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牛郎》陈年明月

12、番外

　　“咱们宋队最近是怎么了，前几天还笑得跟他的妻妾一样，这两天又开始扮起包公来了？”

　　“谁知道啊，搞不好又是家里催他结婚了吧，我可听说前两个月他妈妈直接冲到他办公室，扔了一百多张相片给他，说要是不从里头选一个就断绝母子关系！”

　　“这么严重？”

　　“你试试三十六了还不结婚，你爸妈是什么反应！”

　　“咱们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哟，各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江屿晃晃悠悠的过来，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笑得依旧是让人发毛。

　　屋子里正在欢乐八卦的队员们立刻站了起来，挨个敬礼：“局长……”

　　“别停啊，继续，继续，看来大家是对你们宋队的私人生活很感兴趣啊！”

　　“局长，我们再也不敢说了，您千万别告诉我们队长！”

　　江屿做痛心疾首样：“说起你们队长啊，真是让人心疼，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他们这个局长一直都是不按理出牌的主，怎么着，今天是要与民同乐，八卦一下？

　　“那是十二年前吧，我派宋知微去做个卧底的任务，他在那里爱上一个人，偏偏他的父亲正是那个犯罪集团的头子，宋知微完全没有被私人感情左右，帮我们一举破获那个案子，可惜啊，从此就天人永隔劳燕分飞了，宋知微就发誓今生再也不会爱上第二个人，一直到现在，他他还是忘不了啊！“

　　“原来我们队长还是个痴情种！”

　　“你懂什么，这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江屿感叹着：“你们队长也不容易，以后不要再问什么关于他结不结婚的事了，还有，你们队长这两天心情不好，不要老是去烦他！”说完摆摆手，走了。

　　身后一群人又开始讨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们的帅哥队长爱得这么死心塌地，江屿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个女人了，一群笨蛋。

　　宋知微最近心情是不怎么好，不知道为什么，季骁霆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之前也没有告诉他是要出任务，从前无论是多紧急的任务，季骁霆都会打电话告诉他，让他放心，这一次，宋知微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Honey懒洋洋的趴在宋知微脚边，不时用鼻子去蹭蹭宋知微的腿，宋知微抚摸着它的头，Honey老了，12岁几乎已经是狗的极限了。

　　他和季骁霆在一起，也有十二年了，这些年里，很多时候过得都是这样孤单的日子，虽然大多数的日子里，他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都是要为自己理想奋斗的人，谁都不能成为对方的绊脚石。

　　放假的日子里过得也是飞来飞去的日子，宋知微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那几架航班上的空姐都认识他了，每次上去，都会跟他打招呼。

　　宋知微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他的假固定的都是在圣诞节前后，这是江屿默许的，搞得局里的人都以为宋知微是个基督教徒。可是这一次季骁霆已经杳无音讯快一个月了，宋知微也就没有休假，所以才引来局里人的议论。

　　很多个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才知道又是一个梦，所以宋知微把自己的床换成了单人床，至少在躺在上面的时候，不会想起他。

　　宋知微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下雪了，下得还不少，纷纷扬扬的雪片，宋知微看着雪花在自己手心融化，纽约这时候也该下雪了吧，对了，他不一定在那里，或许是在西雅图，又或者是在洛杉矶？宋知微记得，美国每一个大城市的名字，地理位置，不光是美国，季骁霆有可能去的每一个城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进了警局的办公楼，宋知微看到几个新晋的小警察手里都拿着包装精美的苹果，花里胡哨的包装纸，彩带扎着。宋知微看到自己桌子上的苹果才想起来，今天竟然是平安夜了，上学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收到过不少女生送的苹果。

　　夜幕降临，宋知微干脆走回家，街上很多情侣在一起，女孩子完全是忽视天气一样的穿得争奇斗艳，宋知微看看自己身上的警服，感叹自己是老了，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是他真的已经是个36岁的男人，和父母摊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催他，他也落得清静。可是，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寂寞。

　　自从认识季骁霆开始，每一个平安夜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十二个平安夜的夜晚，多少软语温存的情话，多少欲死欲仙的缠绵，宋知微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但是和他在一起，就会无比的渴求他的温暖，就算是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也要抱着他。

　　抖抖身上的雪，宋知微在楼口跺着脚，刚要关上楼口的大门，突然间被人从背后抱住，宋知微把住他的手就要摔他。

　　“是我，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季骁霆把头靠在宋知微肩上，在他耳边说。

　　宋知微绷紧的神经全都放松了，伸手轻轻摸着季骁霆短短的头发：“你到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我哪也不去了，就在你身边！”季骁霆轻声说。

　　宋知微浅笑着：“你可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啊……”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宋知微挣脱开季骁霆的怀抱，转身看着他。

　　季骁霆瘦的可怕，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身边是一个大行李箱。

　　“你这是？”宋知微不知从何说起。

　　季骁霆学着宋知微的动作，耸着肩膀：“受了点伤，不过都没事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
　　“无业游民？”

　　“我不干了，小笨蛋，我的服役期满了，我可以退休了，你明白了吗？”

　　宋知微一时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幸福已经来了：“你是说，你真的不走了？”

　　“以后养我吧，我打算当个吃软饭的！”

　　宋知微狠狠地吻他：“我养你一辈子好了！”

　　季骁霆把被子拉了拉，对自己怀里的超龄小孩说：“把你的床换了吧！”

　　“嗯！”宋知微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抱着他。

　　“明天我们去买床！”

　　“嗯！”

　　“你除了嗯还会不会说别的？”

　　“我爱你……”宋知微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恶作剧的快乐。

　　窗外午夜的钟声响起，季骁霆吻了吻宋知微的额头：“Merry Christmas！”

　　宋知微摊开手：“我的圣诞礼物呢？”

　　季骁霆把自己的手放在宋知微手里：“整个人都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要你一辈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