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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巫云鬼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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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下文中「」与「人」都是指中蛊无意识的镇民们，没想好适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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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云峒比想象中更邪门。
还没进镇子，夜汀云就闻到了一股味儿——不是普通的臭味，是那种腐败中带着甜腥的诡异气息，像什么东西烂透了又撒了把糖。
镇口立着块破木牌，上面“巫云峒”三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牌子上还贴了张褪色的告示，写着：“近日瘟疫，生人勿入。”
“瘟疫？”夜汀云冷笑，“怕是‘人祸’吧。”
温月弦站在她身侧，眯眼打量着镇子里头。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两旁的屋子门窗紧闭，有些连窗纸都破了，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只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外面。
“小心点。”他低声说，“这地方不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镇子。脚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风从街道尽头吹过来，带着那股甜腥的腐败味，还夹杂着隐约的呜咽声——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别的什么。
“看那边。”夜汀云忽然指向街角。
温月弦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蜷缩着一具尸体。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死状极其诡异——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
“蛊毒。”夜汀云蹲下身检查，“看这肤色，中的是‘笑面蛊’。中毒者会狂笑不止，直到力竭而死。”
她抬头看向温月弦：“巫蛇死了才两天，巫蛊门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示威？”
“或许不是示威。”温月弦环顾四周，“你看这些屋子，门窗都是从里面闩上的。这些人……恐怕不是外来者，而是镇上的居民。”
夜汀云心头一凛。
屠镇？！
巫蛊门疯了？！屠一整个镇子，就不怕引来官府、甚至仙界的注意？
“找找还有没有活口。”温月弦说着，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前，抬手敲门。
“有人吗？”
没有回应。
他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闩死了。正要破门，屋里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爬行，还夹杂着低低的呜咽。
温月弦和夜汀云对视一眼，同时后退。
“砰！”
门板突然炸裂！一个黑影从屋里扑了出来，直取温月弦面门！
温月弦侧身避开，同时一掌拍出！那黑影被拍飞出去，撞在墙上，软软倒地。
两人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穿着碎花布裙，梳着两个羊角辫。但她的脸上、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肉L，有些已经溃烂，流出腥臭的脓水。更诡异的是，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此刻正死死盯着他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她……还活着？”夜汀云声音发颤。
“半人半蛊。”温月弦面色凝重，“巫蛊门用活人炼蛊，神智已失，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两人转头，只见街道两旁的屋子里，一扇扇门窗被推开，一个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和那个小女孩一样，浑身长满肉L，眼睛纯黑，嘴里发出低吼。
至少上百个！
“中计了。”温月弦咬牙，“这是个陷阱。”
夜汀云拔剑在手：“现在怎么办？”
“杀出去。”温月弦掌心弦月刃浮现，“但尽量别伤他们性命——他们还是活人，只是被控制了。”
“知道了。”
两人背靠背，迎向扑来的「人」。
这些人没有理智，但力气大得惊人，而且不怕疼不怕死。夜汀云一剑砍断一个人的手臂，那人竟然毫无知觉，继续扑上来！
“砍脖子！”温月弦提醒，“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力就行！”
夜汀云依言，剑光如虹，精准地砍在一个个人的后颈。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让他们昏迷，又不致命。
温月弦那边更利落，弦月刃化作道道流光，所过之处的人纷纷倒地。但他脸色也越来越白——动用灵力会加剧诅咒侵蚀，可不用灵力，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往镇子中心冲！”夜汀云喊道，“控制他们「」的人，一定在附近！”
两人边打边退，往镇子中心移动。「」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简直像潮水一般。
“这样下去不行！”夜汀云喘着粗气，“太多了！”
温月弦咬牙，正要再次动用大招，忽然听见一阵诡异的笛声！
那笛声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到笛声的「人」们动作一滞，然后齐刷刷转身，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涌去！
“是控蛊笛！”夜汀云眼睛一亮，“跟上！”
两人跟着「人」群，来到镇子中央的广场。
广场上搭了个简易的高台，台上站着三个人。中间是个穿着黑袍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根白骨笛，正吹奏着。左右各站一个年轻男女，也都穿着黑袍，眼神阴冷。
看到温月弦和夜汀云追来，老者停止吹奏，「人」们立刻停下脚步，将两人团团围住。
“温月弦，夜汀云。”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老夫等你们很久了。”
温月弦眯起眼：“巫蛊门的人？”
“老夫巫千绝，巫蛊门现任门主。”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巫蛇那丫头不中用，折在你们手里。不过没关系——用你们两个的命，换她一个，值了。”
夜汀云握紧剑柄：“这些人是你杀的？”
“杀？”巫千绝摇头，“不不不，老夫是‘赐予’他们新生。你看——”他指了指周围的「人」，“他们现在多强壮，多听话，永远不会老，不会死。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长生之道啊。”
“放屁！”夜汀云怒道，“你这叫长生？这叫生不如死！”
巫千绝不以为意：“小丫头懂什么。等老夫炼化了你的神巫血脉，成就‘蛊神之体’，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老夫的。这些凡人，能为老夫的大业献身，是他们的荣幸。”
他顿了顿，看向温月弦：“至于你——玄苍君之子，活体灵药。老夫早就想尝尝你的血肉了。听说吃了你，能直入大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温月弦冷笑：“你试试看。”
“正有此意。”巫千绝抬手，“拿下！”
左右两个年轻男女同时出手！那男子甩出数条黑色长鞭——仔细看，那不是鞭子，而是一条条扭动的毒蛇！女子则撒出一把绿色粉末，粉末落地即燃，化作绿色火焰，朝两人蔓延而来！
“小心！”温月弦一把推开夜汀云，弦月刃斩向毒蛇！
夜汀云则掏出驱蛊粉，撒向绿色火焰。火焰碰到粉末，发出滋滋声响，竟被硬生生压制住！
但就在这时，巫千绝再次吹响了骨笛！
听到笛声的「人」们突然发狂，不顾一切地扑向两人！这次他们不再保留，出手就是杀招，而且互相配合，竟隐隐结成阵法！
“糟了！”夜汀云挥剑砍翻一个「」，但立刻有三个扑上来，“他们被强化了！”
温月弦那边也不轻松。那两个年轻男女修为不弱，都有金丹期，加上毒蛇和毒火，逼得他连连后退。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胸口那股阴冷的气息又开始蠢蠢欲动——诅咒要发作了！
“温月弦！”夜汀云看出他不对劲，“你——”
“我没事！”温月弦咬牙，强行压制诅咒，“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不可能！”夜汀云斩钉截铁。
她说着，眼中金色光芒再次泛起！神巫血脉觉醒，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中，剑法威力暴涨，一剑斩断了那女子的毒火鞭！
但透支血脉之力的代价也立刻显现——她脸色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夜姑娘！”温月弦目眦欲裂。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落在广场中央！剑气横扫，逼得「」们连连后退！
剑光散去，露出三个人影——正是夜玄、林风、苏雨！
“玄哥？！”夜汀云又惊又喜。
夜玄冲她点头，随即看向巫千绝，眼神冰冷：“巫老鬼，你敢动我妹妹？”
巫千绝眯起眼：“药王谷的小子？你也来凑热闹？”
“夜岚谷的事，就是我的事。”夜玄剑尖指向他，“十一年前你欠下的血债，该还了。”
“就凭你？”巫千绝冷笑，“你师父来了还差不多。”
“那就试试。”
夜玄不再废话，挥剑攻上。他的剑法看似温和，实则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药王谷特有的“生机剑气”——这种剑气对巫蛊邪术有天然的克制。
林风和苏雨也加入战团，帮温月弦和夜汀云分担压力。
有了援兵，局势瞬间逆转！
夜汀云压力大减，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温月弦：“你怎么样？”
“还撑得住……”温月弦苦笑，“就是这诅咒……越来越不听话了。”
夜汀云咬牙，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续魂丹：“吃了！”
“你呢？”
“我没事。”夜汀云把丹药塞进他嘴里，“等你好了，记得还我。”
温月弦吞下丹药，感觉那股阴冷气息稍微平复了些。他看向战局，眉头紧皱：“夜玄他们撑不了多久。巫千绝是元婴期，而且精通蛊术，不好对付。”
果然，尽管夜玄剑法精妙，但在巫千绝诡异的蛊术面前，渐渐落入下风。巫千绝的骨笛声一变，那些「人」突然开始自爆！
“砰砰砰——”
血肉横飞，毒雾弥漫！夜玄三人猝不及防，吸入少许毒雾，顿时头晕目眩！
“不好！”温月弦想冲上去帮忙，却被夜汀云拉住。
“我去。”她眼中金光更盛，“你留着灵力，关键时刻再用。”
说完，她纵身扑向巫千绝！
巫千绝见夜汀云冲来，不惊反喜：“来得好！老夫正缺你这身神巫血！”
他抬手，掌心涌出无数黑色蛊虫，化作一张大网，罩向夜汀云！
夜汀云不闪不避，剑尖凝聚出一团金色光芒——那是神巫血脉的净化之力！
“破！”
金色光芒炸开，黑色蛊网瞬间溃散！巫千绝脸色一变，正要变招，夜汀云的剑已经到了他咽喉前！
千钧一发之际，巫千绝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
血雾化作一个诡异的符文，挡在剑前。夜汀云的剑刺入符文，竟然被硬生生挡住！
“小丫头，你还嫩了点。”巫千绝狞笑，一掌拍向夜汀云胸口！
这一掌要是拍实，夜汀云不死也残！
“夜汀云！”温月弦想都没想，强行催动全部灵力！
一轮巨大的弦月在他头顶浮现，散发出恐怖的威压！那是他压箱底的绝招（没想好绝招名字）！
但他也知道，这一招用出来，诅咒会立刻爆发，他必死无疑。
可顾不上了。
“去！”
弦月坠落，直逼巫千绝！
巫千绝脸色大变，想躲，但那弦月锁定了他，根本躲不开！
“不——！”
凄厉的惨叫声中，弦月砸在巫千绝身上！恐怖的能量爆发开来，整个广场都在震动！
烟尘散尽，巫千绝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但他还没死——最后一刻，他用自己的本命蛊挡了一劫。
“咳咳……”巫千绝咳着血，死死盯着温月弦，“你……你疯了……动用这种招式……诅咒马上就会……要你的命……”
温月弦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他脸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但他笑了：“拉你垫背……值了……”
夜汀云冲到他身边，扶住他：“温月弦！你怎么样？！”
“没事……”温月弦想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是……有点累……”
夜汀云急得眼泪直掉，“夜玄！快救他！”
夜玄冲过来，给温月弦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行……诅咒全面爆发……经脉尽毁……撑不过一炷香了……”
“不可能！”夜汀云嘶吼，“一定有办法！你说过药王谷能救他的！”
夜玄咬牙：“只有一个办法——立刻带他回药王谷，用‘九转金丹’和‘血咒封印术’双管齐下。但……从这里到药王谷，至少三天路程。他撑不了那么久。”
“那就用我的血！”夜汀云割破手腕，“神巫血能净化诅咒，对不对？”
“你疯了？！”夜玄按住她的手，“你已经透支过一次了，再放血，你会死的！”
“那也得试！”夜汀云推开他，将手腕凑到温月弦唇边，“喝！”
温月弦想拒绝，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金色的血液流进他嘴里，化作暖流，滋养着濒临崩溃的经脉。
但夜汀云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最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汀云！”夜玄接住她，又看向奄奄一息的温月弦，一咬牙，“林风！苏雨！收拾东西，立刻回药王谷！快！”
林风和苏雨不敢怠慢，立刻行动。夜玄将两颗保命丹药分别塞进夜汀云和温月弦嘴里，然后背起温月弦，林风背起夜汀云，苏雨断后，一行人匆匆离开巫云峒。
身后，巫千绝躺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怨毒。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嘶声低语，“药王谷……老夫记住了……”
说完，头一歪，断了气。
但没人看见，他袖中爬出一只极小的黑色蛊虫，悄无声息地钻进地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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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药王谷。
孙远眇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眉头紧锁。
夜汀云失血过多，经脉受损，但好在底子好，调养几个月就能恢复。麻烦的是温月弦——诅咒全面爆发，经脉尽毁，神魂受损，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谷主，还有救吗？”夜玄焦急地问。
孙远眇沉默良久，缓缓道：“有，但需要三样东西。”
“哪三样？”
“第一，‘九转还魂草’，炼制九转金丹的主药，可修复经脉，重塑根基。”孙远眇说，“第二，‘血咒封印术’的完整传承，以封印术压制诅咒，争取治疗时间。”
“这两样我们都有。”夜玄说，“九转还魂草汀云已经采到了，血咒封印术的传承在夜岚谷——”
“不，你们没有。”孙远眇打断他，“九转还魂草只是主药之一，还需要‘龙血果’和‘凤凰羽’两味辅药。至于血咒封印术……夜岚谷那套是残卷，缺了最关键的一页。”
夜玄心头一沉：“那第三样呢？”
孙远眇看向昏迷的夜汀云：“第三样，需要她的‘神巫精血’——不是普通血，是心脉精血。取一滴，损三年阳寿；取三滴，性命堪忧。”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夜玄咬牙：“我去找龙血果和凤凰羽！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回来！”
“来不及了。”孙远眇摇头，“温月弦最多还能撑七天。七天之内，必须集齐所有东西，开炉炼丹。”
“那就用我的血！”夜玄伸出手，“我也是夜家人，我的血——”
“没用。”孙远眇叹气，“必须是纯正的神巫血脉，夜家嫡系。你……是旁支。”
夜玄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用……我的……”
众人转头，只见夜汀云不知何时醒了，正挣扎着想坐起来。
“汀云！”夜玄赶紧扶住她，“你别乱动！”
“我没事……”夜汀云看向孙远眇，“谷主，用我的血。要多少，取多少。”
“你确定？”孙远眇看着她，“取心脉精血，痛苦无比，而且……”
“而且可能会死，我知道。”夜汀云笑了，笑容苍白却坚定，“但他救过我，不止一次。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现在还给他，不亏。”
她顿了顿，看向昏迷的温月弦，轻声说：“而且……我不想他死。”
房间里再次沉默。
孙远眇看了她许久，最终点头：“好。夜玄，你立刻带林风、苏雨去找龙血果和凤凰羽。七日之内，必须回来。”
“是！”夜玄郑重应下，转身离去。
孙远眇又看向夜汀云：“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三日后，开炉炼丹。”
“嗯。”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夜汀云挣扎着下床，走到温月弦床边。
他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夜汀云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
“你说过，等报完仇，要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她低声说，“这话还算数吗？”
温月弦自然听不见。
但夜汀云继续说：“算数的话，就活下来。我陪你一起。”
她握住他的手，掌心冰凉。
窗外，药香弥漫。
窗内，生死相依。
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
思考一下：
夜玄能否在七日内找回两味药？
·夜汀云献血后能否活下来？
·血咒封印术的完整版在哪？
·巫蛊门会如何报复？
作者有话说：
感觉光剧情了，应该有点点感情线。昨天有事就断更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