接被呛到，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咳——”
她边擦嘴边笑，眼角还带着笑意：“我不养鱼——”
她顿了顿，眼睛弯成月牙，“我养小白鼠。”
盼秋懵懵地眨眼：“小白鼠？”
“嗯，”越越伸手比了个小猫爪子“抓老鼠”的动作，笑得又漂亮又狡黠，“生物实验室的。每天要卡点做实验，打针、称重、记录。小白鼠比小朋友可安静多了。”
盼秋盯着她这一副既认真又随意的样子，醉意里反而觉得有点亲切。
两个人对视了一秒，然后——笑了。
笑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甜得像酒气。
这个生日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