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寒》下雨天犯困

33、一场秋雨

　　余景枝和张朴韫在一起拍节目，偶尔能遇到一两次唐排，有时候是她和苏要，有时候是她单独一个人，葛进也会来，跟他打招呼，不过更多的是关照余景枝。
　　余景枝和唐排两个人都没有过多计较那份感情，要是在意，那也是刚分手的余景枝在意得多。
　　现在两个人都变成了和睦的工作关系，至少唐排就是这样想的。
　　苏要过来时，看到张朴韫，她认识那个人是张总的儿子，也是唐排的高中同学，心里想着现在的二世祖怎么都那么喜欢当明星，坐在余景枝身边，对唐排说，“给张总的儿子送瓶水去。”
　　说着，苏要从前面一箱瓶装水中拿出一瓶，递给唐排。
　　张总的儿子，说得就是张朴韫，唐排清楚，她向他走去，将水送过去，“我们苏总给你送得水。”
　　张朴韫从水，顺着胳膊看上去，直至看到那张想念的脸，“谢谢。”
　　唐排微微颔首，等张朴韫接过后，就离开了。
　　张朴韫还挺庆幸能和余景枝在一起拍摄的，至少偶尔能看到唐排。
　　这个拍摄结束后，也快过年了。
　　丰才敏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连张燮德也侧面询问了张朴韫，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坐班。
　　张朴韫说自己回去的时候早就不是坐班的时间了，都放假了。
　　唐排这边早早就说好不到大年二十八，二十九，没办法回去过年。
　　余景枝裹着厚厚的棉服，站在门口和张朴韫聊天，一段时间下来，他还是挺喜欢张朴韫的，举止得体，交谈有度，他认为张朴韫是个聪明人。
　　“你家在哪里？”
　　“c市。”
　　“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家？”
　　“快回了。”话是这么说的，张朴韫的私心还是想等唐排一起回去。
　　本来就是闲谈，余景枝不在意他是怎么回应自己的，只是拍拍他的脊背，“等下次活动见。”
　　“好。”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拍摄任务了，但后面还有一些等节目播出后，需要共同出席的活动。
　　余景枝离开了，张朴韫后面待在这边的钱都要自己出了，用手机看了眼手机里的余额，这一两个月攒得钱还算可观。
　　他给唐排发了个消息：“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在这边对我的照顾。”
　　因为唐排的工作性质，她回消息很快，“好啊，那我们晚上吃？”
　　“嗯，好。”
　　张朴韫再次落定a市的高铁站时，总感觉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他在接站处竟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唐排来接他了。
　　张朴韫快走两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你来请我吃饭，我怎么有白吃的道理，上车吧。”
　　他坐上车，“唐唐，你怎么知道我的高铁时间？”
　　“你自己告诉我的呀。”唐排抿嘴笑。
　　张朴韫突然记起来，高铁上，他被唐排问上高铁了吗？他说上了。
　　随便一看购票软件，也知道他是哪一班了。
　　两个人在唐排家附近吃了些东西。
　　快结束的时候，张朴韫才斟酌开口，“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吧。”
　　“嗯？”唐排疑惑地看他。
　　理由早就想好了，“你回去自己开车吧，我正好省机票高铁钱了，我也能跟你换着开车，帮你分担一下。”
　　唐排点了点头，“那好啊。”
　　没想到唐排会答应地这么快，可是峰回路转，“但我要很晚才回家的，你确定吗？”
　　“没事的，我等你。”张朴韫让唐排安心。
　　其实唐排也忘了，张朴韫这几天的酒店钱住下来，也差不多抵得上机票或者高铁票了。
　　唐排一直挂念着有人等她一起回家，所以不免在最后几天努力了一下，苏要直呼，自己的公司要破产了，才会让唐排这样努力，还演了一小段，“哭”着不想让她跳槽。
　　唐排无奈，但眼里的笑意却压不住。
　　葛进正经，在他手底下总有做不完的压迫感，而苏要的性子刚好弥补了这种威压，她总这样活力四射地玩闹。
　　最后一点收尾彻底完成后，唐排找苏要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家。
　　苏要上下打量了唐排一会儿，也没有批唐排的假：“不对，不对，真不对。”
　　唐排不懂，“哪里不对？”
　　“现在才大年二十六哎！你怎么要回家了？”
　　“工作做完了啊。”
　　“可是之前没那么早啊。”
　　“恩……我之前……没那么勤奋？”唐排的面上有点挂不住，好像最近确实因为要和张朴韫一起回家而过于努力。
　　苏要点点头，“算了，以后别这么拼了，你想提前回家直接跟我说一声也行啊，万一把身体拖垮了怎么办，你妈妈要来公司骂我了。”
　　“……不会的，苏总。”唐排真是彻底佩服苏要的想象力了，她总能说出一些夸大的话，但也有意思。
　　张朴韫还是一直住在b市，这两天也算上坐班了，最后一段时间，项目都要开始结尾总结，在酒店里整天开着会，看着各种各样的PDF方案，偶尔站起来休息休息，张朴韫又被叫住，让他回来看方案。
　　唐排给张朴韫发消息的时候，张朴韫还在开会，看着对面会议桌上堆积如山的项目书，他只感叹，人果然不能一心二用，一件完成了，另一件还差得远。
　　他本来说要坐高铁去给唐排开车，结果被唐排拒绝了，她说不用花那个钱，她来接张朴韫就好了。
　　张朴韫没有坚持，同意了她这件事，自己也确实应该好好收拾一下。
　　“大家都收一下吧，给大家提前放一天假调整，直接过春节去吧，剩下的问题发给我来整理，等过年后再来做，有些事不急于一时。”张朴韫拍拍手，让所有人紧绷的弦咔嗒一下断了，那边的叹气，呼声此起彼伏，“谢谢”的话也接二连三。
　　张朴韫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只等第二天唐排来接自己。
　　准时的，早上七点，唐排站在张朴韫的房门前，还没等她敲门。
　　张朴韫就从里面出来，“走吧，办过退房了。”
　　早上六点，他就已经自然醒，睡不着了，去大堂办了退房后，张朴韫又回来，在房间里踱步，等待的这段时间太过难熬，因为他知道这次的等待是有结局的。
　　到唐排的车前，他就自觉地到驾驶位，成了唐排的司机，唐排也乐见其成，坐上了副驾。
　　唐排帮他看着导航，偶尔还会递上一口水，一点吃食。
　　张朴韫早上没有吃饭，唐排特地带了点，她本想自己开，让张朴韫在副驾吃早餐，没想到她刚递过去，准备开口，结果张朴韫一下子就张口，让她喂。
　　唐排愣了愣神，喂进他嘴里。
　　张朴韫咬下，嘴唇不小心碰到唐排的手指，柔软和柔软的触碰，苏苏麻麻的感觉应该不是相触带来的知觉，而是心中荡漾开得涟漪，蔓延到肢体的各个部位。
　　而唐排却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些不过是正常的触摸。
　　可在张朴韫的心里波澜。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在高速的对岸，他们像是在追逐阳光。
　　他们到高速服务区，吃了顿简单的便饭。
　　唐排上厕所，张朴韫坐了太久，站在车外，靠在车门上，等她。
　　暖色调的残照洒在唐排的面孔，睫毛像是金色，整个人散发着光辉与灿烂，她像是与众不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张朴韫的身子不自觉侧转，面向她，心脏连带的酥麻好像是坐久的后遗症，他变得慌张，可是面上不显。
　　唐排靠近他，看他发呆，“怎么了？上车了。”
　　“唐排。”张朴韫握住唐排的手腕，让两人面对面。
　　唐排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喜欢你。”张朴韫表白，“恩……我爱你。”
　　唐排一瞬间懵住。
　　张朴韫不好意思地往下说，像是赶鸭子上架，本就是冲动的表白，但说都说出口了，他没办法有回旋的余地，“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没有说自己的那点对唐排微不足道的付出，不想用这些事“绑架”唐排，所以只能稚嫩地说着一些固定的表白话语。
　　“我们才重逢，遇到几面，怎么会？”唐排回神，尴尬地一笑。
　　张朴韫说，“不对，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不需要现在回答我，我可以等你想好再回答我，走吧，上车。”
　　唐排被张朴韫送上副驾，整个人还是懵圈的，她一直都不清楚张朴韫对自己的感觉是一种爱慕之情。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不过是朋友关系，况且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一直喜欢她，她搞不清楚。
　　想起当初和余景枝的恋爱，余景枝说她不喜欢他这个人，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对张朴韫是哪种感觉，好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他们这样的，难道自己对张朴韫也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吗？
　　自己究竟该不该拒绝。
　　再一想到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问得那些问题，还有郑貣也总喜欢催得那些事，她就觉得头疼。
　　晚上十一点多，他们到c市，唐排本想将张朴韫送回家，然后她再开车回来，结果张朴韫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帮她拿下行李，“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如果真想报答我，那不如快点给我答案，让我明白是继续追你，还是如愿以偿。”
　　他靠近唐排，垂眸看着她的脸庞，那颗鲜红的樱桃，可望而不可及。
　　等到唐排一退不能再退的时候，张朴韫才往后退，推着自己的行李，挥手对她再见。
　　唐排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看着张朴韫的背影，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