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礼物》终末十四行

56、生辰

　　十月深秋，昭光的生日在满城桂香中悄然来临。
　　这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碌着。母亲探头进来，笑着问：“需要帮忙吗？”
　　我摇摇头，专注地给蛋糕抹着奶油。
　　这是我跟甜品店师傅学了一个月的成果，虽然裱花还不够完美。在蛋糕中央，我用巧克力画了一个小小的星星，和手腕上的手链遥相呼应。
　　手机震动起来，是昭光发来的消息：「醒了吗？想你了。」
　　我抿嘴轻笑，回复：「今天有事，晚点见。」
　　其实早就和若初他们约好，要给他一个惊喜。
　　中午时分，门铃响了。
　　打开门，若初第一个冲进来给我一个拥抱，她身后站着笑意盈盈的白书昀。这两个人从高中时形影不离，现在更是亲密无间。
　　“顾影！”若初兴奋地晃着手中的礼品袋，“我挑了超久的礼物！”
　　白书昀温柔地笑着，递给我一个纸盒：“这是我做的饼干，带给昭光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们牵着的手，还有无名指上同款的银色戒指。
　　若初顺着我的目光，俏皮地眨眨眼：“被发现啦？”
　　原来她们在一起已经半年了。
　　高中时那个总是安静坐在角落的白书昀，如今已经出落得自信大方。
　　“真好。”我轻声说，为她们感到高兴。
　　不一会儿，林淮叶和江云舒也到了。
　　淮叶抱着一摞精装书，这很符合他的风格。云舒则提着一个保温盒，腼腆地说：“奶奶让我带的，说是给昭光的长寿面。”
　　我们挤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就像高中时在云舒老家那样默契配合。
　　若初和白书昀负责洗菜切菜，淮叶严谨地按照菜谱调配料，云舒守着汤锅，而我则在装饰蛋糕。
　　“还记得高三那年昭光过生日吗？”若初突然说，“我们只能在课间匆匆给他唱了首生日歌。”
　　大家都笑了。那些在重压下依然闪光的温暖回忆，如今想来格外珍贵。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
　　我们关掉灯，屏息等待着今天的主角。
　　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昭光推开门，愣在门口：“这是……”
　　“生日快乐！”
　　灯光亮起，彩带飞舞。
　　昭光看着满屋子的朋友，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双眼睛更是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你们……”他声音有些哽咽，“怎么都来了？”
　　若初跳过去搂住他的肩：“昭光少爷过生日，我们敢不来吗？”
　　白书昀微笑着递上礼物：“生日快乐。”
　　淮叶送上那摞书：“这些是你上次提到的参考书的最新版。”
　　云舒端出奶奶做的长寿面：“奶奶说一定要让你趁热吃。”
　　昭光一一接过，感动得说不出话。当他看到我准备的蛋糕时，更是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你做的？”他轻声问。
　　我点点头，看着他欣喜的表情，心里涌起满满的幸福感。
　　晚餐时，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就像无数次在学校的食堂那样。
　　只是这次，我们不再讨论令人头疼的考题，而是分享着各自的大学生活。
　　若初和白书昀在同一所大学，一个学新闻，一个学设计。她们说起一起租的小公寓，阳台上种满了多肉植物，周末时白书昀会画画，若初就在旁边写稿子。
　　“有时候写着写着，一抬头就看到她在阳光下画画的样子，”若初说着，温柔地看向白书昀，“就觉得特别幸福。”
　　白书昀回以微笑，悄悄在桌下握紧了她的手。
　　淮叶在计算机系如鱼得水，已经跟着教授做了两个项目。但他最得意的，还是设计了一个我们五个人的专属聊天软件。
　　“加密级别很高，”他推推眼镜，“保证不会错过任何重要消息。”
　　云舒在师范学校表现优异，说起他支教时的经历，眼里闪着光：“那些孩子和当年的我好像。能帮助他们，我觉得特别有意义。”
　　昭光听着每个人的分享，时不时提出有趣的问题。当轮到他时，他笑着说：
　　“我最开心的是，学心理学让我更懂得如何珍惜身边的人。”他说着，悄悄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
　　切蛋糕时，昭光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个巧克力星星，把它单独留在了盘子里。
　　“这个要好好保存。”他认真地说。
　　若初起哄：“哎哟，这么宝贝啊？”
　　白书昀笑着拉住她，示意她别闹得太过了。
　　饭后，我们转移到客厅。
　　云舒拿出吉他，轻轻弹唱起来。是高中时我们经常听的那首《光阴的故事》。温暖的旋律中，时光仿佛倒流回那些美好的日子。
　　若初和白书昀依偎在沙发上，十指相扣。
　　淮叶虽然还是坐得笔直，但眼神柔和了许多。昭光靠在我身边，手腕上的星星手链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今天真好。”他轻声说。
　　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
　　夜深了，朋友们陆续离开。
　　若初和白书昀牵着手走在前面，背影亲密而和谐。淮叶和云舒并肩走着，讨论着下次聚会的时间。
　　送走所有人，昭光从背后抱住我，下巴轻轻抵在我的肩上。
　　“谢谢你们，”他声音柔软，“特别是你。”
　　我转过身，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生日快乐，昭光。”
　　他笑了，那个笑容一如当年那个在梧桐树下递给我伞的少年，温暖而明亮。
　　窗外，繁星满天。每一颗星星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却又共同构成了这片美丽的星空。
　　就像我们，虽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却依然是彼此生命中最亮的光。
　　而这份光芒，将永远照亮我们前行的路，无论去向何方，无论走过多少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