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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非凡之夜 ...

  •   火红的斜阳沉下,一弯新月隐隐现出,正是日月交替之际,天边残存的霞蔚渐渐消失殆尽,冷月的清辉一点点笼罩下来。

      青色的巨石之上,一道身影端坐在那里,映衬着黑色的衣衫,那人的一头白发格外的醒目,顺着巨石蜿蜒垂下,散发着幽幽的银光,白玉制成的五弦琴摆放身前,左侧是一柄造型奇特的乌羽扇,右侧是一只紫金香炉,白烟袅袅升腾,散发出清奇无比的香味。

      疾风扫过,一抹身影瞬间现身出来,是个体型异常高大之人,穿着一副寒光闪闪的铠甲,头戴诡异恐怖的面具,一双手臂长过膝盖,手下提着一人,那人的衣着光鲜整洁,生的也是眉清目秀,二十几岁的年纪,却双目圆睁着脸若死灰,似乎惊骇无比。

      鬼面人没有说话,只是躬身低头站在巨石旁边几丈处。

      巨石上的黑衣男子冷声道:“说!”

      鬼面人躬身道:“禀圣主,属下将水央仙子焚雪灵的消息透露给那只妖狐,她果然深信不疑,还立刻派遣了几名小妖,将雪顶有宝物的消息散布给人间的几大道派,属下又暗中在人间散布此消息,明日一早他们必定会前去寻宝。”

      黑衣男子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的嗓音阴寒无比,纵然是心中得意,语气中也不带一丝的情绪。

      鬼面人道:“圣主,您真是料事如神,足不出此地却能掌控乾坤,属下方才已按照您的吩咐,将解毒之方和结界的破解之法秘授给那五龙祠的姚简,明日您取到东西之后,只需杀了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小夏,你辛苦了。”

      鬼面人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圣主,您对属下有再造之恩,小夏万死都难以报答!”他状似恭敬,实则一脸的惊惧之色,瑟缩在地上有些发抖,只因他深知,面前这人的心性极度的阴晴不定,说的虽是抚慰的话,内里却未必就有一副体贴之心呢。

      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一抹素绫挡在双眼前面,他竟是看不见的。

      那副素绫挡住了他的半边面目,只露出悬胆一般的鼻尖,嘴角却是无比的坚毅,他沉思了片刻,忽然轻笑道:“小夏,你呆在本君的身边多久了?”

      “圣主,属下已经跟随您两百三十六年了。”

      “果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一百年,竟已过了这么久了,这琴香谷也该叫世人知道了。”

      小夏疑惑的抬起头来,“圣主?”

      “敛鸠公子的名号已用了太久,自此刻起,我便唤作长桑君,要悬壶济世救人疾苦。”

      他说是要悬壶济世,语气中却是无比的嘲讽,小夏道:“圣主,属下会即刻将消息散布下去的。属下已经仔细挑选了很久,这人是个身家清白的公子,修过凡间的武术,因而体格强健,对父母恭孝有加,也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您可还满意?”

      “这人很年轻,气血也很旺盛,用来祭树定然也还不错!”

      长桑君缓步走下巨石,一片及膝的花丛将他围绕,花瓣卷曲如勾,殷红如血,也不知是什么异种,他背负着双手,轻嗅了一口奇香,继而又冷笑一声,将手指一点,那白玉琴便被他挟在了肋下,身子化作一道金芒冲上天际,小夏则匆忙随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片刻后落身在一座山谷,谷中林木茂盛,巨树棵棵参天,青翠之间,偏偏点缀着一抹殷红,是一棵巨大的樱树,高有十几丈,好几个人方能合抱,一朵朵花好似倒挂的小金钟,花枝繁密茂盛,汇成一大片花海,如火如荼,血染的一般,猩红的刺目。

      长桑君挟琴站定,微微扬起头来,虽蒙了双眼,却似乎在用心打量树上的繁华。

      小夏也不等他吩咐,将掌中人扔在一旁,便寻好了一个位置,一下一下徒手挖起了樱树下的泥土,山谷中湿气很重,泥土也便松软的很,他的手劲也极大,不一会儿便挖好了一个坑洞,然后径直将那骇的脸色惨白的男子扔了下去,又将挖出来的泥土统统都填了下去。

      他做的干净利落,似乎轻车熟路一般,完事后恭敬的向长桑君叩拜了,便转身离去。

      长桑君挥了挥衣袖,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棵巨大的樱树,还有树下凄冷邪厉的男子,他静静的站了许久,竟不顾地上湿乱的尘埃而径直坐了下去,又将白玉琴摆放端正,骨节分明的手指落下,便有一道琴音泻出。

      初起时犹如古刹闻禅庄严肃穆,片刻后又如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继而化作一股清泉缓缓流淌,清净空灵之间却渐渐透出一丝肃杀之气,叫人一时飘上云端,一时又跌落尘埃,不知要做几番挣扎沉浮,良久,琴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

      “自一千五百年前在堕仙台上失了仙体,那时我便立下了誓言,此生宁愿成魔也决不再修仙道,师父他一心要渡我成仙,可谓是煞费苦心,谁知整整花了一千年竟都难以做到,往日他在还能有所管束,如今他也入世轮回了,我便只能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我已厌倦了隐忍,每每想起那些往事,纵然是一点点,魔性也会压制不住,有万种情绪在翻滚折磨,心似堕入了无间地狱,叫人难以控制,也只有在这里,在这棵树下想起你,方能寻得片刻的宁静。”

      “算来这树下已埋了四百六十七人,咱们也有四百六十七年未见了,你既在此山中避世独居,可曾来这里看过一眼?这许多年来,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好,我也过得很不好,旁人却都在逍遥快活,叫人无法容忍!”

      “说什么天道不可违,我若是为天,我即是天道,顺我即是在顺天,岂不快哉?但凭我一人之力又怎能做到,这四百余年来,我做了一件极其疯魔之事,成则撼天动地,败则万劫不复,樱篛,将来我若是死了,你可能原谅我的错处?”

      “这六界之中已太久没有事端,我既要成魔,又岂能叫他们安生了!”

      长桑君冷笑几声,抱琴起身,又侧头朝一方看了许久,终归还是决然离去。

      夜凉如水。

      一棵桃树静静的矗立着,殷红的花朵零星绽放,香气却随风四溢,凉风轻拂,远处有阵阵欢声笑语,夹杂着丝竹管乐之声,竟是无比的热闹,想必是有一场豪门盛宴。

      一盏明亮无比的灯笼慢慢近了,四位女子盈盈走来,分别穿着红黄蓝绿四色衣衫,容颜娇俏身姿绰约,前面的一位提着灯火,后面的三位分别捧着一些物事,她们径直来到了桃树的下面,将灯笼高挂在树上,手中的物事一样样摆好,便低语浅笑着离开了。

      过了不多久,脚步声再度传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近,明亮的烛火照亮了他的面容,英挺的眉,星辰般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坚毅的嘴角,棱角分明的脸庞,衣衫华贵雅致,竟是个俊美无比的锦衣公子。

      他略显醉态,脚步有些虚浮,径直来到了桃树的下面,微微扬起俊脸,望着一树的繁华,眼神中有些迷离,一位黑衣少年随在他身后两丈处,步履沉稳有力,身躯枪一般的挺直,面容俊秀却神色冷峻,戒备的眼神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潜在的危险。

      锦衣公子没有回头,只是轻笑道:“景麟,你总是如此的戒备,难道都不累么?”

      黑衣少年躬身道:“公子,主母有命,一定要确保您的安全!”

      锦衣公子撩起衣衫的下摆,坐到早已摆放整齐的毯子上面,拿起矮几上精雕细琢的银质酒壶,将一只薄透无比的白玉杯子斟满了美酒。

      “今夜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公子,主母有命,不可以离开您半步!”

      “我二人自小便一起长大,你肯听她的话,为何不能听我的话?”

      锦衣公子的语气透着不耐,神色也有些清冷。

      “景麟生来就是为了保护您的,即使没有主母的命令,我也不会离开您半步的!”

      黑衣少年神态倔强,语气是无比的坚定,锦衣公子摇头轻笑,再也不多说什么了,端起那只暖玉杯子,却不饮下杯中的美酒,只是眼望着满树的桃花出神。

      良久,他一口干了杯中酒,低语道:“小灵儿,今夜你会不会来?”

      天上有月儿圆,地上有桃花香,杯中更有香醇的美酒,心中的女子却不知肯不肯来相见,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这素来果断坚毅之人,才会现出这般迷茫脆弱的表情罢?

      黑衣少年的神色越发的冷峻,紧盯着他失魂落魄一般的俊脸,眸子中隐隐透着担忧。

      一轮巨大的明月挂在天上,万里无云,星辰寥落。

      星夜下是一片淼无边际的海,一座方圆几十丈的小岛,像一颗明珠点缀在微波荡漾的碧海之间,一颗几丈高的桃树静静的生长在小岛的中央,枝干好似女子的手臂一般伸展,沐浴着如水的月光,殷红的桃花争相开放。

      绿草被轻轻的压倒,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行近,打破了夜的寂静。

      微风拂过,几片花瓣翻滚着落下,跌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中,手掌的主人是个男子,一身的蓝衫轻轻飞扬,好似荡漾的水波一般,他轻嗅着掌中的花瓣,俊美无比的脸庞稍稍抬起,眼睛望向那棵桃树,星辰般的眸子漾满了期待。

      “小灵儿,我又来了,你快点出来见我!”

      “小灵儿?小灵儿?”他不停的呼唤着,嗓音越来越急切。

      终于,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好似从最好的玉磬发出,笑声未尽,一抹绯影瞬间现身出来,是一位娇俏无比的女子,薄纱一般的银辉之下,女子一身的绯色衣衫,肌肤玉洁冰莹,好似一朵沐风带露初开的清莲,极长的黑发并没有束起,一丝丝随风轻舞,身子空悬在那里,仙姿飘动如凌碧波一般。

      “小灵儿!”男子大喜,匆忙跑到她面前去。

      “灵澈,我来了。”女子落下身形,娇笑着伸出莹白的手指,拉住蓝衫男子的手掌。

      “小灵儿,我很想你,你为何这么多天都不肯见我?”

      蓝衫男子紧握住她的手掌,好似她会跑掉了一般。

      绯衣少女收起笑意,慢慢的低下头去,幽幽叹道:“灵澈,我也很想你,可是......我不敢见你。”

      “为何不敢见我?”蓝衫男子凝视着她,脸上有些疑惑。

      绯衣少女抬起头来,眸子中满是伤痛,“你......你心中有恨,你会伤害我的,我害怕......”

      “小灵儿,对不起,我也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会有恨,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吗?”蓝衫男子的脸上现出迷茫的神态。

      绯衣少女摇头道:“灵澈,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你会更加恨我的。”

      蓝衫男子愣住了,直直的看了她半晌,这才正色道:“小灵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会比恨多一点,你以后不要躲着不见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祈求,绯衣少女抬眼望着他的俊颜,眸子中空灵清澈,却藏着巨大的忧伤,她幽幽叹道:“灵澈,这儿是你的梦境,有所思便有所梦,你若是真的爱我多于恨我,我终归都会出来见你的。”

      蓝衫男子猛地抱住她幽香的身子,低喃道:“小灵儿,为何你只是在我的梦中出现?这十几年来,我时刻都在寻你,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真的是存在着吗?”

      绯衣少女将脸贴在他的胸前,纤细的手臂紧紧揽住他的腰肢,娇声笑道:“既然是梦境,便是你一个人的虚空世界,我只在这里陪你难道不好么?”

      “不,小灵儿,我不想要这样的你,我想要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你!”

      蓝衫男子收紧手臂,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绯衣少女面色清冷,不知怎么从他怀中脱身出来,蓝衫男子一惊之下匆忙伸手想要抓住她,她却瞬间飞到了半空。

      “灵澈,既然你不想要这样的我,那我只好离开了!”

      “小灵儿,别走!”

      蓝衫男子疾呼一声冲上前去,她却一下子便隐入了桃树之中,任他怎么样千呼万唤,再也不曾出来了。

      明月西沉,夜已经深了。

      壶中的酒已尽,喝酒的人便也醉倒了。

      景麟依旧不动如山,直直的挺立着。

      几丈之外的桃树下,锦衣公子睡在厚厚的毯子上面,身上覆着一件金雀毛织就的披风。

      “小灵儿!”

      他低呼一声,猛地坐起身来,修长的手指伸向一处,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公子?”景麟身形一闪,立刻便到了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去查看他的状况。

      锦衣公子一惊回神,缓缓的收回手掌,转头看了看四周,感觉头痛欲裂,只好举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眼中的忧虑更甚,景麟的嗓音有些急切,“公子,夜深了,您该回去了。”

      锦衣公子抬眼望去,几瓣桃花正随风飘下,他接在手掌之中,便轻叹道:“刚开了不几天,怎么这么快便要谢了?”

      想起刚才的梦境,心中便一阵疼痛,虽然他夜夜入梦,却许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刚才好不容易相见了,她却又说要离开,桃花要谢了,难道她也要走了吗?下一次出来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景麟道:“公子,您又喝醉了,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锦衣公子摇了摇头,扶着矮几站起身来,手捧着那几片桃花,踉跄着渐渐走远了。

      景麟竟也叹了口气,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风,匆忙随在他的后面。

      “景麟,明日可有什么事情?”

      “公子,明日......无事!您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罢。”

      繁星闪烁。

      深邃的天幕之下,白练一般的瀑布铺成半月形状,顺着陡峭的石壁飞流直下,在山脚下冲击出巨大的水潭,又化作一泓几丈宽的溪水,顺着青青碧草蜿蜒,也不知流淌到哪里。

      “师父!师父!”

      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名黄衫小童赤脚跑过柔软的草地,边跑边用乌溜溜的眼睛四周扫视着,最后认准了一个方向直奔过去,她着急的淌过溪水,也不管衣襟被水溅湿了,高声叫嚷着跑出几十丈远,忽然直直的停下身形,眼望着前方不敢再出声打扰。

      一株十几丈高的巨树静静矗立,根部十几个人方能合抱,树冠铺天盖地的蔓延出几十丈方圆,枝桠繁茂又并不长一片叶子。点缀它的是一整根紫藤,密密的顺着巨树每一根枝桠生长,碧绿的藤叶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一串串藤花低垂下来,几尺长的,甚至几丈长的,形成一片紫色的花的瀑布。

      树与藤密切的纠缠在一起,好像它们原本就该是一体的,在这迤逦的奇景下面,一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香风拂过,吹起黑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衣衫,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忧伤,又有些遗世的清冷,更多的却是谪仙般的洒脱。

      “雪影,你跟随我也有一百多年了,怎么性子还是这般的急躁。”白衣男子的嗓音舒缓清奇,如涧边流水一般,温润中却透出几分斥责,似乎有些怪罪她打扰了自己的心绪。

      “师父,徒儿错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慢点跑来告诉您。”慢点两字被她故意加重了语气,反正师父背对着她呢,他肯定是不会知道的,黄衫小童雪影俏皮的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白衣男子既不回头,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摇头叹道:“劣性不改!”

      雪影赶紧正了正颜色,举起手中的信笺,气哼哼的回禀道:“师父,这里有一封书信。”
      “书信?”

      雪影咬着嘴唇,状似十分恼怒,“徒儿刚才打扫琴室时,发现了这封书信,就放在您的琴上面,也不知是谁送来的!”

      师父他向来醉心修炼,仙谷周围被他布下了结界,就是为了防止任何人进来打扰他清修,现在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不光能够进来,还偷偷扔下一封书信,摆明了向师父示威呢。

      “连影儿都没发现是谁,这人倒还有点修为。”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额上一点朱砂殷红如血,面容沉静,眸子中慈悲温和,没有一丝的不悦,反倒有些戏谑。

      雪影仍是气鼓鼓的,看师父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也只好缓和了一下脸色。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书信取走,雪影忍不住好奇探头观望,透过他衣袖下方的空隙,几行大字映入眼帘:

      “风情吾友,吾在上次打赌的地方等你,见信速来!”

      “好丑的字!”

      雪影皱皱鼻子暗叹一声,她从来没见过写得这么丑的字,歪歪斜斜的,几乎辨认不出,还是师父的字写得好,轻灵洒脱,行云流水一般,与他谪仙般的气质刚好相配。

      “师父,这信看来是送错地方了,您看连名字都写错了。”

      雪影撇撇嘴,师父明明唤作佛师梦,谷中又只有他们师徒两人,给风情的信却送到了这里,还真是怪事,看来这写信的人不光手不好,连脑子都有问题。

      “师父,这信......”见他一声轻笑,将信折好收在袖中,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了,雪影嘟了嘟嘴,也只好闭口不语了。

      既然收下了书信,难道师父就是信中所言的风情?跟随了师父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雪影虽然有些懊恼,不过片刻便悻悻的离开了,三更半夜的,她可不愿意在这里干站着,躺在床上睡觉多舒服。

      藤花随风飘落,有几朵落在风情的发丝和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的思索着。

      风情这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信上的笔记凌乱不堪,一看便知道是梵空和尚的手笔。

      这梵空和尚曾经是他的师父,也是几世缘分修成的至交好友,他飞升以前经常来仙谷玩乐,自然能够在结界中来去自如,只是他为何不直接现身,却要约自己去那个地方,莫非他又起了什么戏耍之心?

      一轮明月高挂在万尺苍穹,薄纱般的银辉笼罩着幽静的仙谷,小虫鸣叫,花香阵阵,风情微闭着双眼,不动如山,直到天边破晓,他就那么直直的站了一夜,想到当初的赌约,便想到自己输给梵空的后果,想到那之后一百多年间流逝的的岁月,俊美的面容竟然染着一丝轻愁。

      仙人如玉,也有俗世凡人的忧心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非凡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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