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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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的天使加百列对着神塑造的人吹了一口气，世界上第一个男人亚当和世界上第一个女人莉莉丝就这样诞生了。
加百列十分喜爱莉莉丝，神宠溺加百列，于是原谅了加百列所犯的过错还将莉莉丝交给加百列照顾。
加百列每天都带着莉莉丝坐在云端上，祂总是对莉莉丝说关于贝利亚的事情。祂歌颂贝利亚，赞美贝利亚，憧憬贝利亚，思念贝利亚，于是这些情绪就全部都传递给了莉莉丝。
莉莉丝并不是天使，对神有着与生俱来的爱。她的生命是加百列带来，即使神塑造她的形体，但她心中放在第一位的人却是加百列。她也不跟亚当亲近——就像人类的小女孩最初并不与人类的小男孩亲近一样。
也许等他们都长大了之后会心生好感互相爱慕，但在那之前莉莉丝就跳下了天堂之门。她决定去为加百列寻找贝利亚，然后把祂带回来。
她心底也爱着贝利亚，就像少女们总是爱着那些被传颂的英雄一般。
世界上的第一个女人被加百列洗脑，变成了贝利亚的狂信徒。
她跳下天堂之门，使得天堂再一次被震惊。天使们围拢在天堂之门附近，祂们一个拉着一个，然后由站在最前方的天使朝下看去。天堂之门外面是无穷无尽的火海，灰烬弥漫，视线被截断在这片恐怖的荒芜中。
朝天堂之门外看了一眼的天使害怕地缩回身体。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了。
后来那扇门改称为地狱之门。因为来自地狱的烈焰一直灼烧着门扉。
莉莉丝跳下天堂之门之后便开始下沉。她虽然拥有肉身，但她的力量并没有贝利亚与乌利尔那样强大，所以她下沉得十分缓慢。
而在她下沉的这些漫长的时光中，贝利亚环抱着乌利尔，祂们在做手工。
因为贝利亚翅膀燃烧所形成的灰烬已经将祂们周身的空洞填充，所以乌利尔也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由于沉默了太久，祂已经不适应使用声音，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着。
乌利尔喜欢这种沉默。
祂喜欢安静地待在贝利亚的身边。
祂喜欢看那些加百列做的小人高兴地围着贝利亚蹦蹦跳跳。但是加百列的手艺实在不好，祂有足够的力量让这些小东西拥有生命，却不能让它们保持形体。有些小东西在跑动中融化了——这也有可能是贝利亚翅膀上的火焰实在太灼热的缘故。所以贝利亚就跟乌利尔一起重新塑造它们，并且在它们的身躯中注入火的元素。给它们设计庞大的身躯，向下弯曲的美丽的角，燃烧的皮肤……
贝利亚还会给它们取名字。
“叫……它……炎……魔……怎……么……样……”祂这样慢悠悠地问道。
乌利尔就安静地点点头。
“你……还……真……是……不……爱……说……话……呀……”祂揉揉乌利尔火焰的头发，乌利尔笑起来。
还有一些背上长了太多翅膀的小家伙，它们跑着跑着背后的翅膀会突然掉下来。那真是太可怜啦。贝利亚于是重新给它们装上一对翅膀，那对翅膀十分轻薄，跟天使们的羽翼不大一样。贝利亚还把它们的耳朵弄得尖尖的，再给它们装上一小对獠牙。
至于那些掉下来的翅膀贝利亚就把它们交给乌利尔。乌利尔很像学贝利亚那样将这些材料塑造成威武的东西，但是祂还不怎么会，塑造出来的小东西变得圆滚滚的。那真是一点都不威风。贝利亚安慰祂，然后给这些小东西弄出一条叉子尾巴，和短胖的翅膀，看起来格外可爱。
它们会亲热地围着贝利亚叫贝利亚大人，还敢于跳到乌利尔头上拽着祂的头发玩耍。有时乌利尔被祂们弄烦了，就把它们丢出去，这些小家伙反而欢快地笑了起来。
在贝利亚与乌利尔做小手工打发时间，莉莉丝一直在下坠还没有下坠到祂们身边的这段时间里，神来过一次。神是永无又是永有，只有祂可以自由地在这片虚无中穿梭。神看着这里围绕在贝利亚周围的许多小东西感到十分欣慰。
祂简直要为自己长子的艺术细胞点赞了！
过了好久祂才想起来自己来找长子的目的，于是神开口说话：“人创造出来了。”
祂的声音隆隆作响，在贝利亚翅膀的灰烬中噼啪闪烁。连乌利尔都感觉有点害怕，更别提那些刚刚被创造出来的小生灵了。
贝利亚挥动祂仍旧燃烧着的火焰翅膀，然后将那些瑟瑟发抖的小东西拢到自己能够遮蔽半个天空的十二对羽翼底下。
神还在等待着长子向自己询问。这位爱自己的孩子比爱一切都爱的父亲表现得像个刚刚画了一张图画等待表扬的孩子那样，于是贝利亚只好做出惊喜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
神高兴了，祂开始说下去：“加百列给他们起名叫亚当和莉莉丝。祂很喜欢莉莉丝，每天都带着莉莉丝在云端讲你的故事。祂跟你真像，都这么爱护自己的兄弟姐妹。她给莉莉丝讲你的事，所以莉莉丝来找你了。”
贝利亚觉得老爸一定是有点吃醋，所以祂安慰道：“老……豆……因……为……你……无……所……不……在……所……以……我……们……不……用……找……你……”
难得从长子那里听到这样温柔安慰的神感到高兴极了，祂甚至有点得意忘形起来：“你要注意她的胸。”
“胸……”
“我完成她的脸以后加百列亲手给她捏的。”
“……”一个老爸叫自己的孩子去看女孩子的胸这样真的可以吗！还教导未成年的加百列去捏胸——虽然不是那个捏胸的意思——但这也太过分了！贝利亚觉得不能再这样纵容不着调的老爸，于是祂使出了杀手锏：“我……还……要……烧……多……少……年……”
于是神再次泪奔着离开了。
许久之后莉莉丝终于下沉到了贝利亚与乌利尔所在的地方，她看见贝利亚，激动地扑了过去。但是她既不是实力强悍的贝利亚，也不是天生火焰体质的乌利尔，更加不是那些被改造过的小生灵，所以贝利亚身上的火焰灼伤了她。
贝利亚连忙修补她的身体，但是材料不够了，贝利亚只好收集自己羽毛的灰烬来重塑她。这样，原本用来填充这个虚无空间的灰烬被用掉了大半。
莉莉丝重新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低头检查自己的胸，因为她一直保护着它，所以它安然无恙完美无缺。莉莉丝高兴极了，她说：“贝利亚大人，这是加百列大人特地为你做的！”
“……”贝利亚真为天堂的未来感到忧虑。
这样，贝利亚，乌利尔还有莉莉丝就在这虚无中共同生活着。乌利尔并不太喜欢莉莉丝，贝利亚认为这是乌利尔从来没有见过女人所以感到害羞的缘故。贝利亚为自己弟弟的正直与羞涩点赞，加百列都长歪了——但好歹乌利尔没有。
莉莉丝却很喜欢贝利亚和乌利尔。她在加百列身边长大，又一直憧憬贝利亚，现在看见了真人别提有多高兴。因为加百列在谈到贝利亚的时候难免提到跟贝利亚一起坠下天堂之门的乌利尔，所以莉莉丝也对乌利尔十分向往。
她还很喜欢那些加百列创造后来经由贝利亚与乌利尔之手改造的小生灵。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她每天会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它们。在这空旷虚无的地方，莉莉丝带着它们在灰烬中穿梭着，贝利亚燃烧的翅膀在它们快活的脸上投下赤红的光芒。
生活就这样快乐地继续着，直到有一天贝利亚忽然发现乌利尔的翅膀开始变得混沌，祂吓了一跳。乌利尔是神的焰光，火焰不可能伤害祂，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乌利尔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祂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虚弱，但祂不想令自己的兄长担忧，于是便缩在兄长的怀抱里：“我只是有点困。”
贝利亚大声地呼喊着神。第一次被长子召唤的神愉快地赶来了。祂听完一切后将乌利亚托起来仔细观察，然后说：“啊我忘记告诉你了，乌利尔的力量不如你强大，祂在这里太久，被虚无侵蚀了。
“那……会……怎……么……样……”
“会像莉莉丝和这些虚无的生物一样，再也不能适应这里以外的环境。”
“给……跪……了……啊……”贝利亚OTZ着，“那……样……能……恢……复……吗……”
“现在回到天堂就行了，祂身上的虚无还很少呢。”
“那……就……快……把……祂……弄……出……去……”
神沉默了一会儿……
“这里挺好的。”
祂说。
“这里有祂喜爱的东西，所以祂不想离开。我也没有办法带祂走。”
神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严肃的语调，祂开口说话所造成的隆隆的声响反而静下来了，这令神听起来十分温柔。
“我的爱子，世上第一个出生的贝利亚，而你，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想要回到天堂去，想要回到至高天我的身边，那么你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我……想……回……去……”贝利亚的翅膀忽然间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连虚无都被燃烧得劈啪作响，祂对吓得瑟瑟发抖的莉莉丝说：“你在这里照顾好它们我会回来见你。”
祂是那样焦急，甚至不再使用哪种悠闲优雅的语速。
火焰在祂身躯外烈烈舞动，灰烬铺天盖地。
——也许是处于火箭推进器原理，又或者是热气球理论，贝利亚向上冲去。
祂带着乌利尔下沉时一直花了九日九夜，但祂上升时却只花了小小的一瞬间。祂在钻出天堂之门的时候神熄灭了祂十二对羽翼上的火焰，但灰烬仍旧弥漫着。祂快速地舞动羽翼，羽翼下生出一阵阵飓风，将那些赶来的天使吹得东倒西歪。但是祂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祂一直飞到了至高天神的御座旁边，将乌利尔小心地放下，然后失力地跪倒在御座前。
祂是那样疲惫。
祂焦灼的翅膀低垂着。
祂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祂就那样沉睡了。
···
世界上的第一个天使·神的宠爱·十二对羽翼的光辉天使·天国之副君主贝利亚受到神的赦免，祂回到至高天长跪在神的御座前忏悔自己的罪。
……
祂从地狱中带来的灰烬弥漫在天国领土，数百年都无法清除。
——《天使拉结尔之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