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昨日之海》鸢尾吻过海平线

7、第六章

　　午间，亚丝明沿着被阳光镀成金色的海岸线漫步，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掠过她的发梢。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的长笛声乘着风飘来，那旋律古老而哀伤，像是从时间深处渗出的叹息。
　　她循声望去，只见海岸悬崖上隐约立着个人影。
　　亚丝明攀上石阶，却在踏顶的瞬间屏住了呼吸——整片悬崖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玫瑰海洋，深红、绛紫、鹅黄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每一片花瓣都浸润着魔法的光泽。
　　花海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吹奏着长笛。
　　“罗莎琳德……”亚丝明喃喃低语，小心翼翼地踏入花丛，生怕踩伤任何一朵玫瑰。
　　随着距离拉近，吹笛人的轮廓越发清晰——正是她日夜思念的面容。
　　可当亚丝明再次呼唤时，那人却转身隐入花海。
　　“不，请别走！”亚丝明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玫瑰的尖刺撕扯着她的魔法袍。
　　就在她触碰到那人衣角的瞬间，幻境如镜面般碎裂。
　　海浪声重新涌入耳中，她发现自己仍站在海边，手中不知何时紧握着一朵红玫瑰，尖锐的刺扎入她的掌心。
　　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猛地甩开玫瑰，想起罗斯的警告，转身向镇口的石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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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屋内，罗斯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左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灼痛。她掀开衣襟，看见缠绕心脏的玫瑰诅咒正发出不祥的红光——有人摘下了镇上的玫瑰。
　　“亚丝明……”她挣扎着起身，却被剧痛击倒在地。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亚丝明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罗斯抬起头，蓝眸中燃烧着痛苦与愤怒，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罗斯！你怎么——”亚丝明想要上前，却被罗斯的怒吼制止。
　　“别过来！”
　　鲜血从罗斯唇角渗出，如红宝石般滴落在石地上。
　　亚丝明再也顾不得警告，冲上前将摇摇欲坠的罗斯拥入怀中。
　　“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哭诉，“我听见笛声，看见花海，还有她……我想抓住她……”
　　罗斯虚弱地摇头，试图施展治愈系魔法压制胸口的灼痛。
　　“别哭……”她喘息着说，“这不该怪你……”
　　“都是我的错……”亚丝明的泪水浸湿了罗斯的肩头。
　　“我们相识不过一日，你何必如此……”罗斯闭上双眼，感受着魔法在血脉中流动，“治愈法师多如路边的野狗，少我一个又何妨。”
　　亚丝明抱得更紧了，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怎能这么说！每个治愈系魔法师都是独一无二的生命，都值得被珍视，而非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或消耗品……”
　　“抱歉，我忘了那个人也……”罗斯突然收声。
　　“为什么你们总要选择牺牲？”亚丝明哽咽着，话语中饱含着她对另一个人的质问，“为什么总要独自承担一切，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罗斯明白，这些话并非对她说。她轻抚亚丝明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任凭对方将积压的情感倾泻而出。
　　“我好想你，罗莎琳德……”亚丝明最终喃喃道，将脸埋进罗斯的颈窝。
　　罗斯没有回答，只是任由胸口的灼痛与肩头的湿润交织成这个午后最真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