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护花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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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边走，那边走，只为寻良友。 那边走，者边走，莫忘情在手。
沉醉在夜里就收拾好东西，本来想留一封长点的信，但是写了好几遍都不满意，最后只留下“珍重”二字，在天刚刚看得见的时候就离开了“苦杏苑”。看了看这个住了几个月的房子，沉醉终是没有再回头，走了。此去将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吧。
来的时候是跟着胭脂斋的妈妈一起，沉醉也不知道倪国该往何处去，到了青州城门那里的时候才想起是不是应该雇个马车。
由于天色尚早，所以赶车的人并不多，沉醉在城门附近转悠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个愿意送她去倪国的人。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脸上乐呵呵的，倒是亲切。见沉醉要坐车开出的价钱也不贵，只是希望沉醉可以负责他的饮食和住宿，沉醉自是应了。毕竟，有个人照应着也不错。
沉醉坐在车上多多少少还有些兴奋，第一次一个人远行。她撩起帘子往外面瞧，出了城门之后，居然觉得道路变得宽敞起来。细细一想，或许是两旁的树木并不多，再加上冬天看上去更为萧条的缘故。沉醉觉得有点无聊，便跟车夫说说话。说的也是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今年收成如何，雪下得大不之类的。沉醉也知这些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试想，走一条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的路程已经够艰难了，还要一直当个哑巴，那不是难上加难么。
马车不急不缓地走了一个上午，沉醉叫赶车的大叔歇歇再上路，反正也不赶时间。大叔呵呵一笑，停了车，二人便就着凉水吃了干粮。干粮味道还不错，是沉醉自己做的面饼，但是大冬天的喝凉水就难受了。沉醉喝了口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水真是寒到心底去了。大叔倒是没什么的样子，喝了好几口，用手随便擦了擦嘴，又开始驾车上路。
马车一摇一晃的颠得厉害，沉醉东边碰到头，西边撞到脸的，心里有些后悔，如果不出来是不是不用受这些罪了。后来马车平稳下来，沉醉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刚睡醒，就听到赶车的大叔问她，今天是就在这里的客栈投宿，还是继续赶路？沉醉掀开帘子，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也冷得厉害，干脆下了马车，叫赶车大叔一起进客栈休息。
赶车大叔让她先进去，自己找小二把车停好，把马牵到马厩里，嘱咐着好生照顾才回了来。
沉醉要了壶烫热的酒，又点了些小菜和肉类，还有一大碗汤才算完。大叔显然很高兴，指着那一大盘肉说，自己家里就过年的时候煮了肉，还是给小孩儿的，姑娘真是心善，居然还买肉给我吃。听得沉醉心里酸酸的。
夜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想到大叔说的这后面的路客栈越来越少，怕是少不得在外露宿，就更舍不得起来了。
睡到深夜听到“簌——簌——”的声音，估计是下雪了。第二天起来一看，果然，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在客栈里买了些肉，要了几壶白酒，也就上路了。
赶车大叔很是精神，一路上念叨着“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有个好收成。沉醉受他的感染，也是高兴，想着离遥夜又近了一步，又有些害怕。
“姑娘去倪国，是找人？”赶车的大叔问道。当时坐马车的时候大叔并没问，现在估计是觉得熟悉了些，所以就大胆的开了口。
沉醉点点头，又想到大叔看不见，就大声地回答说：“是啊。”
“是亲人？”
亲人？沉醉愣住，这两个字离自己太遥远了点。遥夜算不算自己的亲人呢？沉醉想，自己与他生活了接近两年，两年里由开始的惺惺相惜，互相照顾，到后来的互诉衷肠，许下誓言，应该……是自己的亲人了吧。
“姑娘？”大叔没有听见声音，疑惑的叫了声。
沉醉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事。我……是去寻亲人的。”
“呵呵，我就说嘛。”大叔可能是觉得自己猜对了，所以声音里隐约有几分得意，“不过姑娘你一个人上路，家里人能放心？照我说啊，这姑娘家家的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一个人东奔西走的，得多累啊，而且也不安全。”
不安全啊，是不安全。沉醉苦苦的一笑。连普通农人都知道一个姑娘上路不安全，你们竟会不知道？又或者，你们以为找了两个不会功夫的小厮和丫鬟来照顾我也就够了？离家那么多年，没有任何消息传给你们，你们居然相信一个人平安无事，心安理得地为自己大女儿办了嫁妆，却连小女儿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沉醉叫大叔停了车，下车用雪抹了把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都说不要想了，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想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第二天依然歇的客栈，沉醉已然辨不清方向了，看哪都是白茫茫的一个样。离青州城越远，这天儿就越冷。沉醉记得以前的扶栏，过年以前总是大风，吹在人身上跟刀割一样，年一过完就扑啦啦的下大雪，连续下半个月之久。沉醉想，自己是喜欢冬天的，虽然冷了点，但是冬日里就更为自由。天儿冷了以后就没有人到妓馆来了，沉醉可以睡到自己想起床的时候，然后也不用做什么事情，每天懒洋洋的就和遥夜下下棋，或者跑出去打雪仗。沉醉不由得笑出了声。
想到这一路下去总还有不少的苦头，就提出在这里休息一天然后再上路。大叔高高兴兴地应了，沉醉便待在屋里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夜里，大叔兴奋地和她说，“姑娘，我今天还驾车送了一对夫妇到前边的村子里，又赚了几十个铜板。”沉醉哑然，但想来也没什么，要养活一个家也不容易，能赚些就是些吧。
“大叔，以后路上要是有人不介意同坐，又顺路的话，你就把那人带上，再收些钱。”沉醉喝了碗里的汤，叫小二的结账。
大叔一停愣住了，然后连连摆手说：“不，不，不，这样怎么行。”
沉醉不在意的笑笑：“没什么的，反正这马车还是比较大的，相信两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后来的路上，即便是碰到有要坐车的人，大叔也没有带上。不管沉醉怎么说他都不愿意，急了就来句：“姑娘，你是个女子，那些要坐车的人都是男子，你们同坐一车，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对你的名誉还是不好的。”
沉醉舔舔嘴唇，一脸的无可奈何，还好大叔不知自己曾经是个青楼女子，否则肯定不会要自己上马车的，更遑论带她到倪国了。
从第六天开始沉醉就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们，但是每次掀开帘子往外看，四周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心下疑惑，想到自己初出青州那次，额头冒起冷汗，莫不是匪类？央了大叔加快赶车的速度，争取找个村子之类的落脚。前两晚就是睡在外面，大叔生了火，二人喝了点酒，将就吃了点肉干之类的东西，靠着马车就睡了。今天沉醉有些担心，如果真是匪类那就麻烦了，这些人不仅抢钱，抢人，而且稍不顺意就可能杀人灭口，他们眼里没有王法。沉醉想自己怎么总碰上这种事情呢？难道生就一副倒霉样？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了个村子，这村子看上去也萧条得很。沉醉敲了一家人的门，没人理。摇摇头又走向另一家，又敲了敲，还是没人理。沉醉叹口气，莫非又要在外过夜？继续敲，有个年轻女子开了门，沉醉赶紧笑着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结果人家看了她两眼，“咚”的一声关了门。
这个，也太不受待见了吧。
沉醉又连着敲了三家人的门才总算是有个老婆婆脸色复杂的答应让他们住进来。沉醉问，婆婆，怎么这个村子的人不是不在，就是不愿意让外人借宿呢。
那老婆婆见沉醉问得诚恳，这才道出原因，原来前不久村子里有个人收留路人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家里的所有物品全部都被偷了，那路人也不知去向。这家人本来也不富裕，女的个被这个事情一气又病倒了，没钱治病，就去了。男的也在那之后疯掉了，可怜那个小孩子孤零零的跟着村子里的人东吃一顿西吃一餐的。
沉醉半晌没有说话，能说什么，她自然知道谁错了谁对了，但是“好心换得驴肝肺”的事情她却是无能无力的。本来她对村子里的人这种态度多少有些不满，但是现在却不能了，非不愿而是不能。
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家，这是没错的。而自己去借宿错了吗？也没有，那到底是什么错了？时间错了，人心错了。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有的是无穷的猜忌，是恩将仇报的行为。沉醉拿了二两银子给老婆婆让她准备些吃的。老婆婆觉得多了，沉醉笑着说，“婆婆，你就别介意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更何况，你冒着风险将我们收留在家里。”
老婆婆摸着银子，道：“反正也只是我一个人罢了。”沉醉觉得她这句话里透着无尽的凄凉。
到了半夜的时候沉醉迷迷糊糊地听到又有敲门声，然后关门声，然后一切回归沉寂。第二天起了大早，那婆婆煮了小半盆的酸菜面块给他们吃。
沉醉开心的和婆婆打了招呼，看着白白嫩嫩的面块吞了吞口水，尴尬的摸着肚皮道：“我饿了。”
老婆婆倒是开心，摸了摸沉醉的头，“傻丫头，饿了就吃吧。”差点把沉醉的眼泪勾了出来。有多久没有听到长辈的叫她傻丫头了。沉醉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便低头猛吃，只点着头不答话。
听到脚步声，感觉到自己的左右两边分别坐了人，心道，可能是老婆婆的家人吧。昨日里没见到，估计是半夜里回来的。也不好意思抬头去看，所以更是用心在面块上。
“慢点吃，你就不怕噎着？”
沉醉听到这个声音，僵住了。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笑得灿烂的人吓得面无血色，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咳。那人拍着她的背，又道：“都叫你小心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似的。吃个面块也能呛着。”
沉醉愣愣的喝了他递过来的水，又傻傻地吃了他喂过来的面块。等完全反应过来，只见那老婆婆和大叔都对着她和那人笑得暧昧，顿时有撞墙的冲动。这叫什么事儿，果真是一副倒霉相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护花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