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我那愚蠢的长兄无惨》跪地捡碎银

3、仲夏

　　西対屋的气氛与东边截然不同。

　　障子门敞开着，让午后的阳光和微风能够进入室内。

　　一周岁的朔夜穿着淡红色的婴児小袖，正趴在铺着薄布的竹席上，努力想要抬起小小的身子。乳母和两名侍女守在一旁，轻声鼓励着。

　　“来，小小姐，到这里来。”

　　朔夜听到声音，抬起小脸。她的眼睛是清澈的梅红色，此刻因为努力而显得亮晶晶的。

　　她吭哧吭哧地用力，终于摇摇晃晃地撑起了上半身，虽然很快又趴了回去，却也不哭闹，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露出刚长出的几颗乳牙。

　　千代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她走进屋内，乳母和侍女连忙伏身行礼。

　　“不必多礼。”千代在女儿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抱到怀里。

　　朔夜闻到熟悉的气息，依赖地靠过来，小手抓住母亲垂落的一缕长发。

　　“今日精神很好呢。”千代对乳母说。

　　“是，朔夜姬午膳用了些粥，玩了一会儿，方才正要尝试爬行呢。”

　　乳母恭敬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对这位健康活泼的小主人的真心喜爱。

　　千代低头，看着女儿与自己如出一辙、却比无惨那双更显透亮生机的梅红色眼瞳。

　　这双眼睛在朔夜健康红润的小脸上，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灵动的神采。

　　或许……真的是神明垂怜，给了这个孩子不同的命运？

　　“母亲（mama）……？”

　　朔夜发出含糊的音节，小手好奇地拍打着千代衣袖上的芍药纹样。

　　“嗯，是母亲。”

　　千代柔声应着，握住她的小手：

　　“朔夜，要快快长大，要健康，要坚强。”

　　橘佑朔夜当然听不懂，只是睁着大眼睛望着母亲，然后忽然扭过头，望向敞开的门外。

　　千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回廊的转角处，一片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是无惨。

　　他显然没有走远，或许只是散步，又或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查看。千代心中微动，她抱着朔夜，走到门边。

　　无惨果然还站在那里，背对着西対屋，在廊檐的阴影下，望着庭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绿意汹涌的榉树。

　　侍从远远侯在一旁，他的背影瘦小孤直，与周遭明媚的夏色格格不入。

　　“若君。”千代呼唤道。

　　他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千代对怀里的朔夜轻声说：“看，是兄长哦。”

　　朔夜好奇地望向那个背影，嘴里发出“啊”的一声。

　　无惨终于缓缓转过身。仲夏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那双梅红色的眼睛，目光先落在母亲身上，然后，才移向她怀里的婴孩。

　　朔夜也看着他。两个孩子，隔着几步的距离，用一模一样的、世间罕有的眼瞳，对望着。

　　这是他们出生以来，第二次如此近的“见面”。

　　第一次，是在朔夜的满月礼上，无惨被侍女带来看了一眼，很快就因身体不适被带离。

　　那时朔夜还只是襁褓里一团模糊的存在。

　　而现在，她已经是个会笑、会动、会用清澈眼睛看人的孩子了。

　　无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了朔夜几秒，然后移开目光，对千代行了一礼，声音平直：

　　“母亲安好。儿子该回去服药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沿着回廊，慢慢走回了东対屋那片终年缭绕着药味与昏暗的领域。

　　千代抱着女儿，站在夏日里，心中却一片微凉。

　　她低头，在朔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极轻地说：

　　“请务必要记住他啊，朔夜。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是你的兄长。这份能够相依为命的血脉之缘，是斩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