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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老宅遇事 ...

  •   天蒙蒙亮时,墨色迈巴赫已平稳驶上奉海高速。
      车窗外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将两侧的白杨树影拉得修长,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民谣。
      沈清河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两个李婶做的黄油黑松露三明治,还有两杯牙买加豆子的手磨咖啡。
      她把贝果和咖啡递到江野手边,“给。”
      江野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接过三明治,三两口就啃掉了半个:“好吃!”
      她接过咖啡杯,仰头一口气灌下去:“嗝,饱了。”
      沈清河看着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拿出纸巾递了过去:“慢点喝。”
      她自己咬了一口三明治,黑松露的咸鲜在舌尖散开,搭配着咖啡的醇厚,恰到好处。
      江野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向前,“前面快到服务区了,咱们休息十分钟,加个油再走。”
      奉海高速的服务区不算大,清晨的旅客不多,只有几个早起的货车司机在便利店买东西。
      江野停好车,拉着沈清河去洗手间,出来时却被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老人拦住了去路。
      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姑娘,等一下。”老人的声音沙哑,目光直直地盯着江野脖子上的桃木吊坠,“你这吊坠?”
      江野心里一凛,这吊坠的来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家里人,只有当年和姥姥一起的老辈出马仙才清楚。
      她警惕地看着老人:“你认识胡晏?”
      老人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当年我跟陆春梅是同门,一起在安堂师门下学过艺。
      这吊坠的纹路,是她家胡仙的,错不了。”
      他的目光转向沈清河,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语气笃定:“这位姑娘,身上有苏婉的保家仙气息,是她的女儿吧?”
      沈清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您认识我母亲?”
      他看向沈清河:“何止认识。”
      老人叹了口气,“当年我们是同门,一起在安堂师门下学过艺。
      你母亲苏婉有祖传的保家仙,懂些卜算的本事,当年常帮着看些小事,我们都熟络得很。
      陆春妹的过阴术,在咱们同门里是最厉害的,年纪轻轻就成了堂口掌事。
      可惜啊,后来出了那件事,她沉寂了好一阵子才重新开堂。”
      江野追问道:“什么意思?”
      江野心里清楚,姥姥临终前有一桩心愿未了。
      老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向服务区角落的休息区,那里没有其他旅客,只有几张空置的长椅。
      江野和沈清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警惕。
      江野悄悄摸了摸包里的文王鼓,只要有异常,她随时可以召唤仙家护驾。
      两人跟在老人身后,走到休息区坐下。
      “当年的事啊,说来话长。”老人喝了口随身带的茶水,缓缓开口,“那时候咱们东北出马仙一脉还算兴盛,各个堂口之间相互扶持。
      你姥姥陆春梅是咱们这一辈里最有天赋的,年纪轻轻就开了堂口,手下的仙家也很厉害。
      可就在她二十八岁那年,出了一件大事。”
      老人的声音沙哑,将当年的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长白山有一条修炼了五百年的邪蟒仙,为了提升修为,残害了不少山脚下的村民。
      各个堂口的出马仙联合起来,想要除掉它,陆春梅是这次行动的主力。
      邪蟒仙狡猾异常,几次都逃脱了围捕,最后竟然设下陷阱,让陆春梅在处理一桩生死关的案子时,被它暗中干扰,导致缘主精神失常。
      “普通人不懂啊,认为缘主精神失常是堂口法术失灵,甚至有人说你姥姥勾结邪祟。”
      老人的语气里满是惋惜,“你姥姥性子要强,闭门修炼了三年才重新开堂。
      你母亲那时候经常来探望她,还用卜算的本事帮着留意邪蟒仙的踪迹。”
      沈清河的眼神满是好奇,她一直想听江野姥姥的完整故事。
      “那邪蟒仙呢?后来被除掉了吗?我妈说当年还帮着留意过它的动向。”
      “没有。”老人摇了摇头,“那邪蟒仙设下陷阱后就逃了,再也没出现过。陆春梅当年追查了它好几年,都没找到踪迹。”
      他看向江野,“姑娘,你姥姥把堂口传给你,不仅仅是让你继承香火,更是希望你能完成她的遗愿,找到邪蟒仙,还堂口一个清白。”
      江野握紧了拳头,她终于明白姥姥那晚在梦里那复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姥姥是在提醒她,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了。
      “您放心,我会把它捉回来炖汤的。”江野的语气认真。
      老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江野:“这记录了咱们东北出马仙的不少秘闻,我没孩子,和你姥姥有点交情,就送给你了。”
      江野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
      布包是用粗麻布做的,她打开布包,里面有一本线装的《仙家纪事》,还有几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些符号是咱们出马仙的暗号,标注的是邪蟒仙可能藏身的地方。”老人解释道,“你姥姥当年怀疑邪蟒仙藏在长白山的仙家禁地,可那地方凶险异常,她去过小半年,无果而归。”
      “谢谢您,前辈。”江野站起身,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老人连忙扶起她,叹了口气:“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姥姥是个好掌事,不该落得那样的名声。
      你们路上小心,邪蟒仙狡猾得很,千万要谨慎啊。”他从拐杖上拿下一个枣木做成的小葫芦,递给沈清河,“你们若是去长白山的话,这是胡三太奶的信物,这位老仙现在就在长白山修炼,它看到就知道是自己人,只不过老仙快要飞升了,怕是帮不了你们太多,帮太多,沾因果。”
      江野和沈清河收下信物,再次向老人道谢。
      老人摆了摆手,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了服务区,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中。
      两人站在原地,心情都有些沉重,原本只是回老宅探寻姥姥的心意,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往事。
      “走吧,咱们继续赶路。”江野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不管前路多凶险,我都得走下去了。”
      沈清河捏了捏江野的手心:“我陪你”
      回到车上,江野把布包放在副驾上,打开《仙家纪事》仔细翻看。
      里面的字迹娟秀而有力,记录了很多出马仙家接过的委托,其中有几页专门写了关于邪蟒仙的记载。
      根据记载,邪蟒仙修炼的地方需要极阴的环境,长白山的仙家禁地刚好符合这个条件,那里常年云雾缭绕,阴气极重,是不少邪祟修炼的绝佳之地。
      “你看这里。”江野指着其中一页,“这是什么地方?”
      沈清河凑过去看了看,又拿出自己的平板,调出长白山仙家禁地的卫星地图:“根据现代地理探测,仙家禁地下面有一条地下暗河,阴气可能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邪蟒仙很可能就藏在暗河旁边的洞穴里。”
      沈清河又补充道:“我之前做研究时查过资料,那里的地质结构很不稳定,容易发生坍塌,咱们要是进去,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
      “好。”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研究《仙家纪事》和地图,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车窗外的景色从平原变成了山地,远处的长白山隐约可见,连绵的山脉被云雾笼罩,显得神秘而庄严。
      “前面就是长白山服务区了,咱们吃点午饭再走。”江野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她打了个哈欠,开车开了一上午,难免有些疲惫。
      长白山服务区比之前的大了不少,里面有不少餐馆和便利店,还有很多游客在拍照留念。
      江野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和沈清河一起走进一家东北菜馆。
      菜馆里人很多,大多是来长白山旅游的游客,空气中弥漫着酸菜炖粉条和锅包肉的香味。
      “老板,来一份黑参炖鸡,一份羊肚菌酿肉,再来两碗米饭。”江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熟练地报出菜名。
      “好嘞,马上就来!”老板是个爽朗的东北汉子,大声应着,转身进了后厨。
      沈清河看着窗外的长白山,眼神有些复杂。她从小就听母亲说过长白山,这里也是母亲的故乡,可她从来没来过。
      如今站在这里,看着这座神秘的山脉,心里感慨万千。
      “别想太多了,先吃饭,长白山滋补品的产业链做的很好,黑参和羊肚菌都是特色。”江野给她倒了杯茶水,“等吃完饭,咱们再找个当地人问问仙家禁地的情况,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沈清河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是当地的野茶,味道清香,带着一丝甘甜。
      很快,菜就端上来了,黑参炖鸡冒着热气,鲜香扑鼻;羊肚菌内的肉馅扎实,裹着酱汁,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两人拿起筷子,刚要吃饭,邻桌的几个游客突然吵了起来。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他的同伴急得团团转,大声喊着:“老板,有没有止痛药?他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老板连忙跑过来,看到男人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这附近没有医院,要不去服务区的医务室看看?”
      “去过了,医务室没人。”一个女生带着哭腔说,“我们本来要去长白山旅游,他突然就这样了,怎么办啊?”
      那男人脸色青得像蒙了层霜,额角渗着冷汗,眼神涣散,这模样压根儿不是普通腹痛,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江野心里了然,应该是招惹了阴邪。
      她指尖悄悄捻了个诀,眼角余光扫过男人身上那层淡淡的灰气,男人应该是不小心冲撞了后山的烟魂,被阴气缠身了。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瞥了眼菜馆门外,那里不知何时飘来一缕极淡的青雾,绕着江野转了半圈,莽霆来了。
      青雾在江野身上凝了凝,化作一道看不见的气线,悄无声息地缠向那男人。
      莽霆上身后假装低头喝汤,指尖暗中加了道力,气线瞬间裹着一缕阳气,轻轻扫过男人的眉心。
      下一秒,男人突然“呃”了一声,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他茫然地抬起头,摸了摸肚子,脸上满是诧异:“诶?不疼了!刚才还疼得要命,怎么突然就好了?”
      他的同伴们都愣住了。
      沈清河却若有所觉地看向江野:“是你请仙家出手了?”
      江野冲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攒点功德!快吃,菜都要凉了。”
      两人匆匆吃完饭,结了账就离开了菜馆。
      回到车上,江野发动车子,继续向老宅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公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
      下午三点多,车子终于驶进了一个偏僻的山村。
      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是青砖瓦房,有些已经破旧不堪,路上很少看到行人,显得十分冷清。
      江野很快找到了老宅的位置,村子最东边的一座四合院,院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陆世无双”。
      牌匾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威严。
      “这就是我姥姥宅子了。”江野停下车,看着眼前的四合院,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她小时候来过几次,那时候老宅还很热闹,姥姥经常在这里接待各路仙家弟子。
      后来姥姥去世了,老宅就没人住了,渐渐荒废了下来。
      沈清河跟着江野下了车,走到院门前。
      院门是用实木做的,两边楹联有些斑驳。
      上联写着:通天教主座前听调遣,下联写着:地府阎君殿上敢直言。
      江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里,“咔嗒”一声,锁开了。
      她推开院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墙角的桃树已经枯萎了,几株艾草也被霜打得蔫了。
      正对着院门的是堂屋,堂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江野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后率先走了进去。
      堂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供桌摆在正中间,供桌上摆着文王鼓、武王鞭和几尊仙家的牌位。
      牌位前的香炉里还有残留的香灰。
      墙上挂着的仙家画像栩栩如生。
      堂屋的两侧摆放着几张太师椅,上面落满了灰尘。
      “这就是我姥姥当年开堂口的地方。”江野走到供桌前,拿起香炉里的香,点燃后插在牌位前,“姥姥,我来看你了。”她对着牌位深深鞠了三躬,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姥姥能保佑她们找到邪蟒仙的线索。
      沈清河也跟着鞠了三躬,目光扫过堂屋的四周。
      她能感觉到,这里的能量场很特殊,虽然荒废了这么多年,但依旧残留着强大的仙家气息。
      她拿出检测仪,扫了一下堂屋,检测仪上的数值瞬间飙升,显示这里的能量场稳定且温和,是正统堂口的气息。
      “你看供桌底下。”沈清河突然指着供桌底下,“那里有个暗格,应该就是你姥姥手札里提到的地方。”
      江野蹲下身,果然看到供桌底下有一个暗格,暗格的盖子上刻着胡家仙纹。她按照姥姥手札里的方法,转动暗格上的仙纹,“咔嗒”一声,暗格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个木盒,木盒上刻着后辈亲启四个大字,是姥姥的字迹。
      江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线装的手札。
      手札的封面写着堂口纪事四个字,是江野姥姥的字迹。
      沈清河拿起手札,翻开第一页,里面记录着江野姥姥当年处理的各种堂口案件,也详细写了关于邪蟒仙的记载,部分和仙家纪事里面的记载重合。
      根据记载,邪蟒仙的内丹是它的力量源泉,只要毁掉内丹,它就会失去修为,变成一条普通的蟒蛇。
      而毁掉内丹的方法,需要用桃木剑刺中它的七寸,再用朱砂混合阳气注入内丹,才能彻底毁掉它。
      “找到了!”江野激动地看着沈清河。
      两人正高兴着,堂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吹了进来。
      供桌上的香灰突然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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