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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电话……以及决定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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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那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指尖发麻。
“江寂在这”?
啧,荒谬……
一个死了十五年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距离差了那么远的贵州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
脑子里的弦“铮”一声绷断,所有强行压下的混乱瞬间反扑,谁?谁在盯着我。第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窜出来——宋岱卿!
只有他,他知道我来了兴义,他知道翠屏山,他知道江寂!
手指不受控制地戳向通讯录里那个“哥”,拨号键狠狠按下去。
“嘟——”
铃声刚响一声,像被自己烫到,我猛地掐断。
哎我服了,冷静啊。
这想想就不对。
宋岱卿现在应该在手术室,或者门诊。他那双眼睛里的疲惫和沉郁是真的,他安排我来这里,更像是想甩掉一个麻烦,而不是布什么局。他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么邪乎的手段。
那是谁?图书馆那个叫出“小诚”的陌生男人?墓园那个风衣背影?论坛里的“Null”?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个藏在暗处的黑子?!
脑子乱成一锅沸腾的粥。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后背的冷汗被山风吹得冰凉。
就在这时——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一片空白,只有“未知号码”四个冰冷的字……连地区都没有?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来了。
指尖划过接听键,带着一丝自己都厌恶的颤抖,把手机贴到耳边。
没有预想中的沉默。听筒里立刻传来一阵刺耳的、仿佛金属摩擦又混杂着电流干扰的“滋啦——滋滋——”声,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那声音经过严重的扭曲处理,完全掩盖了原声,只剩下一种非人的、冰冷的电子质感。
“滋啦……东西…在你手里……” 扭曲的电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信号极差的深渊里挤出来,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怀表滋啦……物归原主……”
怀表?我瞳孔猛地一缩!他果然知道,他知道我拿走了石屋里的东西。
“滋啦……滋啦……听着、滋啦……想见……小江……吗?” 电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意味,穿透刺耳的噪音,狠狠砸进耳膜。
……小江?江寂??
他想干什么?用江寂威胁我?
江寂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如果他没死……那他这些年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出现?如果他已经……那这个“想不想见”又是什么意思?掘坟吗??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去?这明显是个陷阱!那个旧屋……谁知道里面等着我的是什么?可是……不去?
对方能精准定位我到这个深山苗寨,能知道我拿了怀表,能抛出“江寂”这个致命诱饵……他想弄死我,或者抓我,需要这么麻烦吗?在明州不是有更多机会?
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去,是未知的危险;不去,是彻底失去线索,永远活在对方的阴影下,连江寂是死是活都无从得知。被动等待,更可怕。
“……滋啦……地址……听好……” 那扭曲的电音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报出了一串极其具体的方位,精确到这个苗寨里某条岔路尽头,一座靠着山壁、废弃的吊脚楼。“……滋啦……今晚………一个人……滋啦……否则……小江……滋啦……”
威胁的话没说完,被更强烈的电流噪音淹没,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滋……沙沙……”,然后彻底断掉,变成一片死寂的忙音。
“嘟…嘟…嘟…”
忙音空洞地响着。
我僵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山风吹过,后背一片冰凉。
地址……旧屋……今晚……一个人……
怀表在口袋里,隔着薄薄的衣料,冰冷坚硬。
去。
必须去。
不管是为了那个可能还活着的“小江”,还是为了撕开这笼罩一切的、令人窒息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