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28 真相，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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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弦那句晴天霹雳的话放出后，在钱、白面面相觑之时，一场史无前例的攻击扑二人面而来。
得不到回话的弦冷哼一声，右掌击出，身子也随势扑向白衣，白衣抬掌欲挡，抬起却是持着烛台的手，于是烛火瞬时熄灭，房间又复黑暗。
被白衣在同一时间扔回床上的钱多多带着莫名有些担心地钻在墙角，紧紧裹起曾经要窒息她的棉被，睁着一双不擅长夜视的双眸，试图分辨清楚面前那两个在房内打斗的身影。
看来看去，眼睛也瞪痛了，可却只看到两道黑乎乎的身影时而交错时而分开。耳畔传来白衣刻意压低的嗓音，声声呼唤着弦的回魂以及两人拳脚相交时带来的飕飕风声。
卧房中央本是一张厚重的红木雕花圆桌，此刻，勉强就着穿过朦朦窗纸的光线看去，桌子已然不在原地。白衣同弦过招之时，被嫌碍事的可怜圆桌已经被二人左一掌右一拳地一点点蚕食成一地木屑。
在关注二人的同时，钱多多也在胡思乱想着不知明早掌柜看见这屋子的惨状会作何反应，只是不知明早是否会来，想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气声在这房中显得分外清晰，于是本在攻击白衣的弦忽然攻势一改，飞扑向发出叹息的钱多多处。白衣在第一时间截住了弦的掌，也用另一只手堵住了钱多多呼之欲出的惊叫。
“小多儿，别出声。”匆匆吩咐完，便又与弦纠缠在了一起，钱多多干脆学习鸵鸟，把脑袋彻底埋进被中，被黑暗中视物并无障碍的白衣看得直笑着摇头。
“喂，你这小子怎么了，连我都不认得了么？”白衣回神，压低声音问弦道，不欲引起整个悦来客栈的注意。
“哼！”弦不领情地冷哼一声，“别叫得那么亲热，我说了，不认得你。”
“那你干嘛要跟我打？又为何要攻击小多儿？”白衣继续低声追问道。
“哼！”弦再度冷哼，“我想打就打，要什么理由。”
白衣忽然头疼起来，却又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继续与弦纠缠，直到那小子恢复……呃……清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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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白衣打了个哈欠表示无聊，坐在床边用食指关节有一敲没一敲地点着木质边缘，笑得甚是嚣张地看着弦，那眼神似乎在说：“跟我斗，小样儿！”后者此刻正以怪异的姿势立在屋中。
“小白，你莫不是点了他的穴道？”半天没听见屋里的动静，钱多多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看到这一幕后，若有所悟地问道。
“嗯，好歹我也是这小子的半个师父嘛，”得意中，白衣双手抱拳胸前，“下面该拿这个抓狂的小子怎么办呢？”
“弦究竟怎么了？”比起得意的白衣，钱多多更是忧心忡忡，看着立在面前的弦，黑暗中似乎依然能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怒气与眼中的杀气。
挠挠头，白衣也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了，只能活捉回去给小凤解决了。”
“你是不是把他的哑穴也给点了？”看弦一直不出声，钱多多问道。
“没有啊。”白衣起身，走到弦身边，戳了戳他，“小子，干嘛不说话了。”
“哼，我没什么好说的。”纵然是这么说，弦还是开了口。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么？”对他的口是心非，白衣不以为意。
“我不认得你。”弦冷冷道。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么？”钱多多斗胆开口。
“我是……”不假思索，弦立即开口，只说了两字就愣住了，但转而再度恢复冷漠的语调，“我是谁跟你们不相干。”
“白衣，解开他的穴道吧。”想了想，钱多多如是建议道。
“呃，可以么？”白衣扭头望向她。
“嗯。”钱多多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转而面向弦轻声说道，“不管你现在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跟白衣都是不会伤害你的人。所以等白衣解开你穴道的时候，请你冷静下来，不要再打了，好么，弦？”说道最后，她忍不住放低放轻放柔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回应。
“白衣，解开吧。”钱多多捅了捅他，低声说道。
啪啪几声，弦的怪异身形终于恢复成玉树临风状，第N次的冷哼声也再度响起，不过总算配合地没有下一步攻击动作。
白衣跟钱多多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究竟是谁？”三人沉默好一会儿，弦先开口。
“我是白衣，从你十二岁起就认识了你了，你的武功还是我教你的。”白衣也开了口。
“是么？”弦皱眉，此刻他觉得自己脑中似乎乱成一片，有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全部混在一起，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让他无从去思考，更无从去回忆。
“你不记得我，难道你不记得小凤了？”白衣继续提示，钱多多则在肚里腹诽那个甚至忘记自己的某人。
“小凤？那个女人么？我没印象。”看着缩在床里的胆小女子，他眉头依旧皱着，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应该对自己很重要，但记忆却读取不出任何有关的讯息。
“哈哈哈……唔！”白衣的大笑声骤然响起，却很快被钱多多抹杀在枕头中。
“你想惊动别人么？”钱多多责怪道。
拿开那个尚余少女发香的枕头，白衣正一正脸，指着钱多多严肃地对弦解释道：“小凤不是这个女人，小凤更不是女人，他是从小跟你穿一条裤衩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兄弟。”
对于白衣这番说辞，钱多多不置可否地皱皱鼻子。
揉了揉钱多多的头发，却被她用枕头拍开魔爪：“你难道对自己的身份一点印象也没么？你的父…父亲、母亲，你的朋友，你的…”说到这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望了望钱多多，奈何后者在这样环境中全然瞎子一枚，于是白衣在心中暗叹一口气，避开这个话题，“你的家庭，你的居住环境，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么？”
“……”同样夜视无障碍的弦看着男子对那女子做出的亲昵动作，以及那女子并未反抗，这让他心里不由不舒服起来，压下翻腾的莫名情绪，半晌他缓缓开口道，“那你的认知中，我是谁？”
白衣的叹气从口中传出，他也不再绕弯子：“你是鎏金国的第九皇子墨弦，你母亲蘅妃娘娘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之一，你好朋友兼好兄弟是小凤，来凤庄的当家庄主凤时苑，我是来凤庄总管白衣，你的功夫大多数是小凤教的，小部分是我教的，这个呢，”他指向钱多多，“就由她自己解说吧。”
不确定弦与钱多多之间的故事，白衣索性将问题扔给钱多多自行解决了，然后双手抱头，向后倚在床角看着二人。
朝白衣的方向飞了个白眼，钱多多低头咬咬嘴唇，稍稍思考后抬头望向弦所在位置，说道：“算是刚开始交往的男女朋友吧。”
“男女朋友，那是什么？”白衣代弦提出了疑问。
“哦，我忘了你们这里没这种说法，”钱多多很是轻松状耸耸肩，也未曾在意自己这句显得有些生分的话在二人心中会有怎样一番思量，“就是相好的意思啦。”
“相好？那么……时……咳咳！”白衣话到一半，忽然开始咳起来。
“相好？”弦皱眉，一面对钱多多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来觉得有些……怪异，另一面他也隐约觉得面前二人所说是实话，只是为何自己没有一丝印象？
“我要强调一下，不是老相好，只是刚刚萌芽而已，”钱多多补充道，“指不定明天就相看两相厌，啪——”做了个折断树枝的动作，“分了。”
如果之前还对钱多多那番相好的说辞有所不以为然的话，此刻的弦则心中满是不痛快。是的，看到钱多多如此轻松地说明天就会分了，他不由心中不痛快，却又不愿开口说出，只是用一句冷哼既表示了不满又掩饰了心中涌动着的异样。
“哼什么哼，我还没怪你忘记了我呢，”钱多多自言自语似的嘟哝着，不过这不大的声音还是足够传到二人耳中，“更别提你居然把青梅竹马的小白跟凤大庄主给忘记了。”
“小多儿，青梅竹马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的。”白衣苦笑。
“我知道，我故意的。”钱多多在心中这样回答道，实在不爽居然遇到失忆这码狗血的破档。只是她倒不会象那些女诫教导出的女子一般掉落的泪往肚子里咽，打断的牙也不放过，一并吞入肚，所以她很直白地说了出来，并且也做好某人继续不认得她就分道扬镳的心理准备，反正她是决定要找回家办法的，钱多多在心里对自己这般道。
“弦，你现在都还记得些什么？”白衣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
敛去身上的杀气，纵然脑中、心中一片茫然，弦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冷冰的模样，对于白衣的询问他选择性地答道：“我对于你们刚才说的那些一点也不记得，如果我是你们说的那个人，那为什么我会不好好呆在皇宫，跑到这客栈里？”
“大哥——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啊，”白衣苦着张脸，不管辈分地呼天抢地起来，“还有，你既然失去记忆，怎么会跑小多儿这里来并企图闷死她？更别提不分好歹地跟我拼架。”说罢，他顺势抛了一记怨妇般的眼神。
钱多多没那等功夫看到这眼神，只是在边上补充一句：“你以前也有过一次掐我脖子的不良记录，后来你说是病。”
倒是弦，稍稍后退了几小步，站定后才回答说：“从你进屋那时起的记忆，我有，只是再之前为何，我没有。”
“你这失忆真失得奇怪，”钱多多挠挠下巴，抬头望着屋顶，然后眼睛在黑暗中一亮，“难道你撞过脑袋？一般失忆的人都是撞伤了脑袋导致的，不如让白衣找个石头什么的砸砸看吧？”
两人一起朝她翻白眼，虽然看不见，钱多多还是能想象地出，于是立即嘿嘿一笑：“我开个玩笑而已嘛。”
“你这确实古怪，干脆先回京师，让小凤找大夫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吧？”白衣如是说。
弦沉默不语。
“是呀，是呀，同去吧，同去吧。”钱多多见弦半天不答应，便慈祥地露出拐带小红帽的狼外婆样。
最终，弦点头了：“就跟你们一起也无妨，相信你们也没胆骗我，哼——”末了还很有面子地冷哼一声。
听闻此言，忽视了弦话语中的趾高气昂，钱、白二人对击一掌，然后白衣起身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好了，趁天还没亮，都赶紧继续睡吧。”
说完，拉着弦出了钱多多房间，将之送到房门口，一副打发小朋友的模样，只差没在脸上拍两把，“这里是你房间，快乖乖回去睡觉吧。”随即，继续边伸腰边哈欠着回自己的房间。
而钱多多此刻正瞪着房中央，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没一会儿一声惨叫从她房中传出：“啊——白衣！！这、这桌子明天该怎么跟掌柜说啊，不会要我赔钱吧？！”
回答她的只剩地上那一摊被人遗忘许久许久的木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28 真相，未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