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鷇梦]《商音》》晦弦

34、番外·殇音·之二

　　之二
　　打开车门的时候，四智武童被席卷而来的冷风蒙了一口气，然后才在寒风中缓缓顺畅了呼吸，转头望了眼被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玫瑰，嘴角不由牵起一丝暖意的笑。
　　刚放大一寒假的四智武童今年十九岁，和儿时一般的漩涡眉已长得舒展开来，衬得一张脸越发英气。只是打眼看过去，倒是不知为何这孩子会有几分天踦爵的气质，就连着装打扮，也有三分天踦爵的影子。
　　四智武童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是一字铸骨给的评价。在一字铸骨点拨下立志从商帮助哥哥们的四智武童现在是某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靠着从小的耳濡目染和后来学习的金融知识，借了素还真一些钱当作本金，然后靠着随手玩玩基金和股票的收入买了车，又在城郊新开发的一处楼盘买了栋不大不小的别墅，装修也在昨天大抵完工了。
　　关上车门锁了车，四智武童深吸一口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把要表白的话在脑内再次复习一遍，想着今晚可以蒙着那人眼睛，把房子的钥匙亲手交到那人手中，四智武童的心跳有些加速，嘴角笑意愈发地明显，纵使天气阴霾寒风正烈，风中还不时夹杂雨点，人却是踏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本市数一数二的珠宝店。
　　“先生是要给您的另一半选购礼物吗？”训练有素的导购员对这笑容再熟悉不过，时下踏入店门的人多半都有这种表情。
　　这是一种类似于回味到香甜糕点的芳醇，然后提炼出纯粹的幸福感，继而凝结的，便是此刻四智武童唇畔勾起的那一抹弧度。
　　“是的，请问戒指的柜台在哪里。”

　　年初的表彰大会是对去年各行业业绩的总结，然后挑选出其中的佼佼者颁发授奖。所以说道的也无非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一种无聊又乏味的过场仪式。奈何人们似乎总对这种形式主义乐此不疲，所以与会者也不乏政界高官、各界名流，台下更是挤着各路媒体的记者。而作为被表彰者的代表，无梦生和鷇音子的座位都靠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前溜出会场之类，已然成了一种奢望。
　　明显觉察到无梦生的情绪有些不对，没法有更大动作的鷇音子在桌下轻轻拍了拍无梦生的腿，小声道，“别乱想。”
　　“嗯。”这么应着，无梦生却是拿出了手机藏在桌下，开机静音关掉震动，随后立刻被瞬间汹涌而来的短信刷了屏。
　　无梦生扫了一眼，无非都是些给双胞胎二人的生日祝福，其中还夹杂着早上四智武童发过来的一条说是今天要“借走”天踦爵，抱歉不能给他们一起过生日，并提前祝贺生日快乐的短信。
　　轻指一点，把除了四智武童的其他信息统统删掉，连内容都没打开看。
　　随即调了编写消息的页面，编辑着短信内容——
　　活动结束速回消息。
　　然后无梦生习惯性地锁了手机屏幕握在手中，却是每隔不到一分钟就低头看一眼。可偶尔读到的短信都是不同的人发来的生日祝福，而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的。于是人就在一次次的期望落空后，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鷇——”
　　“要去就去吧，从后面绕过去就好。”知道无梦生若是不打电话确定，就肯定安心不下。早已观察好会场过道的鷇音子给无梦生指了一条路，示意他从后面走。
　　大概是因为性格的关系，鷇音子基本没见到过无梦生有焦虑不安的时候。但有的时候，双胞胎心灵感应这种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准。比如那次无梦生出事，天踦爵的反应也反常得很。
　　而无梦生现在的状态，简直和当初的天踦爵如出一辙。
　　听着几声遥远的闷雷滚响，这么想着的鷇音子看着无梦生消失在了会堂门后。门边窗外，狂风扯着那些新春刚开始泛绿的枝桠挥摆，而就在他看着的这档儿，就有不堪风劲的嫩弱枝条被折，然后翻卷着消失在了鷇音子的视野之外。
　　看来，这天气是免不了一场大雨了。
　　许是天气的关系，鷇音子也开始隐约地不安起来，又见无梦生半天未归，索性也走出会场。
　　没有开灯的会场走廊虽是有一排窗户，却因外面阴天之故而显得阴沉昏暗。窗户密封也糟糕得很，使得钻透窗户夹缝的呼啸风声像是在呜咽，此起彼伏。
　　走廊尽头的窗边，鷇音子看见无梦生正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便走了过去。一会儿后又见无梦生放下手机，摇了摇头。
　　“还是没人接。”无梦生皱着眉，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力，而握着手机的手攥得死紧，像是恨不得要把手机抓碎，然后顺着那看不见的电波，直接抓出个天踦爵来。
　　鷇音子把三馀拿手机的手执起，从手机上掰开他此刻有些发僵的手指，这才惊觉那手心竟然都是冷汗。
　　“也许还在忙，也许——”
　　话未说完一句，安慰三馀的鷇音子被突如其来的一道明亮闪电打断了话头。霎时间，原本昏暗的走廊亮如白昼，一瞬明灭。隔一拍后是一声惊雷，仿若炸响在耳畔，震得耳鸣嗡响，一时间脑内竟是也跟着一片空白。
　　感觉到手上一颤，是三馀在雷鸣瞬间惊了一下，约摸是被雷声震到，两人都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心里隐隐的不安此刻越来越明显。
　　却是同时间，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响起。
　　是鷇音子的。

　　“先生的爱人一定是个非常幸福的人呢。”导购员笑意盈盈地一个接一个给四智武童拿着价格不菲的戒指，却是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从这位先生进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各种款式的戒指都挑了个遍，选出来备选的戒指也是花样繁多，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中心特点。这让导购小姐很头疼，因为这样的客人，往往意味着自己心里也没有确定的方向，最后是一定会挑花眼而下不了决定的。所以给这样的客人做导购，是一件费时费力，却不见得有效绩的活儿。
　　好在这位客人挑选的都是店里昂贵的高级货，如果能成，自己的提成也不会少了就是。于是她暗自下了决心，耐心帮忙一个个地解释款式。
　　“嗯，谢谢。”礼貌地回应着对方的话，四智武童看了看手中的那枚戒指又道，“这个有些太繁杂了，有比这个简单一点，钻石尽量小巧的吗？”
　　“有的，先生稍等。”导购员从旁边柜台又拿了一只戒指过来，递到四智武童面前，“这枚戒指的设计就属于简约的款式，两边刻有流线的刻纹——呃，先生，好像是您的电话。”
　　导购员顿住了话头，对聚精会神听着自己讲解的客人说道。
　　四智武童这才发觉自己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震动的声音不大，自己却太专注于挑戒指，连手机震动都没察觉到。
　　“抱歉。”
　　说罢，四智武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大哥”字样，按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