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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怀疑苟林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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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铭已死,威虎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简昱科以还有政事为由第二日就回了盛安城。
因为三皇子的人和翼虎门等人在山内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秦页安让李珩一带人去仔细搜查卧虎山每一处石壁,务必查出暗道毁掉,彻底断了三皇子一党再卷土重来的路。
秦页安作为当朝皇子,为安抚民心,亲身去安置卧虎山的百姓。被救出来的几个铁匠,也拿了朝廷的补偿后启程回了自己的家乡江城。而宋凛玉在告别师叔一行人后,也跟随秦页安去了,毕竟现在还是挂名的县主。
待一切尘埃落定,一行人也回了盛安,留下了李珩一在威虎城收尾,直到朝廷下任新的郡守。
“宋沅溪,站住!往哪儿去啊?”宋凛玉端坐在院子中喊住了正想偷跑的宋沅溪。
宋沅溪懊悔地捶了下脑袋,恨自己刚刚怎么没直接翻墙。
“哈哈,阿姐,我……我出去透透气儿,您早起着呢?”
“接着练剑,不许出去!我走的这段时间,薛嬷嬷说你忙于皇城司,都没多加练功了,现在空闲了,开始吧。”
“阿姐,你真觉得陛下的身体……”宋沅溪不死心,还想找借口再拖一拖,但是被宋凛玉一个“不练就打死你”的眼神震慑,认命地开始了练剑。
宋凛玉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天家的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而且她更知道:宋沅溪就是想去五皇子府躲懒!
她回来后的前几天,宋沅溪三天两头地以去五皇子府给秦页安治疗也就算了,但是这都小半月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在皇城传来陛下身体有所好转的消息,亲自上朝惩处了威虎城一事。虽说祝铭临死前咬死说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但明眼人都知道,此事与镇国公府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可又没有直接证据能够指证三皇子一党,于是陛下下旨抄了祝家满门,因着沾亲故的原因,罚了镇国公周茂泊三年的俸禄,褫夺了周漾和周术浚的官职,其子三年不得入仕。又借故禁足了三皇子一个月。
这还是三皇子一党把事情归于是祝铭私自勾结江湖人士私贩铁矿,镇国公是疏于管教,罪不至连坐,群臣求情才有的现在的结果。
经此一事,朝廷上下都知道三皇子算是失宠了,毕竟铁矿事关重大。
宋凛玉终于能清闲一下了,翼虎门和三皇子私兵的下落已经让长生当和锦鸿楼去暗查了,至于铁矿和铁匠的最终下落,自有朝廷的人去彻查。
现在她每日跟着薛嬷嬷学习宫廷礼仪,空闲时指点甘蓝几人的武功,日子过得也算悠闲。
半晌后,甘蓝传话说宋许山让他们两人去一趟书房,没说什么事。
到了书房后,宋许山问他们两个:“你们,知道先太子秦页礼吗?”
宋凛玉:“知道,陛下和皇后的嫡长子,于差不多七年前到南岸治水时救百姓而亡。”
宋沅溪:“嗯嗯知道,怎么了爷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宋许山低着头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爷爷在从海城回盛安时,半路在运城碰到了安置完流民的李卓山。他说刚好有件事无法判定,本想流民安置完成再传信给我,不想正碰上了,于是带我去见了一个人。你们知道我见谁了吗?”
宋沅溪立马和宋凛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复:“苟林!”
“对,正是!”宋许山一猜就知道他俩知道这个人,“运城俞峰县的官员见苟林行事井井有条,在流民安置和管理上有很好的见解,就把他引荐给了卓山。卓山原是盛安城的官员,自然是见过先太子的。他在碰上苟林时就觉得他十分熟悉,但没想起来他像谁。直到有一日突然想起这苟林和先太子极其相似!可卓山是经历过先太子葬礼仪制的人,所以对苟林多番打探,试图推翻他荒谬的想法,可越查越深,越是觉得苟林很可能就是先太子。”
“爷爷,若苟林是先太子,那七年前死的又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有先太子的衣服和皇家玉佩?”宋沅溪不解,他记得当时是多方验证后才确认那具尸体是先太子的,怎么现在又出来个苟林啊?
“爷爷,先太子身上可有何胎记之类的可作佐证?”宋凛玉想了想苟林和秦页安确实很像,之前她还不信宋沅溪说的,直到回盛安看到了秦页安。
只是秦页安属翩翩公子,性情淡然也跳脱;而苟林五官更为立体,性格更刚毅果断。若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恐怕又会被引起皇家风端,能尽早查清自然对大家都好。
“荀安之前说过,皇嗣都有专门的人记录他们的身体特征情况,然后抄录在皇嗣记录手册上,先太子的抄录情况在他去世之后就已经封存了。可是这种皇室密辛外人是拿不到的,都有专门的人看守。”宋沅溪想起之前他问荀安的时候,他给他讲解过。
“什么?沅溪你和五殿下说过这个事?所以五殿下知道有神似先太子?!”宋许山声音有些颤抖,这傻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嗯嗯嗯,爷爷您放心,荀安没什么想法的,只以为有人和他相像而已,没有怀疑苟林的身份。而且……而且……”宋沅溪看着爷爷不太敢说下去。
“臭小子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话就说!难不成老夫还能揍你不成?!”宋许山气得胡子乱颤,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两棒子,都是自家人,还害怕什么?
“爷爷,沅溪是想说,五殿下生性自由,又天真善良,十多年的宫外生活他早已习惯。对于那个位置他内心是很排斥的,只是先太子突然薨逝,所有人都逼他必须去争,他才慢慢扛起这扇大旗。可他不喜欢同族相争,手足相残,所以每次与三皇子一党针锋相对之后,晚上经常会一个人发呆。所以如果苟林真是先太子秦页礼的话,估计五殿下比谁都高兴。”
宋凛玉白了宋沅溪一眼,端着茶杯支手撑在小几上,说出了宋沅溪不敢说出的话。
“对对对!阿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怕万一说了之后,苟林又查出来不是先太子的话,爷爷您会对荀安心生埋怨。而且荀安一向最是敬重敬佩他太子哥哥,他比谁都希望他还活着!”宋沅溪躲在宋凛玉身后支个脑袋出来说话。
“你个……你个混账东西!爷爷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啊?!老夫今日不揍你老夫就跟你姓!”宋许山气得山羊胡一抖一抖的,抄起书房的鸡毛掸子就往宋沅溪那边去。
“哎哎哎!不是?爷爷您刚刚说了不揍我的,阿姐救我!”
瞧见爷爷真抄家伙了,宋沅溪忙不迭把宋凛玉挡在前头,躲避着爷爷的追打,宋凛玉被迫夹在两爷孙中间,无奈的脸上写满了无语。
反手揪住宋沅溪朝着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再回首一把薅住爷爷的鸡毛掸子,崩溃道:“好了好了好了!打了打了,已经打了,停手吧!爷爷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哼!”宋许山吹胡子瞪眼睛地把鸡毛掸子放下了,说:“此事太过蹊跷,沅溪你空了与五殿下多接触一下,借机查查皇嗣手册;凛玉,你和苟林接触多,他对你防备轻,你去探查一下他所有的来历,务必厘清他所有的事儿。我去查一下当年先太子在南岸的具体经过,以及当初所有的随行人员。”
宋凛玉皱着眉:“爷爷,苟林生过一场大病,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又时隔那么久,恐怕查起来很有难度啊。而且现在三皇子一党看似沉寂,还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样的风暴呢。这么多年的筹谋,他们的人、马和兵器,粮草应已充足,感觉他们好像在等待一个契机,我觉得应该不会太远了。”
宋许山也忧心忡忡:“爷爷知道,镇国公府根基深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扳倒的,而且近几年越发激进,只是在这一次卧虎山和海城一事上栽了个大跟头。你爹爹他们和赵将军又因为边境异动被缠住了,无法回盛安相助。所以咱们得尽快行动,不然无法与其相抗衡。”
宋许山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砍掉了三皇子一党把持的盐运和铁矿两条路,但因为王雷和祝铭的畏罪自杀,其之前所贩的东西根本就杳无踪影。
“边境不是太平十几年了吗,怎么又开始异动了啊,特别是鸡喆国。他们一个小藩国,怎么会突然就骚扰大安边境了?会不会是殷国怂恿的?”宋沅溪很是奇怪,赵将军一家镇守边关多年,殷国都不敢异动,怎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还蠢蠢欲动了?
宋许山摇了摇头,君王的野心,百姓的生存,资源的分配,只要是有人生存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纷争存在。没有永恒的太平,也没有永恒的斗争,两者竞相存在。
宋许山让他们二人回去了,宋凛玉走出爷爷的静默院之后,路上借口簪子掉了,让宋沅溪先回去,自己则又倒回去了。
宋许山看着去而复返的宋凛玉,没有疑惑,之前就看见自家孙女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他才支使两姐弟回去,暗示宋凛玉再回来。
宋凛玉进了屋后就关上了门,宋许山给孙女倒了杯茶,他知道,宋凛玉虽然多年不在他身边长大,但是脾气和行事作风是最像宋家人的。
“坐吧,孩子。”宋凛玉乖乖坐在桌子旁,宋许山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尽管宋凛玉答应了李明旭不告诉其他人,可现在的形式已经不容许她再保密了。宋凛玉将之前隐瞒的关于李明正还给了她书信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宋许山。
“爷爷,因为这件事并没有实证,仅凭几封密信,只能说明镇国公府与殷国有勾结,并不能证明其他的,一切都是猜测。我不知道爹爹他们有没有发现最关键的那封密信,当时事发紧急,我只能如此。”宋凛玉看着爷爷眉头紧锁,她知道一连两件都事关皇子,着实有些棘手。
“无风不起浪,镇国公府近几年的异常,也总算是知道些原因了,原来我只当周茂泊是想为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所以苦心孤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原因,难怪如此!”
“李明旭正在查这件事,但陛下好转之后并没有提及此事,想必也是没有上报陛下,爷爷不如和李明旭联手查清此事。”
宋凛玉觉得李明旭是陛下的人,但是却没有将此事上报陛下,估计也是因为手中证据不足,贸然上报恐惹来杀身之祸,之前李明正就是很好的例子。
“爷爷知道了,孩子,你先回去吧,爷爷好好想一下。”宋许山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如果李明旭查的事情是真的,那身处边境的赵周赢很可能有危险。
这天下啊,要乱了,手中剑,还是不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