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人本色》棋子和松子

9、第九章

　　怀孕的乌龙事件让年孟宇很尴尬，自尊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打击，于是乎他要求卢嘉嘉给予补偿，卢嘉嘉喝了人家半瓶矿泉水，也知道年孟宇还是很有哥们儿义气的，真的关心自己，所以接受了年孟宇交代给自己的工作，并且在价格上给他打了九八折，正好抵了一瓶矿泉水钱。年孟宇找卢嘉嘉原本是为了孙晓慧的事情，孙晓慧是文艺女青年，喜欢写信，每封信都要跟用很长的篇幅谈最近读了什么书，有什么体会，而年孟宇是个连红楼梦的小人书都没兴趣看的主儿，张爱玲更是连是谁都不知道，某些方面他就是一文盲跟本没法跟孙晓慧沟通，让他花精力读这些他认为是风花雪月的书更是不可能，有那功夫他能还不如多被几个单词争取过六级呢。孙晓慧信里婉转的表达了五一想带同学来上海苏杭玩的想法，年孟宇觉要想俩人的关系在这个五一长假期间有所发展就必须对孙晓慧提到的这些小说有个速成了解，他买回了孙晓慧信中提到的几本书，准备让卢嘉嘉在最短时间内看完然后写点心得，摘抄几句牛逼的经典句子，到时候自己直接背下来就完了。卢嘉嘉对这种行为很不齿，还追人家呢就耍心眼，追上了还不定怎么糟践人家姑娘呢。当然当着年孟宇的面她是没有表现出来的，傻子才跟钱过不去，再说了她觉得年孟宇看上的那姑娘也不是什么好鸟，之前帮年孟宇写回信的时候就发现这姑娘的清高都挂在外面，骨子里虚荣矫情着呢。她好心提醒过年孟宇，被年大少爷羞辱了一顿后她也懒得管了，反正破锅自有破锅盖，禽兽自有鸟人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跟着操什么心呐。
　　眼下，卢嘉嘉最急需解决的就是她和徐杰的问题，年孟宇的意思是干脆坐飞机回去一趟算了，面对面的把话说开，行就继续，不行就拉倒，谁也别耽误谁。卢嘉嘉觉得此话有理，鼓足勇气买了张火车坐票趁着周末咣当一宿回了北京。
　　她一晚上没睡，心里七上八下，惶恐不安，千里寻夫，这大概是卢嘉嘉从出生至今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了。眼瞅着火车进站，北京两个大字让她心惊胆战，萌生退意。
　　当天晚上，裴岩妍打电话问她怎么没来看球，还好没跟徐杰说要不这哥们儿会多失望。卢嘉嘉坐在高中校园的教学楼甬道旁，啃着面包，含含糊糊的说：“想想还是算了，请假也挺麻烦的。”
　　裴岩妍在电话那边笑起来：“就知道你丫没这个胆子，放心吧，徐杰我给你盯着呢，今天场下面有几个妖精要勾搭他都让我给挡了。还绊了带头的那个。”
　　卢嘉嘉当然知道这姐妹儿对自己有多好，她躲在后面都看到了，什么的都看到了，那是个她不熟悉的徐杰，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徐杰，她站起身拍净手里的面包渣，最后环顾了下这所让她又爱又恨的寄宿高中，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这里开始的就在这里结束吧，她和徐杰的感情只能属于这里，出了界，在美的花也都会凋零，结起涩果。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个神话，现实里不可能出现的神话，爱再长也抵不过一千公里的距离。
　　徐杰在电话里问卢嘉嘉：“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来，不过是五年的时间，等毕业了我们至少还有五十年可以相处？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呢？”
　　卢嘉嘉说：“你高中的时候让我等你，说高考完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到现在你都不敢让家里知道还在跟我好，你怎么保证五年以后你敢向他们提？还是说等我大了肚子来个逼婚？”
　　“嘉嘉，你别这么说。”
　　“我可以给你时间，可以继续等你，然后呢？你想过然后么？你觉得我们的感情耗得起么？刨开我刚到上海的那四个月，你有几次能按时接我的电话，有几次能好好跟我聊够半个小时？你说你忙，我能理解，可徐杰，你真的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视我么？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每次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如果你真的想挽回这段感情，为什么不来上海找我？。。。。。徐杰，我们分手吧。趁你没烦我，我没恨你之前，分手吧。”
　　对未来的许诺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借口，今天有今天的苦衷，明日有明日的身不由己，给不了就是给不了，多少年都是一样。
　　同徐杰的分手，让卢嘉嘉消沉了好一阵子，年孟宇看着也不落忍，试着劝劝她，卢嘉嘉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大妈一样反劝他：“我觉得你和你那神仙妹妹也没戏，异地恋不靠谱，别费那个劲了，身心俱损啊。”，年孟宇当然不会领情，孙晓慧这个山头他势必要攻下，这姑娘五一带着宿舍里三个女孩一起来了趟上海，年孟宇好吃好住，车接车送的陪了四天，除了时不时能收到孙妹妹波光粼粼的眼神外竟没机会单独和她聊聊，心里着实郁闷。卢嘉嘉算清了这四天的花销，啧啧感叹：“不会是把你当凯子吊吧，这才4天花了这么多钱，真是一帮娘娘。”
　　“我乐意。”年孟宇托着腮帮子满脸的不高兴：“你说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吊着你呗，吃不到嘴的才是宝贝。”卢嘉嘉把账本递给年孟宇：“一共花了一万九千七，还不算从咱店里拿走的东西。”
　　“我乐意。”年孟宇托着腮帮子满脸的不高兴：“你说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吊着你呗，吃不到嘴的才是宝贝。”卢嘉嘉把账本递给年孟宇：“一共花了一万九千七，还不算从咱店里拿走的东西。”
　　“这么多？”年孟宇也惊了：“不会吧。酒店不是按军区协议价走的么？”
　　“ 神仙姐姐说不习惯和别人一间房间，所以多开了一个单人间，她们每天喝的都是酒店的矿泉水，依云，这个人家不给咱不打折，30块钱一瓶，娘娘们都估计是整瓶倒壶里泡茶喝的，四天一共26瓶，还有零食。。。。”
　　“行了，别算了，找媳妇么，投资当然不能少。”
　　卢嘉嘉嗤笑道：“还不知道你替谁养媳妇呢。”
　　“有完没完，我乐意。”年孟宇瞪了眼嘉嘉：“你之前给你前男友花的钱也不少吧，光衣服就赊了那么多帐，你那才是替别人养男人。”
　　“年孟宇！”
　　“卢嘉嘉！”
　　俩人皆拍案而起，怒目相持，对瞪了一会，年孟宇觉得这一出太可笑了，整个俩二百五，他率先败阵笑起来，卢嘉嘉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抄起桌上的账本扔到他身上，也跟着笑起来。
　　“说正事，下周你请个假回北京办个港澳通行证，暑假我带你去趟香港。”
　　“这么好？你脑袋进水了肯带我去玩？”
　　年孟宇斜着眼睛看她一眼，弯起嘴角，慢条斯理的说：“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去抗行李，这次进的货多，我一人没办法拿。”
　　卢嘉嘉本来也不打算暑假回北京的，回去了势必要见到那帮哥们儿姐们儿，也一定会见到到徐杰。她不敢保证再见到这个男孩子的时候，意志力还能那么坚定，也许她会哭，会放弃之前所有的坚持和理智，她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
　　这趟香港之行相当的轻松，酒店和车子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白天年孟宇独自出去谈事，卢嘉嘉拿着旅游指南四处闲逛，心情一放松人也有些飘飘然，她很不要脸的想：“该不会是年猪特地带我来散心的吧，这人总算有点眼力见了。”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年猪打死也不是个善良人，临走前一晚，香港驻军方面的头请年孟宇吃饭，菜好不好不关键，最醒目的是酒桌上那三瓶85年的茅台。年孟宇深情款款的冲旁边埋头苦吃的卢嘉嘉温柔一笑：“卢嘉嘉，上吧。”
　　不待卢嘉嘉反应，年孟宇就径自倒了满杯白酒塞进她手里，拉着她站起身：“谢谢各位叔叔的招待，我酒精过敏喝不了，我妹妹代我干了这杯，敬大家。”
　　卢嘉嘉是被人用行李车推回房间的，她的香港之行在晕眩中结束，直到飞机降落在上海，她手里被塞进两个沉重的大箱子，才缓过劲来，恶狠狠的骂了句：“年孟宇，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