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墨绿是也

4、过去完成时

　　上次的小偷事件，以孙丹强行翻她书包，没找到东西，她踢了人重重一脚为结尾。

　　林念壹违反校规的经验并不丰富，以为自己会被受处罚，结果出乎她意料，她的班主任在办公室为她据理力争，指出这位年纪第一孙丹没有证据就翻同学书包的行为也不光彩并且手段粗暴，而林念壹虽然踢了人但也是处于激愤之下，是情有可原的。

　　因此，林念壹得以免责。

　　但林念壹的糟心事没完，那位年级第一似乎是跟她杠上了，顶着纠察大队的红袖章，林念壹一进校门就感觉被人盯住的不舒适。

　　余雯雯跟年级第一一个班，同她通风报信“林念壹，你再被抓到迟到一次就满三次了，就得请家长了”

　　“我不会再迟到！就算是为了气死她我每天爬都要在八点前爬过来，你放心吧，余雯雯！”

　　但林念壹最近起床缺乏动力，因为那只被她擅自取名为“蛋黄”的小土狗消失了，一定是上次那个黄毛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以为她是想偷狗的。

　　林念壹最近除了额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之外，还盼望着一件事-可以在那公园碰上那黄毛，然后跟他解释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偷他狗的意愿，不过她是真的很喜欢那条小土狗，恳请他可以考虑继续在每天的清晨来此公园遛狗。

　　为此她还挂上了妈妈专门给她求的护身符，为她初升高求的，她戴来去去晦气。

　　事实证明是，封建迷信不可取啊，自那之后的两个星期，小土狗和黄毛都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学校里，关于她林念壹的谣言却渐渐铺天盖地起来。

　　“林念壹，你出名了！都在传你同时给高中部的几个学长写情书，被拒了还....”

　　“还什么？”林念壹从课桌后抬头，紧握手中的水性笔，看向课间跑过来的那位目光闪躲的女同学。

　　她欲言又止，目光古怪，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你自己看吧！”女同学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上面是学校贴吧的一则爆料，除了女同学刚说的那些，上面有模有样地描写了她被学长拒绝后不惜提出用身体来诱惑他们，详细描述了她在某间空教室被三位看不上她的学长上下其手的情景，细节详实宛如写这东西的人亲临现场一样。

　　这个女同学平时是比较八卦的那类人，此刻看向林念壹的表情止不住的好奇，“念壹，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应该，不是吧？”

　　林念壹手中握着的笔几乎折断，她眼中星星点点似有真的红色火焰在燃烧，把她眼睛都几乎染红。

　　太恶毒了，怎么会有人初中就这么恶毒地造一个女生的黄谣！

　　她两只手用力在课桌上拍了一下同时站了起来，拿眼睛瞪开了一片偷偷摸摸注意她这边的同学“相信这种东西不如相信我们的年纪第一是头猪！”

　　她撸起袖子就往孙丹教室那边走，到了教室门口，余雯雯老远就看到林念壹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跑了出来拦她。

　　死死抱住她的腰“林念壹你不要冲动啊，这种没证据的事情你腰是打了人就没人帮你说情了，请家长都是小的，说不定你要被记大过的。”

　　林念壹眼睛都红了，她的力气不是余雯雯能比得了的，余雯雯挂在她腰上都没能阻止她一步步向前，走向孙丹，“是不是你干的？”

　　孙丹缓缓仰头，支着下巴看了看连体婴一样的两个女生，和周围神色各异的同学，很悠闲地朝她笑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不觉得这样的姿态很粗鲁吗？”

　　“我问是不是你干的？你敢做不敢认吗？怂货！”林念壹大吼,状态宛若疯子！

　　孙丹右手拇指在左手拇指上轻轻摩挲着，好一会儿，抬头，慢慢勾唇角“听不懂你的意思，林念壹同学，你是因为从小没有得到父亲的教导，才总是这样没有教养地大口大叫的吗？”

　　话音刚落，余雯雯随即用出吃奶的力去锁住林念壹的腰，在心里叹了一句“完了。”

　　林念壹一阵耳鸣，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暴怒地就想要上前扯着那傻逼的头发给她两巴掌，但鬼使神差地，她看到了教室后面角落站着的两个戴着鸭舌帽的高个子的男生，穿得都是附中学校的校服，但其中一个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偏头，她看到了帽子下面黄色的头发，和他校服外套都遮不住的，脖子上的青色纹身。

　　学校是不允许非本校师生随意出入的，保安查得算严，学校更不会允许中学生染发，更别说纹身了！

　　那一抹有颜色的头发和孙丹脸上几乎可以称作是挑衅的笑容，林念壹滚烫沸腾的热血突然冷了下来。她没有动，余雯雯趁机把她往后拖拽了几步。

　　“别冲动啊，林念壹，阿姨还希望你考重点高中呢！林念壹你别发莽！”余雯雯这些撕心裂肺的声音就突然涌入了她耳朵。

　　孙丹脸上的神色变换，最后停留在一个僵硬讽刺的奚落。

　　林念壹松了劲，一边被余雯雯拖着往门口去，一边恶狠狠冲孙丹道“我会让你后悔惹我的，年级第一是吧，孬种，只敢偷偷摸摸做坏事，我要把你从年级第一上踢下来，你个贱......”后面的脏话被余雯雯捂住了。

　　听见她放这种狠 话的孙丹，愣了愣，暗自嗤笑了一声。

　　现在距离中考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林念壹的成绩在两百名开外，要超过她？做梦都比这快吧。

　　林念壹被余雯雯拉着走到了校门口，余雯雯气喘吁吁的“林念壹，你发现没？我力气变大了！”

　　“那是我刚刚没使劲儿，我冷静下来了。”林念壹示意她松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你回去吧，我回家了。”

　　“我陪你吧！”余雯雯马上说。

　　“不用，你放心，我不会回头去找孙丹的。”

　　林念壹虽然偶尔牛脾气，但说话基本是算数的，听见她这样说，余雯雯松了口气。为了再给上个保险，“其实也不一定是孙丹做的，你没有证据可千万记得别冲动，不然打错了人多不好啊！”

　　“除了她还能有谁？”林念壹口气很冲。

　　余雯雯想了想，倒是说了个名字，怕林念壹不记得人家大名，还提醒她“就是之前老抓你头发的的。”

　　林念壹的记性很好，也不是傻子。

　　余雯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第一次在她那张小脸上看到如此认真的神色，“我书包里的三封情书那天就是她翻出来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知道。”

　　“你真的给那三个学长写了情书啊！”余雯雯大惊失色。

　　“不是，是别人给我的，你想什么呢？”说起这个，林念壹略有些不自在。

　　“噢噢”余雯雯点头，突然又啧啧了两声，摸了摸她的脸，“你这样的猴子居然能有学长看得上你！”收到一记眼刀，她立刻又正经起来，“这样说，给你造黄谣的就只可能是孙丹了，她干嘛，心里有病啊！”

　　“谁知道变态是怎么变态的？”林念壹把刚才在教室后面看到两个非本校人但穿着校服的事也跟她说了。

　　“不是吧，孙丹不会是故意的，就等着你去找她吧，还好你刚忍住，要是你真动手了，恐怕还没碰到她，那两个混混就把我俩掀翻了呀！”余雯雯一脸的后怕，她妈妈跟林勤是一个单位的，关系很好，林勤当初给女儿做刺青黄毛等社会人士危害教育的，也捎上了她，显然，她不是平白无故就学习成绩比林念壹好的。

　　余雯雯想到那些如同恶鬼一样堕落残忍的社会人士，牙齿都在打颤，“林念壹，我们回家吧，我今晚去你家睡！”

　　林念壹还沉浸在悲情的被人欺负的情绪里，很闷地应了一声“噢。”

　　两人往一个方向走了，余雯雯挽上她胳膊，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心想，怪不得这家伙会收到情书，确实长得挺好看呢！

　　林念壹小时候是圆脸，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开了，现在下巴有点尖尖的，不过两颊还是有点儿婴儿肥在，她脸很小，就显得脸上的五官量感很大，真的还挺耐看的。

　　林念壹生平第一次，觉得屈辱又挫败，她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也没有这样恨一个人过。

　　想到孙丹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她握着拳头，指甲都几乎陷进肉里去。

　　恨意点燃了她向来咸鱼的心态，余雯雯把她这样的神态看在眼里，推了推发小“你可别范混啊，这个事情我们告校领导就行了，你别自己去找她噢。”

　　“抓到她了又怎么样，校领导还指望靠她拿奖金呢，会给她什么惩罚，还不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一样。”

　　余雯雯就沉默了，确实上次已经领教过校领导对年级第一的偏心了，要不是林念壹班主任为她据理力争，她打人这件事肯定得背个处分的。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贴吧的东西那么离谱，没几个人会信的，你不是要超过她吗，就这么干，林念壹，我支持你，把她踢出年级第一，看她还怎么嚣张！就用这样的方法，这才叫杀人诛心！”余雯雯握起两个拳头，费尽心思把她往正道上引。

　　“你真的信我？我连你们零班都没报上呢！”

　　“这有什么，还有好几个月呢，你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争取中考压她一头。”看了她一眼，“就算中考压不了，高考也可以压！”

　　林念壹眼睛很红“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想现在就那么厉害！”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学习！来得及的，林念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