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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杨叔让冼霜提前回来是有先见之明的。
      落地冼霜回了趟家放行李,给李弥言发了条微信后就一直处于半失踪的状态。
      并不是冼霜故意钓着,而是他忙的脚不沾地。
      要布置画展,研究每一幅作品的摆放创造视觉和谐,发布社交媒体,确认中英双文新闻稿,敲定流程和联系摄影师……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工作,吃饭,然后回家睡觉。
      李弥言给他发三四条消息,他能回一条就算不错了。
      好不容易在31号那天把事情整完,杨叔大发慈悲的放了他元旦一天假,2号就是画展开幕。
      冼霜回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感觉失去的精气神回来点。
      在月泸镇被养出的几斤肉也快掉没了。
      他点了份灌汤包外卖,等待骑手送货的时候躺在床上翻阅李弥言给他发的消息。
      两人消息其实并不频繁,只不过因为冼霜回的很少,显得李弥言发的很多。
      元旦是法定假日,学校放假。冼霜蜷缩在被子里给李弥言打去视频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两三声接通,那边镜头晃了下,露出李弥言那张依然完美的脸。
      冼霜弯起眼睛:“哥,元旦快乐。在干什么?”
      李弥言在院子里,翻转镜头给他看了眼地上的泥土和盆栽,说:“帮范奶奶种花。”
      冼霜“哦”了声,通过屏幕笑着注视着李弥言。
      李弥言转身进了屋子,说:“等一下。”
      冼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镜头前,不一会有水声隐隐约约响起。
      李弥言从厨房洗完手出来,抽出几张餐巾纸擦干,把手机拿了起来。
      他注意到冼霜眼下的青黑,蹙了下眉:“最近没睡好吗?”
      “嗯。”冼霜发出一声鼻音,脸颊在雪白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阳光从身后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将每一根头发丝都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脸还没洗,完全称得上素面朝天,落在李弥言眼里却分外白嫩可爱。
      他眼里也不自觉带了些许笑意。
      “哥不问为什么我不回你消息吗?”
      昨天冼霜回来倒头就睡了,压根没注意到李弥言给他发的消息,问他首都的天气冷不冷,他没有回,零点的时候,李弥言又给他发了一句元旦快乐。
      “我不确定你是很忙还是不想回。”李弥言用那把很迷人的低沉嗓音控诉道,“我怕结果不是我想听的,会很伤心。”
      分离几天,两人的感情似乎没有消弭,反而因为这一通视频电话而更加亲近。
      冼霜从没见过李弥言还有这样的一面,微微惊讶了一瞬,还没说话就被一通外卖的电话打断。
      冼霜只来得及和李弥言说要去取外卖,就挂了视频接通电话。
      等取完馄饨回来后,两人的界面还停留在通话结束。
      冼霜坐在餐厅里给李弥言重新拨打回去,这次对方接通的很快。
      他不确定李弥言有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解释道:“刚刚外卖到了,骑手打电话。”
      他住的地方是富人区,外卖进不来,只能交给物业管家由物业管家送。
      李弥言坐在沙发上,他今天穿着一条杏色针织肌理的polo衫,V型领口露出笔直的锁骨,很居家休闲。
      “吃的什么?”他问。
      “馄饨。”冼霜端起外卖盒给他看了眼,补充道:“是玉米马蹄馅的。”
      “哥中午吃了什么?”
      李弥言:“叶子糕。”
      冼霜诧异地挑了下眉,因为之前两个月的相处他已经知道李弥言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更别提主动去吃叶子糕。
      他弯着明眸,凑近了屏幕小声说道:“回来就很忙。”
      他在回答李弥言的上上句话。
      不是不想回,是因为忙。
      我也在想你。
      李弥言在屏幕这边盯着他看,目光一错不错。
      冼霜把手机支起来,给他表演吃播。
      一边咬着馄饨,一边问:“哥看见我给你留的东西了吗?”
      冼霜走前神神秘秘地去了一趟李弥言卧室,让李弥言回家再看。
      李弥言颔首笑道:“看见了。”
      冼霜在视频里歪了歪头,很可爱的模样。
      一举一动都在蛊惑吸引着千里之外男人盛满爱意专注的目光。
      他给男人留了一封信,还有一张拍立得。
      拍立得是他们去圆因寺时,那个小姐姐送给他们的两张中的其中一个。
      一张给李弥言留下,一张被冼霜带回了北京。
      手写信套用了冼霜到月泸镇后,李弥言给他留的那封信公式,但文字所表达的意思大相径庭。
      其中一段写到:“我们彼此或许需要一段单独的时间来思考人生中某个时刻的意义,从而做出最遵从本心的选择。在这期间,我们可能会赋予一切事物甜蜜美好的回忆,我不清楚这是否会对最后的决定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但我相信在你看到它的那一刻,想起我的那一瞬间,或许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显得那么遥远。能被记住的也不只有离别的感伤。”
      “拍立得我留下了一张。哥,希望你喜欢这张照片。”
      李弥言目光从信纸上清隽的字迹游弋落在红木桌面上,拍立得照片中两人相视而笑的脸上,冼霜手里拿着一颗红彤彤的苹果,背后是描金的三个大字匾额——地藏殿。
      金锡振开地狱门,明珠光摄大千界。
      身后佛桌上是象征思念与祈福意味的灯盏,烛光摇曳。
      “我很喜欢。”李弥言轻声说。

      晚上北京的几个好友得知冼霜采风回来,打电话邀请他聚餐。
      都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玩起来压根没有时间观念。包厢内鬼哭狼嚎的唱歌声混合着原作歌曲的调撕心裂肺。
      脸颊在燥热的室内闷红,冼霜推门出去到阳台吹风。
      “砰砰”几声,蔚蓝的夜幕中炸开一簇簇绚丽的烟花。
      冼霜错愕睁圆眼睛,好友得意洋洋地走过来:“怎么样,有没有你微博发的烟花好看?”
      冼霜不可置信地转头:“你不会不知道北京禁烟花吧?”
      “知道啊。”好友刚从英国回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揽着他晃了晃,笑着安抚他道:“我用的投影仪。”
      冼霜松了口气,转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感受扑面而来的夜风,提神醒脑。
      他明天还有画展,并不想在今晚过节还要进一趟警察局。
      北京的12月和月泸镇的12月没有办法比较,他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冷空气的味道。
      “嗳,下雪了!”
      好友忽然兴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伸出手接雪。
      冼霜也抬头往天空望去,投影仪投射出来的烟花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细小的雪粒缓慢地落下来,打湿他的鼻尖。
      好友余光扫过安静的青年,忽然眼睛好像被什么闪了下,“你戴耳钉了?”
      “嗯。”
      “哎呦,真难得啊。”好友促狭地眨了眨眼,拖长尾音奸笑,“有情况了这是?”
      “你很闲?”冼霜环臂斜眼看他,语调清冷:“用我告诉叔叔阿姨你偷跑回来了吗?”
      “嗳,大家都是朋友。别这样嘛。”
      好友捋了捋一头灿烂的金发,笑起来宛如旭日初升的朝阳:“我不就八卦一下吗,你不说我一会问沈易阳去也一样。”
      冼霜,沈易阳,贺久,是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不同于冼霜和沈易阳认识的时间长,贺久是他们大学时候混寝舍友,学的是雕塑专业。
      一个标准的富二代,gay。仗着上面有一个姐姐继承集团,毕业时候领着小男友正大光明的出柜,结果被父母当机立断送去英国。
      小男友也拿着支票跑了。
      那段时间冼霜几乎每周都要飞去一趟英国,听贺久诉苦。
      导致贺久别墅里的菲佣一直认为他们俩个是一对,每次那个帅气的男生来,自家雇主就会哭好久。
      冼霜挑了挑眉,不予置评。
      天空的雪还在飘着,站久了有点冷,贺久裹了裹外套,有点受不住,问冼霜回不回去。
      冼霜说他在透透风,贺久就没管他自己回包厢了。
      北京时间显示十一点半,李弥言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发消息的人头像是个纯白的猫咪,李弥言给他的备注是个笑脸Emoji。
      笑脸:“哥,北京下雪了。”
      紧接着是一张夜空的照片。
      一只素白张开的手伸向天空,飘零的雪花落在镜头捕捉的瞬间定格成永恒。
      李弥言长摁屏幕把照片保存,刚要敲击键盘打字回复,一个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冼霜趴在阳台上托腮,视频视角自下而上,李弥言看见他今天穿了一件桃色的衬衫,最上面几枚扣子敞开,露出一根笔直的锁骨。
      锁骨窝垂着一个亮晶晶的项链。
      手肘拄着栏杆,修长的五指放在脸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之后,李弥言就听到了一首熟悉的小调,发声像潮汕和苏杭那边的语调结合体,是属于月泸镇土话。
      他带冼霜去吃瓦罐米线时,冼霜曾问他会不会月泸镇土话,他说了一句,冼霜没有听清,问他什么意思。
      李弥言当时说是月泸镇歌谣里的一句话。
      然而现在冼霜轻轻唱起这首歌谣,那双清透的眼珠隔着屏幕,仿佛如有实质地落在李弥言心上。
      那首歌谣是:
      亲爱的请不要着急
      我爱你的心日月可以为我证明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这一点我愿意用余生来证明
      可爱的人嘞/哝(少女/少年)
      请让我表达
      ……
      “欧唉——”
      金发男人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机调整变焦,想看清好友在和谁打电话。
      奈何只能模模糊糊照个虚影。
      他找出沈易阳微信发过去:“冼霜有情况了。”
      “这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看冼霜和他打电话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另一头沈易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拿起叮叮作响的手机,不耐烦地“啧”了声。
      然而很快,他忽然睁大眼睛,睡意全无:“我靠!”
      倩倩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怎么了?”
      “……我……”沈易阳难以置信地放大图片,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要当花童了?”
      “……有病。”
      倩倩深吸一口气,闭眼睡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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