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山沉静》hylinone871

8、第 8 章

　　第八章

　　“无法确定，但‘时间’一直是最高深也最危险的领域之一。”苏眠压低了声音，“局里绝密档案记载，三十年前‘大觉醒时代’初期，曾有过一次代号‘时之沙’的全球性短暂异常事件，涉及部分区域时间流速的微观紊乱和少数个体的预知性幻觉，原因至今成谜。之后，关于时间能力的任何研究和个体出现，都会立刻被最高保密等级管控。那张卡片，会不会是某种……试探？或者标记？”

　　标记……这个词让韩沉想起了血影魔那针对性极强的攻击，以及那冰冷的注视。

　　“还有，”苏眠看向韩沉，目光中带着探究，“开心提到，你在游戏里为了救他，反应快得超出常规，而且……你似乎对那只变异怪物有特别的感应？沉沉，你的感官最近是不是有异常变化？不仅仅是强度增加？”

　　韩沉默然片刻，决定坦白一部分：“嗯。五感波动增强，细节解析力异常提升，甚至……开始模糊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图景边界。”他没有提及那颗“种子”般的萌动感。

　　苏眠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符合常规哨兵的进化路径。除非……”她深吸一口气，“除非你正在经历‘二重进化’。”

　　“二重进化？”韩沉第一次听到这个术语。

　　“这是向导和哨兵研究领域最前沿的假设，只有少数高层和研究机构知晓。”苏眠的声音更低，确保只有两人能听见，“传统理论认为，哨兵和向导的能力在初次觉醒后便基本定型，通过训练可以强化控制，但本质不变。然而，近十年来，全球范围内有零星但确实存在的案例表明，极少数个体在特定条件刺激下，通常是巨大的精神压力、濒死体验或接触极高浓度的未知能量场，可能触发能力的‘二次觉醒’或‘深度进化’。”

　　“二重进化的表现是什么？”

　　“因人而异，但通常意味着能力本质的跃迁或拓展。比如，哨兵可能发展出初步的精神塑形能力，甚至微弱的心灵感应；向导可能获得影响现实物质的‘念动力’，或者更强大的预知片段。更重要的是，”苏眠紧盯着韩沉，“有未经证实的理论认为，二重进化可能模糊哨兵与向导的传统界限，甚至……触及ABO性别系统之下，更深层的、属于人类意识本源的力量。那可能与我们这个宇宙的某些基本规则相关。”

　　ABO系统下的更深层力量？韩沉想起了游戏论坛里提到的“神鬼人灵龙”五种本源力量，以及何开心释放的“净世灵光”。那仅仅是无稽的游戏设定，还是某种隐晦的映射或引导？

　　“你觉得，墙上的痕迹、卡片、游戏里的异常，还有我自身的变化，可能都是……某个推动‘二重进化’实验或事件的一部分？”韩沉问出了最核心的猜测。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眠脸色凝重，“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牵扯的势力将远超想象。特应部、各大跨国生物科技巨头、隐秘的研究组织，甚至……非人类的维度存在，都可能参与其中。何开心的过去、他那突然出现的游戏技能，恐怕也不是偶然。他很可能也是一个潜在的‘二重进化’触发者，或者……‘钥匙’。”

　　钥匙。这个比喻让韩沉感到一阵寒意。何开心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过去和未来？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韩沉沉声道，“关于‘二重进化’的所有已知资料，关于‘时之沙’事件的细节，以及……何开心记忆缺失部分的可能线索。”

　　“我会尽力从特应部的内部数据库和我的个人渠道中搜集，但这需要时间，而且风险很高。”苏眠点头，“在此之前，你和开心都要格外小心。尤其是你，沉沉，你的变化可能使你成为更明显的‘靶子’。加强精神屏障练习，有任何不适立刻联系我。另外，关于ABO性别方面……”她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白锦曦从她堂妹白菁菁那里带回了一些最新研究简报。”苏眠说道，“其中提到，在极罕见的ABO三重性征均呈现高表达性的个体，就是通常被称为‘显性全性征者’的身上，检测到其信息素波动与周围环境能量场存在微弱的谐波共振现象。这种共振在个体经历强烈情绪或生命危险时尤为明显。而你和开心……”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韩沉是罕见的S级Alpha哨兵，信息素本身就如烈酒般具有极强的存在感和压迫性；而何开心，虽然表面是Beta，但其精神力的活跃度和纯度异常，白锦曦曾私下开玩笑说何开心的“心理信息素”恐怕不输于高级Omega的感染力。

　　两人都是各自性别谱系中的特殊存在。如果ABO性征也能与某种更深层的“本源力量”产生关联……

　　“看来，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解谜的线索，也都有引火的风险。”韩沉总结道，眼神锐利如刀。

　　就在这时，韩沉的个人终端发出急促的震动。是一条来自内部系统的加密紧急通知，发件人代号“执棋者”，权限极高。

　　【通知：特别调查局第七科韩沉、苏眠、何开心，立即前往地下三层A-07会议室。有关“棱镜计划”初步资料已解密，并出现关联性紧急事态。十分钟后简报会开始。】

　　“棱镜计划……”苏眠读出这个代号，脸色骤变，“那是‘大觉醒时代’初期启动的、最高机密的人类潜能开发与异常事件应对综合计划，据说因为不可控风险和伦理问题，在二十年前就被无限期封存了！怎么会突然解密？还和我们扯上关系？”

　　韩沉立刻起身，将杯中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答案，或许就在下面。”

　　两人迅速离开办公室，走向通往地下的专用电梯。电梯下行时，韩沉通过金属墙壁的倒影，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仿佛数据流般的细微金光。那不是灯光的反射。

　　那颗意识的种子，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地下三层，A-07会议室。
　　这里与其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信息指挥中心。环形墙壁上是可触控的巨型显示屏，此刻正显示着复杂的能量图谱、城市三维地图和一些模糊的、仿佛隔着毛玻璃拍摄的照片。房间中央的椭圆桌旁，已经坐了几个人。

　　除了被紧急召来的何开心（他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但眼神清醒）、白锦曦（风尘仆仆，手里还拿着一个加密数据板）和徐司白（依旧穿着白大褂，神情冷峻专注）之外，还有两个陌生人。

　　主位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目光矍铄的老者，穿着笔挺的旧式军装，没有佩戴任何军衔标识，但浑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经历过真正战火的沉淀感。他旁边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干练沉稳的女性，面前摊开着厚厚的纸质档案。

　　“都到了。坐。”老者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棱镜计划’前任首席顾问，你们可以叫我‘老K’。这位是林静博士，现任计划档案管理员兼异常事件分析员。”

　　老K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尤其在韩沉和何开心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棱镜计划’从未真正终止，而是转入了更深层、更隐秘的‘观测与守护’阶段。它的核心目标之一，就是监测和研究人类意识与多种超常态，包括哨兵向导、ABO性别异变以及其他未分类异能等等在极端条件下的‘协同进化’可能性，以及这种进化与宏观宇宙规则，尤其是疑似存在的‘虚界维度’之间的互动关系。”

　　林静博士接话，语速平稳清晰：“近期，我们监测到多个异常信号汇聚点，均指向本市。包括：无法解释的局部空间记忆擦除痕，就在韩沉警官办公室、携带高维干涉残留信息的未知物件，就是何开心分析师收到的卡片、高度拟真虚拟环境中出现的、具有现实维度能量特征的异常数据体，你们在《开天》游戏中遭遇的变异怪物，以及……”她看向韩沉，“至少两例潜在的、活跃的‘二重进化’初期征兆。”

　　此言一出，除了似乎早有所料的苏眠，其他人都露出震惊之色。何开心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韩沉。
　　韩沉不语，他有不能说明的事情。

　　“你们二人，”老K直接指向韩沉和何开心，“根据我们的长期观测和数据比对，是‘棱镜计划’早期筛选出的、具有极高‘协同进化潜力’的原始样本后代，或意识映射体。”

　　“样本后代？意识映射体？”何开心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我们是……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