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精灵》瑾瑾

7、2.风起云涌 III

　　第二天早晨，汀娜打着呵欠来到办公室，却看到丹尼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来得真早啊。昨晚查得怎么样？”她有些惊讶地问。
　　丹尼不回答，反问道：“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怎么了？”
　　“我打了你一晚上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难道你一夜都跟你的朋友在一起吗？”丹尼微微提高了音量，显得有些激动。
　　“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我的朋友出了些事，我忙了一整夜，手机也关了。真抱歉，有急事？关于那个案子？”她的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是啊，昨天那两个家伙后来说了件有趣的事。我想你说不定有兴趣知道。”
　　“哦？”
　　“说是城市帮中有狐人柯帝哦。”丹尼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留意汀娜的反应。
　　听到这话，汀娜的身子不易察觉地晃了晃。她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10个小时前在迈肯罗大厦中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但是她立刻调整了姿势和表情，用状似嘲讽的笑容掩饰了过去：“开玩笑吧。柯帝是印第安神话中的精灵嘛，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然而汀娜眼中一闪而逝的动摇并没有逃过丹尼的眼睛。
　　“但是我也告诉过你，我相信他们确实存在。”他直盯着她的眼睛，“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只对柯帝的传说感兴趣。”
　　“当然……当然是因为偶然听说的嘛……”汀娜辩解道。
　　“听谁说的？”
　　汀娜突然意识到丹尼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从刚才开始，他看她的眼神就和昨天审问那两个城市帮劫匪时一模一样。“他开始怀疑我和柯帝们有关系了吗？难道是昨天我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还是他在骗我？”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掠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这种事情也太超乎常理了，应该不会……
　　不等她理出个所以然来，丹尼已经将她的犹豫视作默认，步步紧逼地追问：“是听你那些狐人朋友说的吧，克里斯蒂娜·德拉尼克。”
　　汀娜惊得抬起一双眼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丹尼·普里斯！”这是她能做出的第一反应。
　　“你明白！如果你不愿配合我的工作，我有权起诉你渎职、妨碍公务以及包庇嫌犯！”丹尼咄咄逼人地朝她迈了一步。
　　这是什么态度！汀娜觉得自己不像是他的同事搭档，反倒像是他抓来的犯人。这令她相当不快，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没有任何证据起诉我，FBI高级探员先生！我没有工夫在这里跟你争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恕我不奉陪！”
　　说罢，避过丹尼想拉住她的手，一转身出了办公室，还不忘摔上门。
　　被独自留在房中的丹尼眯起了眼睛，收起平时的慵懒，露出危险锐利的表情。

　　原本丹尼对昨晚的审讯并没有疑问。然而在翻阅整理好的审讯记录时，嫌犯对厂房中超自然现象的叙述引起了他的注意，加上汀娜几天前问他的问题，使得他开始对整件事产生了怀疑。
　　“旋风吗……人……”
　　喃喃自语中，他想起了很早以前从祖母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关于狐人柯帝的另一个传说，一个已经被遗忘的传说……
　　“……风之精灵柯帝……”

　　汀娜离开办公室后直接去了局长室，请了天假便离开了。丹尼在她离开后不久就跟上了她。
　　绝不放弃。这是他对自己许下的诺言。苦苦追查了五年，放弃了自己的过去、理想，眼看着答案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怎么可能就此错过。
　　将车停在相隔两个车位的地方，丹尼看着汀娜拐进了一家五金杂货店，出来时抱着一箱零件和工具，随后又去了一家超市，买了很多罐头和一些玩具，最后又到正在打折的商店里买了几条被褥。
　　她究竟想干什么？丹尼越看越纳闷。不过有件事她倒是没说谎，她昨晚一夜没睡，一路打着呵欠。
　　很快丹尼就有了答案。汀娜把车开到了郊外一座老旧的别墅前，然后开始搬东西。
　　丹尼把车停在远处树荫中，悄悄地靠近房子。
　　绕过正门，他从窗子外观望房子里的情况。
　　汀娜正在将东西一件一件地往二楼上搬，底层似乎没有人居住的迹象。
　　“都在二楼吗？”丹尼思忖着。
　　这时，汀娜已经搬完了东西，往厨房方向走去。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她在经过丹尼所站的窗户时微微停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转到厨房去了。
　　丹尼四下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便蹑手蹑脚地移动到正门处，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潜入别墅。
　　然而，不等他走上楼梯，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果然是你，丹尼·普里斯。”
　　被发现了。他有些泄气地转过身，面对寒着一张秀脸的汀娜。
　　“你到底想做什么？”汀娜显然很生气，“你果然在怀疑我！”
　　“没错，我是在怀疑你，我怀疑你匿藏狐人，他们是案子的重要嫌疑人。我现在要搜查这栋房子。”既然被发现了，丹尼也就直接将话挑明了。
　　“搜查？你没有搜查证，没权力这么做。现在请你出去，否则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汀娜用手一指大门。
　　丹尼一愣，继而露出无奈和嘲讽的神情：“我以为你能够理解……亏我还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我看错人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汀娜呆在原地，心中除了怒气，也有一丝的无奈。是啊，她也希望能够信任丹尼，并且得到他的信任，可是柯帝的事非同小可，可以放心地告诉他吗？
　　她异常沮丧地叹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忽然听到“呜呜呜”的声音，回头看，楼梯扶栏的间隙中钻出几个毛茸茸的脑袋，几双乌溜溜的眼睛正担心地看着她。汀娜疲倦地笑了笑：“把你们吵醒了吗？真抱歉，害你们操心了。唉，和你们在一块儿久了，我也要成夜猫子了……”她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最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