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发黴,霉→黴
详见第5章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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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摊主是位中年女性。
使用“阿叔”来形容,是因为“伯仲叔季”本来就是排次序的,本文中只有本章会使用一次这种形容,用来引出下面关于“伯仲叔季”的讨论。
其实我感觉这个和“先生”一样,都被单一性别占用,搞得好像默认成男性了,但在形容的时候我发现,“婶”在男子里根本没有对应的词,只有个“叔”能用。
我去搜索了相关资料,想探寻在历史中有没有女性被成为叔,发现有,但属于极特殊的“排行+姓”式称呼,而非把女性当作男性亲属“叔”来叫。
先秦贵族女子在未嫁或媵器铭文中,常以姊妹排行“伯(孟)、仲、叔、季”加母家姓自称或作器,如:
叔隗、叔嬴、季隗、季芈等,“叔”只是表示“同母姊妹中排行第三”,后面仍带女性标识的姓。
这种“叔”字仅作序数用,与男性“叔父”之“叔”含义同源,却不具备亲属称谓的性别指向,日常也不会有人当面喊她们“叔”。
接着我又做了一个思想实验,想知道是否可以称陌生女性为阿叔(先生同理),如果不行的话起码得搞清楚到底为什么不可以——
我发现,汉语亲属词的“性别锚定”极强,“叔”在各方言里都自带[+男性]特征,与“伯、舅、姑、姨”一样,属于不可拆分的语义成分,听者会本能地寻找“男性”意象。
硬套在女性身上,首先触发的是“称呼错位”而非“亲切感”。
用“先生”来形容女性,同理。
那么如果真的尝试泛化亲属词,就像“阿姨”一样,需要怎么做?
“阿姨”原本也是亲属词,通过大规模泛称陌生女性,才在大众心里把[+女性]特征强化成默认义。
要让“阿叔”完成同样的逆过程,需要——
①社会出现一股持续、高频、公开地把“阿叔”用于女性的语言潮流;
②听者在多数场合都“不得不”接受这种用法;
③新的语义规则被词典、媒体、教育机构背书。
上述3点,目前既无需求也无土壤,但其实上面的也是“先生”被默认成男性的过程。
*结论:
纯理论层面,语言符号的“能指—所指”关系可以重新约定,因此“阿叔”并非绝对不可能指女性。
但在现实汉语的共时系统里,它仍被[+男性]锁死。
除非先经过一场有意识的“去性别化”社会工程,否则把陌生女性叫“阿叔”只会被当成口误或玩笑,无法成立为正常称呼。
女性有非常多像“阿姨、阿婆”等等这些含女的字来称呼,在阿叔已经被默认成男性的文化大背景下,并不需要专门使用“阿叔”来指代女性,同理,也根本不需要使用“先生”来指代有杰出贡献的女性。
目前普通男性都可以被称为先生,如果采纳“优秀女性=先生”这个做法,暗含“优秀女人=普通男人”的隐形歧视。
“阿叔”这个指代中年女性摊主的做法,仅在本章出现一次,在后续行文中不会再出现。
后面我会使用“叔父、叔母”这种方式来重申“伯仲叔季”的次序原义,而非直接把女性称作“叔”。
此外还有一点拓展,就是上面这个词语泛化替义的过程,我们可以参考运用在“原辱女字,去贬义化”这上面,比如,只要人人都不再使用“嫉妒”,用“忮忌”来替换原本“嫉妒”的意思,那么嫉妒就不会广泛以贬义的形式出现。
诶呀这个可真是意外之喜,我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个拓展,而且看起来实用性很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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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梆子→晚上11点~凌晨1点
一更(晚7点 - 9点):称为“黄昏”或“定更”。
二更(晚9点 - 11点):称为“人定”。
三更(晚11点 - 凌晨1点):称为“夜半”,这也是我们常说的“三更半夜”的精确时段。
四更(凌晨1点 - 3点):称为“鸡鸣”。
五更(凌晨3点 - 5点):称为“平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