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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谢夫凯(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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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阿德兰的清秀瘦弱相比,谢夫凯是一个很英武的年轻人,轮廓深刻,下巴微翘,身
材高大,眉目中若隐若现的透露着高傲。
萨丁人对漠北人的了解并不少,特别是轻水花出现在漠北以后,其中自然包括谢夫
凯。
十年前南方岛战役的时候,谢夫凯年方十五,今年初二十五岁的生辰那天,他已经
登上了漠北的太子宝座。根据萨丁收集的资料显示,谢夫凯从十五岁开始,隐姓埋
名,在中原游学十年,曾就读中原最高学府黑鹿学院,并以前三甲的优异成绩结业;
二十岁夺得中原皇帝御设武状元头牌,曾官至正四品都司一职;二十三岁回到漠北
加入太子争夺战,二十五岁终于如愿以偿。关于此人的性格,书面记载像足阿巴土
七分,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有胆识但少谋略;爱好打猎,且性喜渔色。。。
对缇素来说,任何书面资料都只是下判断前的备注,如果判断对象是一个人,更是
另当别论。他不介意高估,但更不会低估。好比眼前的谢夫凯。单从此人能于漠北
王八个皇子中脱颖而出,其书面定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应该被推翻。
任何有利用价值的敌人,都可能在某天变成并肩作战的“朋友”。对于谢夫凯,他
自然是按老规矩办事,先礼后兵。
几个时辰前朝气蓬勃的常春藤,现在因为外面烈日的暴晒,已经有些垂头丧气,打
不起精神。安小凤趴在窗口,好不容易把一根竹棍插在坚硬的黄土块里,然后把常
青藤架在竹棍上,再将从油伞上拆下来的油布,搭在树藤顶上。。。
一番活动下来,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如今的体型刚在安家时候相比,不仅缩水一
半,近来更是越来越纤细,难以置信,居然有一天,弱柳扶风这四个字也可以用在
以胖闻名的安家肥凤凰身上。想来,一定是缇素那家伙不让她吃肉的缘故,或许是
时候跟他理论一番,毕竟再这样苗条下去,春宫图上那些让他快乐的源泉,她即便
看了领会了也是有心无力。
阳光到达正午时分的毒辣顶点,她在窗口待太久,久到站起身来开始眼前发黑,脚
步漂浮。。。
忽然身后一股劲道袭来,她转身,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接着一只熊一样宽厚的大掌
向她伸来,在她发出尖叫之前,另一股忽然而至的力道把她往后一带,她重重跌在
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一道修长的背影挡在身前。
高束的发髻,墨黑的长袍,漠北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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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漠北芙蓉,再见,左右叫她长老,她叫自己御英。第三
次见面,御英站在她面前,挥挥袖子,那个偷袭她的陌生大汉就像纸人一样倒在地
上。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御英身边,看着地上缩得像虾米的男人,“他为什么袭击我?”
御英没吭声,走过去,从袖里摸出副黑丝绒手套慢吞吞带上。
安小凤看到对面男人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御英扣住男人的手,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像折断柴火的声音,接着,御英又扣住男
人的脚。。。
安小凤赶紧捂著耳朵,只能在无声中看到男人的嘴巴张到最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接着,“砰”的一声,男人被御英像沙带似的一脚踢到墙角。
然后,御英取下黑手套,重新放回袖里,坐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问安小
凤道:“谁的?”
安小凤努力平顺不规则的心跳,声音紧绷道:“缇素的。那是。。。”
话没说完,御英已经把杯子送到口边。
“御英姑娘,那。。。是缇素没喝完的隔夜茶,对不起,我立刻给你重新沏一盅热
的。”
“不用”。御英将茶仰头灌下。
完了,御英淡淡道,“你叫他缇素?”
安小凤有些莫名,只好“嗯”了一声。
“我认识他三十年,从来都只能叫他缇主。”
墙角的大汉早已经昏死过去,房间里弥漫着怪异的沉静,最好,安小凤只好说,
“若不是你,我现在一定已经是凶多吉少,谢谢。”
“不用,缇主交代的,我尽本分而已。”
“。。。。”
“旁人奈何不了他,自然只有挑你下手。”
“姑娘放心,我以后会多加小心。”
锦官驿的一楼大厅,今天特别热闹,王最宠爱,并且即将成为下一任漠北王的大王
子,谢夫凯居然亲自驾到,不仅屈尊降贵来了,还带着一百多人的仪仗队,据说是
专程迎接来自远方的贵客。贵客是何方神圣,谁也不知道。锦官驿被前后封了个密
密实实,这样的热闹,想凑也凑不到。
但是,沙希利知道。起早贪黑在锦官驿当差服侍客人,几号房住几号客,连老板也
没他记得清楚,他自认天生敏锐的洞悉力告诉他,这些所谓的贵客,很可能就是几
天前在茶楼出现的三男一女,他摸摸怀里那天那个灰衣人打赏的银币,忽然开始有
些沾沾自喜。
几个时辰后,锦官驿传来爆炸性新闻,大王子谢夫凯将在本店夜宿两日。于是锦官
驿上下几十人,开始了他们生平最战战兢兢的两日。
缇素天字二号房的对面,隔着几条楼道,是天字一号房,今夜迎来了稀客,谢夫凯。
房间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迅速布置一新,附近能找到的最上等丝绸,瓷器,熏香,羊
毛地毯,全被搬进一号房,成为天字特号房。
此刻,功夫不负有心人,谢夫凯正舒服的靠在铺着中原宁府丝绸的长榻上,左手提
着青花酒瓶,右手拥着一个,小厮。
小厮?
小厮拉下帽子,原来美女是也。
“他答应跟我回漠北王宫了。”
“我知道。”
“他似乎一直就在锦官驿等着咱们。”
“大战前,不愿多花一丝精力,坐着喝茶等对手上门,这是他的习惯。”
“据说他很懒。”
“今非昔比,现在不是懒,是更谨慎。没有绝对把握前,不会轻易出手。”
“今非昔比?”
“要得到轻水花,明抢或是暗盗,以漠北现在的实力,对他来说都不难。所以他谨
慎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安小凤身上的轻水毒。”
“他选女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亏了那副好皮囊。”
“比起万花丛中过的你,自然是差许多。”
“派去的探子回来了么?”
“没有。”
“那说明。。。”
“第一,他身边除了左右,还有高人没现身;第二,安小凤绝对是我们真正可以让
他永不翻身的最后王牌!这个机会,错过一次,永远不会再有。“
“所以,”谢夫凯张嘴灌了一口酒,“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