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的女人》薛不腻

41、只是当时已惘然（四）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宿舍，林妙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早安，我的小太阳。我在楼下等你，记得多穿件外套，今天有点凉。——子谦”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飞快地回复：“马上下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引得室友王晓晓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哟，咱们林大小姐今天又这么积极？”

　　“少贫嘴，”林妙音一边往身上套着淡蓝色的针织衫，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子谦在楼下等我呢。”

　　“啧啧，这都在一起好久了，还跟热恋期似的。”王晓晓翻了个身，“你们俩真是甜得齁人。”

　　林妙音没理会室友的调侃，抓起书包冲出了宿舍门。初秋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她刚走出宿舍楼，就看到宋子谦修长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拎着两个纸袋。

　　“今天怎么这么早？”林妙音小跑过去，宋子谦已经张开双臂迎接她。

　　“想早点见到你。”他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递上一个纸袋，“豆浆和肉松面包，你喜欢的。”

　　林妙音接过早餐，温热透过纸袋传到手心，“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这个？”

　　宋子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上周三你提过一嘴，说食堂的肉松面包比校外那家好吃。”他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你所有的小喜好，我都记着呢。”

　　两人手牵着手走向教学楼，林妙音啃着面包，时不时偷瞄身旁的男友。宋子谦今天穿了件深灰色毛衣，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干净清爽。因着不错的外表，他走在校园里总能引来不少目光，但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今天下午没课对吧？”宋子谦突然问道。

　　林妙音点点头，“嗯，就上午有两节理论。”

　　“那中午一起吃饭？我查了课表，你们系下午的课和我们系的算法课在同一栋楼，我可以送你过去。”

　　“你连我的课表都背下来了？”林妙音惊讶地瞪大眼睛。

　　宋子谦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王晓晓每周四下午会去舞蹈社，所以那天我们可以多待一会儿再送你回宿舍。”

　　林妙音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这种被人在意、被人记住每一个细节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踮起脚尖，在宋子谦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记得这么多关于我的事。”

　　宋子谦显然没料到这个突袭，耳尖瞬间红了。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快吃你的面包，要迟到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林妙音在教学楼门口等宋子谦。她正低头回复母亲的消息，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靠近，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故意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妙音笑着抓住那双手，“除了我那个幼稚的男朋友，还能有谁？”

　　宋子谦松开手，转到她面前，手里变魔术般地举着一杯奶茶，“给，三分糖加珍珠，去冰。”

　　“你怎么——”

　　“上周五你喝奶茶时说过，全糖太甜，半糖又不够，三分刚好。”宋子谦插上吸管递给她，“尝尝看对不对？”

　　林妙音吸了一口，甜蜜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完美。”她挽住宋子谦的手臂，“走吧，我饿了。”

　　他们选择了校园西区的小食堂，那里人少安静，还有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樱花树。宋子谦让林妙音先找座位，自己去排队打饭。

　　“红烧排骨、清炒西兰花、番茄蛋汤，不要葱花。”宋子谦将餐盘放在林妙音面前，“对吧？”

　　林妙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饭菜，全是她平时爱吃的，“你连这个都记得？”

　　“当然，”宋子谦坐下来，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你点了这些，说这是你最喜欢的搭配。”

　　林妙音记得那天，那时候他们认出彼此，三天后，他约她在这个小食堂吃饭，紧张得差点打翻饮料。

　　“那时候你可害羞了，”林妙音笑着说，“说话都不敢看我眼睛。”

　　“谁让你那么好看，”宋子谦坦然承认，“现在也好看，只是我脸皮厚了，敢盯着看了。”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课堂趣事转到周末计划。宋子谦说起他参加的比赛，林妙音则分享文学社即将举办的诗歌朗诵会。

　　“对了，”林妙音突然想起什么，“下周三是我生日，妈妈说想请你去家里吃饭。”

　　宋子谦的筷子顿了一下，“阿姨邀请我？”

　　“嗯，我跟她提过你好多次了。”林妙音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想见见这个让我整天挂在嘴边的男孩。”

　　宋子谦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他沉思片刻，“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小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林妙音好奇地追问。

　　宋子谦神秘地摇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宋子谦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经常收到消息就匆匆离开，问起来只说是在准备比赛。林妙音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生日前一天的晚上，林妙音收到宋子谦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音乐楼309教室，不见不散。穿漂亮点。”

　　第二天下午，林妙音换上了新买的淡黄色连衣裙，略施粉黛，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音乐楼。309教室门关着，门口贴着一张卡片：“致我的妙音——请推开门。”

　　林妙音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教室里，十几盏小蜡烛在地面摆成心形，窗边的钢琴上放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而宋子谦正坐在钢琴前，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比平时正式许多。

　　“生日快乐。”他站起身，向她走来，递上那束玫瑰，“喜欢吗？”

　　林妙音接过花束，闻到淡淡的香气，“太美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这几天趁你没课的时候。”宋子谦牵着她走到钢琴旁，“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他坐回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可能弹得不好，别笑话我。”

　　随着他的手指舞动，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梦中的婚礼》，林妙音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她曾在一次闲聊中随口提起，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

　　宋子谦的演奏并不专业，偶尔还会弹错音符，但那份专注和心意让林妙音的眼眶湿润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有些紧张地看向她，“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学的？”林妙音轻声问。

　　“找了音乐系的同学教了两个月。”宋子谦站起身，从钢琴下方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还有这个。”

　　林妙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质手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音符。“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用说任何话。”宋子谦温柔地为她戴上手链，“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旋律。”

　　林妙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宋子谦怀里。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只是开始，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会让你感到特别。”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在这个普通的大学教室里，他们拥有了最不普通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