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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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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满。” 第一家挂着幽影居牌子的客栈，獐头鼠目的掌柜眼皮都没抬。
“没房。” 第二家熔岩之心酒馆，膀大腰圆的老板娘挥着蒲扇，赶蚊子般驱赶来客。
第三家、第四家……连续碰壁。
“怎么回事？难道万仞城的酒楼都这么抢手？” 李斩尘剑眉微蹙，心下疑惑。
他行事向来直接，习惯了一剑破万法。若是往日，藏剑山庄庄主驾临，何处不是扫榻相迎？
如今竟连个落脚处都难寻！
他尚不知，九天魔尊夜珩招侍卫的消息已让万仞城人满为患。
魔宫侍卫不仅待遇优厚，工作稳定，而且社会地位极高，更重要的是魔宫内的人都温柔和顺，还能按时下班。
这样的好差事，自然吸引了无数魔族前来报考，酒楼早就被提前预订一空。
“哟，瞧瞧，又一个想钻空子的。”
旁边兵器铺门口，几个聚在一起闲聊的魔修对着李斩尘指指点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过来。
“看着气息弱得很，像是低阶魅魔混血？
“难得啊，这种族不去霓裳阁或者欢愉殿找饭吃，一个人跑来订房？”
“啧，肯定是想报名魔尊侍卫选拔呗！也不看看自己那小身板，那活儿是能靠脸干的吗？真以为魔宫侍卫是去选美的？”
“哎，什么牛鬼蛇神都来碰运气，把房价都炒上去了！害得老子只能住城外洞穴！”
“可不是嘛，看他那样子，估计连报名费都凑不齐吧？孤身一个低阶魅魔混血在外，啧啧……”
魅魔一族，在魔族中名声复杂。
高阶纯血魅魔往往神秘强大，擅长精神幻惑，地位不俗。
但近些年来几乎绝迹，无人再见过。
唯有低阶混血尚存，尤其像李斩尘目前伪装出的这种气息微弱者，在崇尚力量与血脉的魔界底层，美丽、纤弱，魔力不显。
在多数魔族看来，其最大价值不在于战斗或劳作，而在于观赏与取悦。
而这群魔又是叹气，又是眼红，话语里满是市井的揣测和偏见。
李斩尘听得一清二楚，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魅魔？低阶？钻空子？他堂堂藏剑庄主，需要钻这种空子？
这些蝼蚁根本不知，他们评头论足的对象，是曾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道骄子！
李斩尘懒得计较。
非因宽容，而是巨龙不会在意脚下虫豸的嗡鸣。
至于什么霓裳阁、欢愉殿，听名字便知非正经去处。
李斩尘心中不屑，自动将之归类为魔界歪风邪气的一部分，与他此生追求的浩然剑道背道而驰。
他只抓住了核心信息：房难订，因为报考侍卫的人太多。
【宿主宿主！检测到周围存在大量负面偏见！这是刷存在感的好机会啊！】
【只要宿主当场展露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或者释放一点点魅魔天赋波动，保证让他们目瞪口呆，魅力值+++不是梦！】
系统欢快地建议。
“倾倒众生？”李斩尘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感觉系统在侮辱他的智商和实力。
“本座只会让他们折服于剑下。”
直男的思维简单粗暴。
【……】
系统似乎噎了一下。
【好的呢，宿主开心就好。不过住宿问题迫在眉睫哦～任务倒计时：62小时38分……】
就在李斩尘考虑是不是真得去城外劈个山洞时，一个身影主动靠了过来。
那是个夜魔，皮肤是深沉的暗蓝色，眼睛在阴影处泛着微光。一身穿着倒是体面，嘴角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
“这位……小友，可是在寻住处？”夜魔上下打量着李斩尘。
目光尤其在李斩尘的脸庞和劲瘦的腰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李斩尘坦然点头：“不错。阁下有门路？”
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虽觉此人眼神有些让人不适，但或许能解决住宿问题。
他心中盘算的是公平交易，魔晶不够或许可以替对方完成些护卫清理之类的任务抵偿——
夜魔笑容加深：“巧了，在下包下了一处小院，尚有空房。看道友气度不凡，莫非也是来报考魔尊近卫的？”
“正是。”李斩尘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带半分扭捏。
夜魔眼中那丝兴味更浓了，还混杂了一点轻蔑。果然是个想走捷径的投机者！
一个低阶魅魔混血，不靠天赋去那些地方，反而来报考以武力著称的侍卫？
不是天真，就是别有用心。
不过……这张脸和这身段，倒是极品。
“同道中人啊！在下蓝影，最欣赏有抱负的年轻人。院子僻静，适合备考，不如同住？房钱好商量。”
蓝影表现得十分热情，侧身引路。
“就在前面胡同里，安静。”
李斩尘正愁无处落脚，虽觉这夜魔热情得有点突兀，但想着自己一身本事，也不怕他耍花样，便点头道：“有劳。”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一条越来越窄的晦暗胡同。两侧高耸的石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就在走到胡同最深处的一堵死墙时，蓝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他脸上那伪善的笑容瞬间变得暧昧而油腻，目光也彻底肆无忌惮地在李斩尘身上扫视。
“小兄弟，到了。”蓝影的声音压低，带着某种黏腻的暗示。
“这地方，够安静吧？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房钱？或者……用别的方式抵账也行？像你这样的，何必去考什么苦哈哈的侍卫，跟着哥哥我，保管你……”
他的话没说完，李斩尘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直男如他，再迟钝也终于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可笑……将他视为可狎玩的物件吗？！
一股混杂着恶心、荒谬和怒意的火气直冲头顶。
他李斩尘，藏剑山庄之主，一剑荡八荒，剑锋所指，群魔辟易，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找死。” 冰冷的两个字从齿缝间挤出。
蓝影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那看似弱不禁风的魅魔混血身形一晃，快得只剩残影。
下一刻，一股磅礴巨力狠狠撞在他腹部！
“噗——！” 蓝影眼珠暴凸，整个人虾米一样弓起，五脏六腑移位，魔气都被这一拳打得溃散。
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完整一声，就被紧接着的一记手刀劈在颈侧，眼前一黑，软软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斩尘甩了甩手，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瘫成烂泥的夜魔。
他下手有分寸，死不了，但足够这厮躺上十天半月，好好反省一下。
俯身，李斩尘毫不客气地从蓝影腰间扯下一个储物袋和一把铭刻着房间符文的黑石钥匙。
灵力探入储物袋，里面除了些魔界通用的魔晶，还有几瓶不堪入目的丹药和几件花花绿绿的衣衫。
李斩尘眉头拧得更紧，把那些污眼睛的东西连同储物袋一起丢回蓝影身上，只留下了钥匙和一小袋魔晶作为精神损失费。
他掂了掂钥匙，根据上面的微弱指引，他很快在胡同另一侧找到了一扇不起眼的黑铁门。
钥匙插入，符文亮起，门应声而开。
里面是个干净简洁的小院，确实僻静，正合他意。
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一切。
李斩尘走到院中水缸边，就着清水用力搓了搓刚才碰过那夜魔的手，仿佛要洗掉什么脏东西。
“晦气。”
【宿主，不用担心呢～本系统已自动为宿主开启基础洁净力场。不过宿主勤洗手的习惯值得表扬，是个爱干净的好宿主呢～】
“……你能安静会儿吗？我需要调息。”李斩尘打断它，语气硬邦邦。
他现在只想静一静，消化这接二连三的冲击。
【好的呢亲～系统进入节能待机模式。预祝宿主明日报名顺利，魅力全开！最后友情提示：魅力值提升有助于缓解水土不服哦～】
李斩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忽略脑海中终于安静下来的系统，盘膝坐下。
他尝试运转灵力，果然滞涩难行，那所谓的魅魔体质在魔气环境中似乎并未带来太多便利，反而让他有种力量被束缚的别扭感。
“魔尊近卫……”他默念着这个目标，比曾经面对任何强敌都要头疼。
不仅要隐藏身份，混入魔宫，还要完成那见鬼的魅力提升和攻略目标……
管他呢，为了活命，干就完了！
……
胡同口，阴影与主街光亮的交界处。
一个身着暗红色皮质劲装女性身影，正斜倚在墙边，指尖把玩着一枚乌木腰牌。
“有意思……”她低声自语，眼睛泛起惊讶和欣赏。
她眯起眼睛，回忆着那电光石火的两下。
“没有多年实战打磨，出不来这种火候。”
这绝不是低阶魅魔混血该有的身手，甚至不像大多数依赖天赋本能的魔族战斗方式。
“身手利落，脾气火爆，明明长了张该在欢场无往不利的脸，行为却耿直刚硬得像块石头。修为气息伪装得极好，几乎天衣无缝，连我都差点看走眼……”
他到底是谁？来魔宫真的只是为了当一个侍卫？
此事需向尊上禀报。
看来这次新侍卫选拔……不会太无聊了。
……
万仞城魔宫外围，侍卫选拔报名处。
人声鼎沸，魔气森森。
各式各样的魔族排成长龙，有的肌肉贲张、煞气外露，有的则诡状异形、天赋异禀。
空气中弥漫着雄激素的竞争与不加掩饰的力量炫耀。
让此刻站在队伍中的李斩尘，愈发显得另类。
他那张被系统调整后更显精致，甚至自带几分脆弱美感的脸，在周围一群糙汉凶魔中，简直像误入狼群的羔羊。
一身简单黑衣劲装，裹着劲瘦腰身，虽然努力挺直脊背想摆出庄主的威严，但落在其他魔族眼中，就成了强装镇定和我见犹怜。
尤其，他身上那属于魅魔的微弱波动，更是引来了诸多含义复杂的视线。
——好奇、打量、不屑，以及毫不掩饰的欲望。
“喂，小美人儿，排错队了吧？那边霓裳阁招募舞伶呢！”
一个头顶弯曲犄角的炎魔扭过头，咧开大嘴，喷出一股硫磺气息，故意用胳膊蹭李斩尘。
李斩尘眉头瞬间锁紧，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纯粹被这粗鲁无礼和口臭给恶心到了。
他侧身避开，冷冷扫了对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魅魔应有的潋滟或怯懦，只有冰封雪原的寒意与警告。
属于上位剑修惯有的威严。
炎魔被这眼神冻得一愣，随即感到被冒犯，恼羞成怒：
“嘿！还挺横？信不信老子……”
【宿主！机会！用你水汪汪的眼睛看他！释放一点点无助又倔强的气息！这可是刷魅力值和制造反差萌的好时机！攻略目标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呢！】
系统兴奋地尖叫。
“闭嘴。”李斩尘在心中冷斥，对系统的建议嗤之以鼻。
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向来直接。
就在炎魔要更进一步挑衅时，李斩尘动了。
没动用灵力，他脚下步伐一错，精确地踩在对方重心转换的瞬间，肩膀看似不经意地一靠——
“哎哟！”炎魔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下盘不稳，庞大的身躯竟踉跄着向旁边歪去，撞到了一旁的队伍，引发一片混乱和骂声。
而李斩尘早已稳稳站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做，只是周身三尺内，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更重了。
炎魔又惊又怒，还想发作，却被维持秩序的魔宫守卫冰冷的目光瞪了回去。
【宿主！你……你怎么能用武技呢！魅魔的气质！气质啊！你现在应该眼含泪光、咬唇不语，激发保护欲！或者巧笑倩兮，暗送秋波，化解干戈！】
系统痛心疾首。
“本座化解干戈，向来只凭手中剑。”
李斩尘内心毫无波澜。
“如今剑不便出鞘，用身法略施惩戒，已是慈悲。”
【……】
系统被这直男逻辑噎得数据流乱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