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23、下落

　　轻舟心里咯噔一声，没给她丝毫的反应时间，车夫拿着马鞭，手腕甩过，鞭子抽着一道硬风朝她脸上袭来。
　　轻舟瞳孔微缩，立马将头低下。
　　马鞭离她的后脑勺只有毫厘之差，“啪”一声，马鞭从她发丝擦过，甩在马车顶。就在轻舟认为躲过一劫，准备跳车时，马鞭打在车顶，又借着力道朝她甩来，速度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马鞭重重地打在她的肩膀处。
　　车夫见她有跳车之意，连忙让马跑的飞快。
　　轻舟吃痛，风呼呼吹刮在脸上，她一咬牙，重心落在左脚，纵身向下一跃。身体摔在地上，连翻几个滚，才停在一间屋子墙边，不省人事。
　　车夫本想让马停下，奈何马发了疯的跑。他只好暗骂一声，驾着马离去。
　　迷迷糊糊间，轻舟只觉得自己头痛，身体也痛。好像被人架起，又被绑起来，周围都泛着冷意。
　　她勉强睁开眼睛，微弱地问：“有人吗？”
　　没人回应。
　　轻舟努力让自己坐直身体，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四处都是黑漆漆一片，没有一点亮光。她被捆绑在地上，许是趴在地上昏迷太久，她的腿早已没了知觉。
　　腿起不来。
　　轻舟试图挪动腿的位置，但都只是徒劳无功。
　　轻舟被向后捆绑住的手动了动，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是木头。
　　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起袖间裴憬送她保命的匕首，若此时用，轻舟的腿已没知觉，也逃不掉。要是被别人发现，她岂不是会有性命之忧？
　　先留着再说。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轻舟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并未醒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轻舟的呼吸也逐渐放慢。
　　“嘎吱。”门被打开。
　　即使闭着眼，轻舟也能感受到有光亮照进来。
　　“她？”
　　听着声音是一个老头。
　　老头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虽然那人没有说话，但应该也是点头，以作回应。
　　一股烟味侵入轻舟的鼻腔，轻舟极力忍住，让人看不出任何问题。
　　老头笑笑，“你以为就随便捡来的一位女子，我们城主便会收？”
　　另一个人赶忙用他的烟嗓解释：“误会了，小的并没有贬低城主的意思。只是这次上钩的人可跟之前的那些女子不同。”
　　老头问：“有何不同？”
　　轻舟只觉有人朝她靠近，准备扯下她被泥土弄脏的面纱。
　　轻舟一双美眸倏地睁开，给那人吓了一跳。
　　突然睁眼，门外的光亮让她眼睛忽然不适，眨了几下，这才看清眼前的两个人。
　　右边是一个花甲的老人，正眯着眼看着她。他衣着普通却干净，不像是卖苦力在爻城生存的老人家。而左边被她吓到的，则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脸上带着胡茬，身上都是残破的布料做成的衣衫，一看便是爻城身份最低的百姓。
　　而将她捆在的地方，应该是他平时辛苦卖命放置东西的仓库。这么一看，将她绑到这的人，就是这个带着胡茬的男人了。
　　男人气急，头一次见敢吓唬他的人，连忙冲上去准备一把撕下，不料被轻舟巧妙地避开。
　　可笑。轻舟心想。
　　这么多年，想伺机趁她不备时摘下她面纱的人应有尽有。可哪次，都被轻舟扭头避开。
　　男人不信制不服她，一只手刚要按住轻舟的肩膀。轻舟光是看着他那只脏污的手，都感到恶心，又怎会让他碰到自己。
　　轻舟的腿虽没知觉，可上身却有。她重心一偏，整个人倒在左侧肮脏的地上。
　　男人扑空，手落到后方还未被修理的木头上，霎那间，手掌心被木头划破，留下一道血痕。
　　男人看着自己手掌心极长的一道血痕里的血还在不断流出，恼羞成怒一脚踩在了轻舟肩膀的伤口处。
　　男人破口大骂，“贱人！敢算计老子？找死！”
　　男人脚下的力道逐渐加重，轻舟疼的小脸惨白，没吭一声。
　　伤口加重，肩膀处的血直接将白衣染红一片。
　　男人好像找到了位置，“哦，伤口在这里是吧？看我怎么——”
　　男人还要下狠手，老头一把将他拦下。“行了，若是一会没了气，这货也就烂在你自己手里了。”
　　男人这才松脚，“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再寻别的人就是了。”
　　老头蹲着，视线一遍一遍地在她身上扫着。
　　“不，此人我有点熟悉。若是献给城主，你我必定会得到诸多奖赏。”
　　男人眼睛发光，“当真？”
　　老头刚要回答，浑浊的老眼立刻带着戒备。
　　“别出声，带走。”
　　男人还不忘在轻舟的头部踹上一脚。
　　轻舟睁不开眼，用最后一点力气，悄悄将袖间的那把匕首扔在角落。

　　爻城此时静的可怕，主路黄沙漫天，挨家挨户都缩着脖子走出家门，老老实实蹲成一排。
　　裴憬没时间和他们耗，抬剑落在其中一个男子的脖颈上。
　　男子吓得闭上眼，嘴里一直念叨：“饶命······饶命······”
　　裴憬手一挑，剑锋顺着男子的衣领处将布料捅开一个口子。
　　男子哪见过这种场面，喊叫还没发出声音，刚准备撒腿就跑。脚还未抬起，裴憬握着剑的手一松，剑柄直线下落，狠狠砸在男子脚背上。
　　“啊！”
　　男子疼的趴在地上，裴憬弯腰捡起剑，在上方对着他黝黑的大手。
　　“现在没空跟你废话，我要找的人在何处。”
　　男子害怕地将手缩在怀里，“她···她后来上马车就跑了，我哪知道——”
　　话音未落，只听见响彻天际的惨叫声。
　　周围的百姓听到惨叫，皆害怕地抱紧身体，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自己。
　　裴憬蹲下，声音像是索命的恶鬼般，“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男子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握着自己那只不断流血的手。
　　男子疼到精神崩溃，“啊啊啊啊，她该死！她该死！”
　　裴憬视线扫过众人，拍拂衣袖。顾轻舟就算是死，也得等交易结束才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