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精灵》瑾瑾

13、4.风过长夜 I

　　百老汇大道上的圣约翰教堂是座充满哥特风格的教堂，每天都吸引着众多游客与虔诚的教徒们。当然，其中也不乏另有目的者，丹尼便是其中之一。
　　他远远地站在教堂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一个正在祷告的老人。老人名叫哥特鲁·菲德尔，是著名的慈善家。主教那煞有介事的态度和身边为数众多的保镖群无不显示他与众不同的社会地位。他就是丹尼今天的会面对象。
　　看到他祷告结束，丹尼便径直朝他走去。才走到离哥特鲁还有十来步之遥，立刻有一名保镖上前阻拦。丹尼也不停下，反而上前两步，左手按住那保镖伸出的胳膊，右手照着他的扑克脸就是一拳。那人发出短促的哀嚎声，连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其他几名保镖见状立刻露出警觉的眼神，将丹尼团团围住。
　　敌不过数名大汉的围攻，丹尼不一会儿就被放倒在地，饱尝了一顿拳打脚踢。直到一个苍老却傲慢的声音自头上响起：“够了。”
　　使劲甩开保镖们的钳制，丹尼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直视着说话的人。
　　无视于他的目光，哥特鲁傲慢地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上面说要来接受考核的人？”
　　“你既然知道，还让他们打我？”丹尼忿忿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
　　“我讨厌无礼的年轻人，他们一点都不懂得尊老敬贤。”哥特鲁用睥睨的目光斜视着他。
　　“我看是你为老不尊！”丹尼在心里骂着，脸上却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并递上一封打印的书信。
　　看过信后，老人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信中所写不屑一顾。他抬头看着丹尼：“怎么，觉得警察生活太过枯燥乏味了？丹尼·普里斯警探。”
　　丹尼摊了摊手：“工作又辛苦，收入又低，我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了。”
　　“是啊是啊，警察这行就是这样。你的难处我相当理解。”哥特鲁用敷衍了事的口气如此说道，“既然是上面的要求，你就跟着我接受考核吧。”
　　“那么我该做什么？”
　　“给我带只狐人来。”
　　老头双眼一抬，露出森然的精光。
　　与这样的目光相遇，丹尼不禁打了个寒颤：“开玩笑吧，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那么你就得努力去证明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了，年轻人。”
　　这是什么意思。丹尼不觉感到疑惑，最近大家怎么突然都对狐人柯帝感兴趣起来了，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如果真的像老头暗示的那样，那么汀娜……
　　“给你三天时间。”老头阴森的话语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要带一只到这个地址来，在天台。这个钥匙给你。”哥特鲁说着递给他一张纸条和一张红色的电子卡片：“把最强壮的带来。”说完便不再理会丹尼，在保镖的簇拥下蹒跚离去。
　　丹尼看着手中的字条和卡片，神情复杂。

　　晚上，汀娜来报到时，丹尼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着她了。因为之前的问题，两人见面都有些尴尬，彼此只是点了点头。
　　巡逻车沿着北大街一路行驶，很长一段路，两人都没有开口。车子在一个岔口拐上了布鲁克林昆斯高速公路。
　　沉默中，丹尼忽然开口：“我原来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
　　不明其意的汀娜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我本来可以从大学顺利毕业，然后找家好公司，当个收入丰厚的上班族，圆我父母的梦想。谁知道，”他深吸了口气，重重地说道，“他们没能等到那一天。‘城市帮’一夜之间杀光了整条街上的居民，据说只是为了得到一块小小的芯片。我躲在地下室里，透过气窗看到他们杀人。那枪声，我现在闭上眼睛依然能够听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汀娜震惊地看着他。
　　他仿佛全然忘记了身处高速公路上，目光直盯着前方，口气渐渐激动起来：“后来，他们放火烧毁了整条街。我大概是被烟熏晕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一个联邦探员过来告诉我发生的一切，并却说我加入‘证人保护计划’。我答应了，同时提出了一个条件……我要成为FBI，为父母报仇！
　　“为了这个目的，我宁愿放弃自己的过去，多少考验我都坚持下来了，到了这一步了，我怎么能放弃！”他说着突然脚下一使劲，汀娜的身子猛的向后一倒，警车顿时加速朝前冲去。
　　“你要干嘛！？”汀娜大惊，“这是高速，会出车祸的！”
　　“没错。如果出了事，你的朋友会来救你吧？你的柯帝朋友！”
　　“你！！”
　　“眼看着答案就在眼前了，我怎么能甘心放弃！叫他出来，叫你的朋友出来！！”丹尼近乎疯狂地喊着，再次将油门踩到极限。
　　“你疯了！”汀娜扑上前去，使劲扳过方向盘，左手试图去拉手刹，“尤里西斯不会做那种事情！”
　　这句话就像开关一样，一瞬间，车内静了下来。丹尼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汀娜则对自己的失言大为懊恼。
　　半晌失神过后，两人似乎同时意识到他们还在高速公路上以吓人的速度飞驰着，眼看就要撞上前方一辆货车了。丹尼猛打方向盘，车子立刻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向紧急停车带滑去。紧接着他踩下了刹车，警车以极度危险的姿态靠上了高速公路边缘。
　　面对一路追赶而来的高速巡警，两人只得出示证件，一再解释是因为车子出现了故障才导致了超速，这才勉强将麻烦打发走。
　　坐回车内，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汀娜像是下了决心，对丹尼说：“你真的想见他们？”
　　“当然。”丹尼毫不犹豫。
　　她叹了口气：“明天下午5：45，在我的别墅那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