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监狱疯狼驯养法则》001ny付

5、雨夜共谋

　　雨势没减，永夜城的霓虹被淋得晕染开来，在监狱的金属廊道上淌成一片流动的光斑。

　　沈寻避开巡逻的机械狱警，凭着督查权限打开了重刑犯关押区的门。顾言一的囚室里没点灯，只有窗外漏进来的一点霓虹光，勾勒出他靠在床头的轮廓。他没戴能量镣铐——是监狱长故意卸的，想看着他在绝望里挣扎。

　　听见动静，顾言一掀了掀眼皮，桃花眼里没什么波澜，像是早料到他会来。

　　“督查官大人这是查完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牢狱里特有的粗粝，“还是说，终于肯信我一次了？”

　　沈寻反手锁上门，走到他面前，将攥在手里的全息存储器扔过去。金属外壳撞上床头，发出清脆的响。“这里面是魏擎和监狱长勾结的证据，还有黑鹰部队血洗实验室的原始监控。”他垂着眼，声音很沉，“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需要你配合我，翻案。”

　　顾言一的指尖顿了顿，垂眸看着那枚存储器，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他的眼线早被监狱长连根拔起，外头的消息断得干干净净，死刑判决的倒计时数字，每天都在囚室的光屏上跳动，刺眼得很。他不是没想过自救，可魏擎布下的网太密，密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此刻沈寻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死守了三个月的死寂。心里那点被刻意压下去的悸动，猝不及防地冒了头，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但他脸上没露分毫，只是慢悠悠地捡起存储器，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外壳，勾了勾唇角：“督查官大人突然转性，不怕引火烧身？”

　　“我是联邦督查，查清真相是我的职责。”沈寻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旧疤上，那是少年时替他挡星兽留下的，“何况……我们认识。”

　　“哈？就这。”顾言一抬眼，撞进他眼底。那双总是冷得像冰的眸子，此刻竟藏着几分难得的认真。他喉结滚了滚，没再调侃，只吐出两个字：“可以。”

　　顿了顿，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枚磨得发亮的金属片，正是之前递给沈寻的那片：“实验室地下三层通风管道里，我当年藏了天枢计划的实验日志备份，里面记着魏擎倒卖违禁基因药剂的明细，还有十一名研究员的亲笔签名——他们早就发现了魏擎的猫腻，正准备联名举报。”

　　沈寻瞳孔一缩。这正是能彻底推翻原判的关键铁证。

　　“还有，”顾言一的声音冷了几分，桃花眼里淬着冰碴，“研究员尸体上的紫黑色纹路，是‘蚀骨’药剂的反噬痕迹。这种药剂是魏擎私下研发的，只有黑鹰部队配备，当年我潜入实验室，就是为了销毁这批药剂的配方。”

　　沈寻攥紧了拳。所有线索终于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我已经联系了军部的旧部，”沈寻抬眼，眼底是破釜沉舟的决意，“他们能帮我们把证据递到联邦最高议会。但需要你亲口指证魏擎和监狱长，还有……这份实验日志，是最有力的佐证。”

　　顾言一看着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没了往日的轻佻，多了几分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将金属片和全息存储器攥在一起，指尖用力得泛白。

　　“沈寻，”他喊他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早知道你会信我，我也不用熬这三个月了。”

　　沈寻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当年的决裂，七年的隔阂，好像都在这雨夜的对视里，悄然消融了。

　　“什么时候动手？”顾言一问，眼底是全然的信任。

　　沈寻看了一眼窗外的霓虹雨帘，声音笃定：“三天后，联邦议会听证会。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当庭对峙。”

　　顾言一点头，将金属片塞进沈寻掌心。两人的指尖相触，温热的触感透过冰凉的金属传来，像一道电流，瞬间窜过四肢百骸。

　　窗外的雨还在下，永夜城的霓虹依旧闪烁，可囚室里的空气，却好像不再那么冰冷了。一场颠覆联邦高层的翻案风暴，正在这雨夜的密谋里，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