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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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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在巷子里狂奔。
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特辣辣椒酱的效果还在持续，肌肉耐力确实提升了，但恐惧和体力消耗是另一回事。她不敢回头看，但能听到身后巷口传来节肢动物敲击地面的“咔哒”声，越来越密集，不止一只。
“不能直线跑。”
她在第二个岔路口猛地右转，冲进一条更窄的、堆满杂物的后巷。腐烂的菜叶和垃圾袋绊了她一下，她踉跄着扑向一扇半掩的铁门——
门后是个小院，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没来得及收的衣服，在泛着油污色彩的天空下飘荡。
院子的另一头是围墙，不高，大概两米。
林晚晚没有犹豫，助跑，蹬墙，手指扣住墙沿，翻身跳了过去。动作比她想象中流畅，落地时虽然脚踝震得发麻，但没有受伤。
墙这边是另一个老旧小区。
安静得可怕。
没有虫子的嘶鸣，也没有人类的尖叫，只有远处隐隐约约的、像是爆炸又像是建筑倒塌的闷响。几扇窗户破碎着，窗帘被风吹出来，像苍白的触手。
她背靠墙壁，大口喘气，手摸向背包侧袋。
那瓶辣椒酱还在。
意识空间里，系统光屏静静悬浮。【任务列表】里，“生存七日”的进度依然是0/7。下面多了一行小字提示：【建议：在日落前找到临时避难所，夜间活跃性异界生物将增加70%】
日落……
林晚晚抬头看天。那些诡异的斑斓色块正在缓慢移动，光线变得昏黄，却分不清是傍晚还是天空异变导致的失真。手机早就没了信号，时间停在她躲进超市货架的那一刻：下午3点17分。
但她感觉至少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必须在天黑前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到弟弟。
弟弟林晓的学校在城东，家也在那个方向。从这里过去，平时坐公交车要四十分钟，走路至少两小时。而现在，每一步都可能踩进地狱。
她检查了一下背包：三瓶水、五包压缩饼干、辣椒酱、盐、水果刀、用塑料袋裹着的半份“辣炒虫肉粉丝”——已经凉透了，油凝固在表面，看起来更加没食欲。
还有意识空间里的东西：焦黑的虫尸（剩余完整度60%）、烹饪工具套装、三种调味料。
**【突发任务触发】**
**【任务名称：归途的第一道坎】**
**【任务内容：前方300米路口盘踞着三只工兵虫（幼生体），它们守护着一具‘荧光蝶’尸体。荧光蝶的翅膀粉末是优质天然味精，且可在黑暗中发出微光。请取得至少一份翅膀粉末。】**
**【任务奖励：夜视能力（微弱，持续1小时）、随机食材×1】**
**【失败惩罚：可能成为虫群晚餐】**
光屏上的地图功能自动展开，简陋的线条勾勒出街道轮廓，一个红点在她当前位置前方闪烁，标注着“目标区域”。
林晚晚的指尖发凉。
三只。
她对付一只都差点死掉，靠的是运气、环境和那瓶辣椒酱。现在要主动靠近三只，还要从它们眼皮底下偷东西？
但任务奖励是“夜视能力”。如果天黑后真的更危险，这能力可能就是救命稻草。
而且……“荧光蝶”？听起来不像虫子那么狰狞。系统说“尸体”，说明已经死了。
她咬咬牙，贴着墙根，朝着红点标记的方向挪去。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甜腻的、类似于腐烂水果混合了铁锈的气味。越靠近路口，气味越浓。
林晚晚在一栋居民楼的门洞阴影里停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路口中央，三只工兵虫正围着一团东西。和超市里见到的一样，甲壳漆黑，口器不断开合，但它们的动作有些奇怪——不是警惕地巡逻，而是显得有些……焦躁？不停用前肢扒拉着地面。
被它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具大约半米长的“蝴蝶”尸体。
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那东西虽然有着类似蝴蝶的翅膀结构，但翅膀不是柔软的膜质，而是覆盖着细密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躯干部分更像放大的蜜蜂，有着明显的节肢结构，只是此刻软塌塌地瘫在地上，头部破碎，流出荧蓝色的、散发着微光的液体。
荧光蝶。
哪怕已经死了，它的翅膀仍在缓缓散发着柔和的、蓝绿色的光，像是两盏即将熄灭的霓虹灯。一些发光的粉末随着它的轻微颤动（或许是风吹？）从翅膀边缘飘落，落在柏油路上，像洒了一地细碎的星星。
很美。
但在三只狰狞虫族的包围下，这种美显得诡异而脆弱。
虫子们似乎对荧光蝶的尸体既渴望又忌惮。一只虫子的前肢试探性地碰了碰蝶翼，碰到荧光的瞬间立刻缩回，甲壳上冒起一缕白烟。它们嘶鸣着交流，不断绕着尸体打转。
它们怕那光？或者说，怕翅膀上的粉末？
林晚晚心脏狂跳。她看了看自己的背包，又看了看意识空间里的烹饪工具。
有了。
她快速取出那包“五香粉”。系统给的随机调味料之一，用一个小玻璃瓶装着，标签是手写体，看起来平平无奇。
然后，她捡起脚边一个空易拉罐，把五香粉倒进去一半，又掏出那瓶特辣辣椒酱，挤了一大坨进去。没有水，她想了想，把半瓶矿泉水倒进去，用手指胡乱搅和了几下，变成一罐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糊状物。
**【临时配方生成】**
**【名称：刺激性香料炸弹（劣质）】**
**【效果：剧烈刺激性气味可干扰多数嗅觉灵敏生物的感知，持续时间视浓度而定】**
**【备注：毫无烹饪美感，但实用主义万岁。】**
系统适时给出评价。
林晚晚没理会，她撕下一截袖子布料，塞进罐口，做成一个简易的布条引信。没有打火机，但她记得员工休息室的抽屉里有一盒火柴——刚才顺手塞进了背包侧袋。
摸出来，还好，没湿。
她屏住呼吸，划燃火柴，点燃布条。
火焰迅速吞噬布料，舔舐着罐内混合物的边缘。刺鼻的、混合着辣椒、五香粉和焦糊味的烟雾开始冒出来。
就是现在！
林晚晚用尽全力，将燃烧的易拉罐朝着路口另一边——远离她藏身位置的方向——扔了过去！
“哐当！”
易拉罐砸在一辆废弃汽车的引擎盖上，弹跳着滚落。里面的糊状物因为撞击和燃烧开始沸腾、溅射，更多浓烟冒出来，那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爆炸式扩散！
三只虫子同时转向！
它们对气味的反应远比视觉敏锐，此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嘶鸣着冲向烟雾源头。其中一只甚至对着燃烧的易拉罐喷出了腐蚀性唾液，试图扑灭那“攻击性”的气味。
就是现在！
林晚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目标明确：荧光蝶尸体上那对仍在发光的翅膀。
她扑到尸体边，浓烈的甜腻腥气扑面而来。荧光蝶的复眼已经黯淡，破碎的头部流出更多荧蓝液体，沾湿了她的鞋底。她没有犹豫，抽出水果刀，狠狠刺向翅膀与躯干连接的根部！
比想象中坚韧！
第一刀只划开一道浅口。她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力往下压，同时左右切割——
“嘶！！！”
路口另一边，一只虫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林晚晚的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她加快了动作，终于，“嗤啦”一声，一片完整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蝶翼被她撕了下来！另一片来不及了，她直接用刀刮向翅膀表面，刮下一大把发光的粉末，连带一些破碎的鳞片，胡乱塞进早就准备好的空矿泉水瓶里。
然后她抓起那片完整的蝶翼，转身就跑！
身后，虫子的嘶鸣变得愤怒而急促。它们放弃了燃烧的易拉罐，朝着她的方向冲来！
林晚晚冲进最近的一栋居民楼单元门，没有往上跑，而是直接冲向地下室入口——门虚掩着。她闪身进去，反手关门，用身体顶住。
“咚！咚！”
虫子撞击铁门的声音震耳欲聋。铁门颤抖着，灰尘簌簌落下。
林晚晚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她死死顶着门，手里还攥着那片发光的蝶翼和装着粉末的瓶子。蝶翼的光照亮了狭窄的地下室楼梯间，映出她苍白汗湿的脸。
撞击持续了十几下，渐渐停了。
门外传来虫子不甘的嘶鸣和节肢刮擦地面的声音，似乎在徘徊。但没有再撞门。
它们……进不来？是门够结实，还是地下室有什么它们忌惮的东西？
林晚晚不敢放松，背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喘息。
**【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微弱夜视能力（1小时）】**
**【获得奖励：随机食材×1——‘地衣面包树种子’（可在贫瘠土壤快速生长，果实淀粉含量高，口感类似全麦面包）】**
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眼睛。林晚晚眨了眨眼，发现原本昏暗的地下室楼梯间变得清晰了许多。不是变得明亮，而是细节更分明了，阴影处的轮廓也能看清。
夜视能力。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战利品。那片蝶翼比她小臂略长，触感冰凉坚硬，像金属薄片，但又有一定的韧性。表面的鳞片排列成极其精密的几何图案，散发着柔和的蓝绿色荧光，照亮了她周围一米左右的范围。很漂亮，像艺术品。
而那个矿泉水瓶里，发光的粉末静静沉淀在底部，像装了一瓶星辰。
**【荧光蝶翼粉末】**
**【品质：普通】**
**【特性：天然鲜味剂（提鲜效果是味精的3倍）、微弱发光（可持续72小时）、富含光元素能量（未激活）】**
**【可开发用途：调味、照明、简易光系附魔材料】**
光系附魔？林晚晚记下这个陌生的词。
她将蝶翼和瓶子收进意识空间。那片蝶翼占据了不小的位置，但好在空间似乎可以重叠放置同类物品。
门外彻底安静了。
林晚晚不敢立刻出去。她侧耳倾听，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明来源的轰鸣。
借着蝶翼的光，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地下室。楼梯向下延伸，深处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灰尘味，但似乎……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虫族那股酸腐气。
暂时安全。
她拿出压缩饼干，就着水小口吃着。干涩的饼干噎得她直皱眉，但她强迫自己吞咽。体力必须补充。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那半份“辣炒虫肉粉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了出来。塑料袋解开，冷却后凝固的油脂和辣椒酱混合在一起，卖相极差，虫肉条也显得更加可疑。
但这是“有效”的食物。
她捏起一根肉条，放进嘴里。
凉了之后，腥味更明显，但辣椒的灼热感还在。咀嚼着粗糙的肉质，她感受着那股微弱的暖流再次在体内扩散，修复着奔跑带来的肌肉酸痛。
**【进食完成】**
**【体力恢复中……轻微灼伤愈合速度+5%】**
系统提示证实了她的感觉。
她吃掉了半份，把剩下的仔细包好。不能一次吃完，这是宝贵的“补给品”。
休息了大约二十分钟，夜视能力的倒计时还剩三十多分钟。林晚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必须继续走。天黑前，至少要找到更可靠的藏身之处，或者……离家更近一些。
她轻轻拉开铁门，探出头。
街道空荡，那三只虫子不见了，只留下荧光蝶残缺的尸体，在逐渐昏暗的天光下，翅膀残余的部分还在微弱地发光。
林晚晚贴着墙根，继续向东。
有了微弱夜视能力，她能更早发现阴影处的异动。一路上，她又避开了两拨零散的虫子，也看到了更多触目惊心的景象：翻倒的公交车里伸出僵硬的手、商店橱窗碎裂后里面空无一人、一只比猫还大的、长着三只尾巴的老鼠尸体被啃噬了一半……
世界真的变了。
就在她穿过一个小公园时，听到了人声。
不是惨叫，是压低声音的争执。
“……必须带上她！她受伤了！”
“带个拖累？陈浩你疯了？我们自己都未必能跑到安全区！”
“可是——”
“没有可是！要么你跟我们一起走，要么你留下来陪她等死！”
声音从公园中心的凉亭方向传来。林晚晚立刻蹲下身，躲在一丛茂密的杜鹃花后面。
透过枝叶缝隙，她看到凉亭里有四个人。
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看起来像是大学生。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地上，小腿上绑着浸血的布条，脸色惨白。
“王姐是为了推开我才被那东西划伤的！”叫陈浩的男生激动地说，他戴眼镜，文质彬彬，此刻却满脸通红，“我们不能丢下她！”
“那你说怎么办？”另一个高个子男生不耐烦地挥着手里的金属球棒，“背着她跑？遇到怪物怎么办？一起死？”
唯一的女生缩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坐在地上的王姐虚弱地开口：“小浩……你们走吧。我……我走不动了。别管我了。”
“不行！”陈浩蹲下来，试图扶起她。
就在这时，林晚晚的耳朵捕捉到了另一种声音。
很轻，像是许多细小的节肢摩擦草叶。
从公园另一侧的灌木丛里传来。
她猛地转头，夜视能力让她看到了一团正在移动的、密密麻麻的红点——是许多拳头大小、像是甲虫又像是蜘蛛的玩意，通体暗红，正朝着凉亭方向快速爬去！
**【警报】**
**【检测到群体性低威胁生物：‘血腐甲虫’】**
**【特性：嗅觉极其灵敏，尤其嗜好血腥味；单个攻击力弱，但成群出现时可短时间内将中型生物啃噬成骨架】**
**【建议：立即远离，或消除血腥源头】**
血腥源头……那个受伤的王姐！
凉亭里的人还毫无察觉。
林晚晚的心脏揪紧了。她看着那四个人，看着陈浩焦急的脸，看着王姐绝望的眼神。
救，还是不救？
救，可能会暴露自己，陷入危险。她只有一个人，一把水果刀，一瓶辣椒酱。
不救……她仿佛看到几分钟后，凉亭里多出四具新鲜的白骨。
那些暗红色的甲虫已经爬出了灌木丛，距离凉亭不足二十米。它们似乎兴奋起来，移动速度加快，发出“窸窸窣窣”的密集声响。
凉亭里的高个子男生终于听到了：“什么声音？”
陈浩也抬起头。
女生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地面：“虫子！好多红色的虫子！”
血腐甲虫群暴露了，不再掩饰，如同红色的潮水般涌向凉亭！
“跑！快跑！”高个子男生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就跳出了凉亭，头也不回地朝着公园外跑去。
女生紧随其后。
陈浩想去拉王姐，但王姐推开他：“走啊！”
甲虫的先头部队已经爬上了凉亭的台阶。
林晚晚动了。
她从花丛后冲出来，没有冲向凉亭，而是冲向公园角落的一个公共厕所旁边——那里有一个户外水龙头，下面还连着一截绿色的软管。
她拧开水龙头。
没水。
该死！停水了！
她立刻改变方向，冲向公园中央的喷水池。喷泉早就停了，池底有一层浑浊的积水，飘着落叶和垃圾。
林晚晚跳进水池，水深只到小腿。她弯腰，用双手掬起水，然后从背包里掏出那瓶盐，撕开包装，将大把大把的盐撒进掬起的水里，胡乱混合，然后朝着凉亭方向，用尽全力泼洒出去！
盐水混着污物，淋在了冲在最前面的甲虫群身上。
“嗤——”
一阵轻微的、像是油炸东西的声音响起。被盐水泼中的甲虫剧烈扭动起来，甲壳上冒出白烟，动作明显迟缓。
**【临时发现：高浓度盐水对血腐甲虫外骨骼有腐蚀效果】**
系统提示闪过。
林晚晚如法炮制，不断掬水、撒盐、泼洒。盐水毕竟不是强酸，效果有限，但成功延缓了甲虫群的推进速度，也引起了它们的骚乱。
“这边！帮忙！”她朝凉亭里愣住的陈浩大喊。
陈浩反应过来，也跳下水池，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泼洒盐水。他的动作笨拙，但胜在力气大，泼出去的水更多。
王姐挣扎着单腿站起来，也脱下外套，浸了水，忍着腿伤用力挥舞，驱赶靠近的甲虫。
三人的抵抗暂时遏制了虫群的攻势。但盐很快用完了，水也搅得越来越脏。甲虫似乎适应了，又开始集结。
“撑不了多久！”林晚晚喘着气，“必须离开这里！去那边办公楼！”她指着公园对面一栋五层高的旧办公楼，一楼入口是玻璃门，看起来还算完整。
“我扶王姐！”陈浩咬牙道。
两人架起王姐，林晚晚断后，一边继续泼着池水（虽然没盐了，但至少能暂时干扰），一边朝着办公楼撤退。
甲虫群在后面紧追不舍，如同红色的地毯铺满了他们经过的路面。
终于冲到办公楼玻璃门前，门锁着。
“砸开！”林晚晚喊道。
陈浩放下王姐，捡起地上一块砖头，狠狠砸向玻璃门！
“哗啦！”
玻璃碎裂。他踢开残渣，三人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林晚晚最后一个进来，反手抓起门口的一个金属垃圾桶，堵在破碎的门口。但这显然挡不住虫群。
“上楼！”她当机立断。
一楼大厅里有楼梯。陈浩和王姐先上，林晚晚紧随其后。跑到二楼转角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红色的潮水已经涌入了大门，正顺着楼梯蔓延上来。
它们真的会追上来！
就在这时，林晚晚看到了二楼走廊里放着的几个灭火器。
她冲过去，抓起一个，拔掉保险销，对准楼梯口蜂拥而上的甲虫群——
“噗！！！”
干粉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大片甲虫。白色的粉末不仅遮挡了视线，更让甲虫群陷入了混乱。干粉似乎对它们的呼吸系统或感知有干扰，不少甲虫开始原地打转，互相碰撞。
“有用！”陈浩也抓起一个灭火器帮忙喷射。
两个灭火器喷完，楼梯口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干粉，甲虫群的攻势被彻底打乱，暂时停滞了。
三人不敢停留，继续往上跑，一直跑到四楼，找了一个看起来最结实的办公室，躲了进去，反锁上门，又用办公桌顶住。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林晚晚滑坐到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陈浩也瘫在另一边，眼镜歪在一边，喘得像条死狗。
王姐靠着办公桌，看着自己被鲜血浸透的小腿绷带，苦笑着：“谢谢……谢谢你们。尤其是你，小姑娘。”她看向林晚晚。
林晚晚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拿出水瓶，小口喝水。
窗外，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不是因为夜晚降临，而是天空那些斑斓的色块变得更加深沉、浑浊，像是打翻的调色盘被泼上了墨汁。只有偶尔从裂缝中透出的、不知来自哪个世界的光，给城市投下怪诞的剪影。
她的夜视能力倒计时早已结束，但荧光蝶翼在意识空间里散发着稳定的微光，让她在绝对黑暗中也不至于完全看不见。
**【生存七日，进度：1/7】**
**【阶段性成就达成：首次协助其他幸存者】**
**【获得奖励：简易医疗包×1（意识空间内）、‘洞察’技能经验+10】**
系统的提示让林晚晚微微一怔。
协助幸存者……也有奖励吗？
她看向陈浩和王姐。陈浩正在笨拙地试图重新包扎王姐的伤口，但手法粗糙。
林晚晚犹豫了一下，意识沉入空间，取出了那个刚刚获得的医疗包。很小，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布袋，里面有一小卷绷带、一小瓶碘伏、几片止痛药和消炎药、还有两片创可贴。
她走过去，默默接过陈浩手里的布条，用碘伏给王姐清洗伤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划伤，边缘发黑，像是被什么腐蚀过。她小心地涂抹药粉（医疗包里附带的），然后用干净绷带重新包扎。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陈浩惊讶地问。
“捡的。”林晚晚简短地回答，没有多解释。
王姐疼得冷汗直冒，但咬牙没出声。包扎好后，她感激地看着林晚晚：“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刚才……真的很厉害。”
“林晚晚。”她收起医疗包，又坐回角落，拿出半块压缩饼干慢慢啃。
陈浩也做了自我介绍。他是附近大学的学生，王姐是学校图书馆管理员。灾难发生时他们都在图书馆，和高个子男生（叫张强）、女生（叫李婷）一起逃出来的。张强是体育生，李婷是陈浩的同学。
“张强他……只是太害怕了。”陈浩低声说，像是在为同伴辩解，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林晚晚不置可否。在生死面前，人性的选择太复杂，她没资格评判。
“你们知道安全区在哪里吗？”她问。
陈浩和王姐对视一眼，摇摇头。
“我们听广播里断断续续说过，军队在几个地方设立了临时安全点，但具体位置……没听清。”王姐说，“你的家人呢？”
“我弟弟在家，城东。”林晚晚说，“我要去找他。”
“城东……”陈浩想了想，“我们学校也在那个方向。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林晚晚沉默了片刻。
一起走，意味着目标更大，也意味着可能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但同样，多两个人，在某些时候或许能多一分力量。
而且，陈浩看起来不坏。王姐是伤员，但也是成年人，或许知道更多信息。
“天亮再说。”她没有立刻答应，“先休息，轮流守夜。外面……不知道还有什么。”
陈浩连忙点头。
夜幕彻底笼罩。
办公楼外，偶尔传来不明生物的嚎叫，以及建筑物倒塌的闷响。城市在黑暗中低语，仿佛一头受伤的巨兽正在舔舐伤口。
林晚晚靠在墙上，手里握着水果刀，意识空间里那片荧光蝶翼散发着恒定的微光。
她看着窗外诡谲的夜空，看着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在云层后流动。
第一天，快要过去了。
她还活着。
弟弟，一定要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