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你呀》碎瓷妆

9、混合双打之后

　　考完试之后，薛羡渊还是不死心，垂死挣扎了一下，跑到老师办公室去套近乎。他们语文老师长得很漂亮，脾气也好，穿衣服就没重样过，所以很受同学们的欢迎。

　　“老师，您看看，就给我作文多加几分呗，我这次回去背了好多好词好句呢，都写上去了。您看在我态度这么好的份上，就帮帮我吧。我最喜欢上语文课了，因为老师你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讲课我可喜欢听了。”

　　语文老师听着他说着各种甜言蜜语，小小的开心了一下，然后才好心地告诉薛羡渊：“我们是不能批改自己班上学生的卷子的，我们都是换着批，就算是换着批，也会把学生的名字都遮盖住，批完了之后就直接将卷子拆封，将成绩统计好，所以，你过来求我是没有用的，我其实也不知道你的卷子在哪个老师那里。”

　　薛羡渊：“……”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上我的课呢，那下次我多多提问你，你多多和我互动呀。”

　　薛羡渊：“呵呵，呵呵，老师，这就别了吧。”

　　“老师也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学好的。你回去加油呀。”

　　薛羡渊：“……”他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周五的时候老师就把期中考试的卷子批完发下来了，教室里顿时被低气压笼罩。即使考过无数次考试，陆向雪每次拿考卷看成绩的时候还是紧张得呼吸困难。

　　“你是我发的这堆里面分数最高的。”发卷子的同学将卷子递给她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陆向雪稍稍舒了一口气。她也不追求最高分，但是知道自己没有失手就让她很满足了。

　　后桌扯扯陆向雪的衣服，小声问她：“你打了多少分啊？”

　　“112”语文试卷满分120，考110以上就是很不容易了，毕竟作文就要扣掉很多分。

　　听到陆向雪说的分数，后桌的女孩子“哇”了一声。“你好厉害啊。”

　　“还好，这次运气比较好。”陆向雪也不是真的很谦虚，而是她太紧张太忧虑了，生怕自己有朝一日突然失手遭受到别人的议论。

　　“那我之前问你的那道题，你做对了么？”

　　陆向雪看了一下自己的卷子，说：“对了，选C。”

　　“你真厉害。”女生说完，就让陆向雪转回去了。她这一道题就在B和C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到底选了一个错的。她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怪自己没有努力学习还是应该怪自己运气不好。

　　卷子陆陆续续发下来之后，陆向雪对自己考了多少分数能够排第几名也算是心里有数。她心里的石头放下来，整个人都得到了暂时的放松，喜悦的情绪一点一点生长出来，包裹住她躁动不安的心脏，让它缓和下来。

　　微笑爬上她的脸颊，在与她人的交谈中，满足的情感无意识地流露出来。

　　但她不敢过于张狂，她努力压制住心中那点小自得，生怕一不小心暴露出来会伤了别人的心。

　　陆向雪是个喜欢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子，看到别人不开心，自己的情绪也会受到影响。

　　她的后桌这次似乎考得不太好，整个人都有点闷闷不乐的。

　　虽说现在老师还没有统计完成绩和排名，但是小教室中总有那样几个八卦的人，会在几分钟内为最高分送去自己的祝福。也有那样的同学，自己的同桌组长得了高分就开心得恨不得昭告世界，仿佛那荣誉也是自己的。

　　陆向雪的同桌同时兼顾了这两个特性。

　　“给我抄一下答案。”她的同桌丝毫不为自己考了什么成绩而费心，只是开心地抄正确答案，想把作业写出来。

　　但是，陆向雪的身后一直都是静悄悄的，那诡异的安静让她如坐针毡，让她努力放轻自己的动作，降低自己的的存在感。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轻微的抽噎的声音，陆向雪不敢向后看，也不敢去安慰她。一个享受了所有好处的人去安慰在一场竞争中的落败者，总让人觉得惺惺作态。她的同桌偏过身体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将自己的开心表现得那样明目张胆，而是转过身坐正身体，修改自己的错题。

　　过了一会，身后的抽噎声停下来，变成了哗啦哗啦翻卷子的声音，主人的烦躁通过声音被传达给周边的人。

　　一天八节课，正好分给八个科目，老师赶在周末的前一天尽可能将卷子里出现的主要问题讲完，然后就让大家自己修改卷子整理错题，并介绍了一点作业。考得好的人，自然就轻松了很多。

　　放学的时候，后桌的同学问陆向雪借卷子。

　　陆向雪为难地看看同桌，又看看后桌，说：“我同桌先跟我借的，我已经给她了。”

　　“今天白天那么长时间，你还没改完么？”后桌冲着同桌问。老师一旦布置了作业，有很多人都会喜欢在课堂上或者是课间赶紧做完，这样一来，晚上或者是周末回家就会轻松很多，就可以开心地玩耍了。

　　“我有的已经改完了，但是陆向雪还要回去整理错题呢。”

　　听到她这么说，女孩子有点生气，没再说话，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

　　“不然，周六你去找找我和陆向雪吧，我们肯定都能写完。”

　　“不用了，那我自己肯定也写完了。”女孩子说完，背着书包离开了。

　　陆向雪和同桌一起离开学校，走到校门口，也分开了。因为后桌心情不好，弄得她现在也有些郁闷。她想起自己和薛羡渊说过的关于考试的话，现在想来，也太过不近人情了一些。为什么一定要有考试呢？为什么总是要担惊受怕呢？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开开心心的呢？

　　“嗨！”薛羡渊突然跳出来，吓了陆向雪一跳。

　　她摸摸自己的小心脏，看了薛羡渊一眼，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所以就直接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现在离学校门口也不远，还有不少学生走在路上，说不定还会有老师经过。她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会被误会的。

　　“你怎么不说话呀？”

　　“说什么呀？”

　　薛羡渊将自己的书包拉到一边，侧过脸观察她的表情。“你怎么了？考试考得不好，不开心？”好学生都这样，对成绩特别看中，虽然他也不太理解，但是觉得自己理应安慰安慰人家。

　　“我考的挺好的。”陆向雪露出一点笑容，“但是我后桌考得不太好，我觉得我如果表现出开心的话会不太好。”

　　“为什么会不太好？她考砸了关你什么事啊。你看我，你都坏了我的好事了，我也没讨厌你呀。”

　　“但是她很难过呀。”

　　“她难过就不准你开心了啊，这什么毛病。”

　　“不是她不准的，是我觉得这样不好。”

　　薛羡渊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毕竟他和朋友从没有因为考试成绩而烦心。大家都是谁有烦心事了就安慰安慰帮帮忙，回去了依旧还是该过自己的生活过自己的生活。

　　“你在她面前装得难过一点就行了，现在她又不在眼前，你开心开心。”

　　陆向雪看着他，他离她稍微有些近，笑得很开心，嘴角荡起一圈波纹，露出整齐瓷白的牙齿。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太正常的律动，连她脸上的血液似乎都变了质。

　　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他。

　　薛羡渊却只以为她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怎么了啊？还是不开心啊。不然，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陆向雪侧过脸看他，嘴角带了一点笑意：“你还会讲笑话？”

　　“我什么不会啊，你等等，我想想啊。”薛羡渊想了一会，见陆向雪还在看他，就说，“这笑话太多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哪一个了。”

　　陆向雪：“哦。”

　　薛羡渊：“……”这样子不像是相信了的样子。

　　“嗯哼，”薛羡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一个五分熟的牛排和一个六分熟的牛排走在路上，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他们不熟？”

　　薛羡渊卡壳了。

　　陆向雪看着他，有点想笑话他，但还是没有出声。

　　“再来再来，刚刚那个不算。”薛羡渊把车横到她面前，接着说，“有一只河豚，他游啊游，从河里游到了海里，然后它就变成了海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向雪：“……”

　　“不好笑么？”

　　“好笑呀。”她确实是笑了出来，不过笑的是他。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不行不行，刚刚那个不算，重来重来。”

　　“哦。”

　　“不然你说一个？”

　　陆向雪：“猴子不喜欢什么线？”

　　薛羡渊：“？？？”

　　“是平行线，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

　　薛羡渊&陆向雪：“……”算了，还是不说了吧，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

　　“吱——”地一声，一辆摩托车停在薛羡渊和陆向雪身边。两个人都被吓了一下，转头发现是教导主任。

　　“薛羡渊，你是不是欺负同学了？”

　　“没有啊，”薛羡渊摇摇头，“我明明是在帮助同学。我可热爱和平，可关爱同学了。”

　　“是么？”教导主任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你就是这么帮助同学的，堵住人家回家的路？”

　　薛羡渊赶紧让开：“没有没有。”

　　“真的么？”教导主任转过头看陆向雪。

　　此时的陆向雪十分心虚，拉着自己的书包带，一直不敢说话。听到教导主任问她，她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他就是过来跟我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啊。”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信。

　　“真的，就是打个招呼。”薛羡渊再一次强调。

　　“好，那就是打个招呼吧。”教导主任将头盔戴上，说，“赶紧回家，别再在路上磨蹭了。”

　　“好的，老师。”陆向雪点头答应，看着教导主任发动车子离开，又补充了一句，“老师再见。”

　　薛羡渊内心OS：不，我并不想回家啊！

　　薛羡渊回家之后，迎接他的是混合双打，打得他上蹿下跳，嗷嗷直叫。楼底下的大爷大妈被他上蹿下跳跺楼的声音搞得头晕脑胀，气得在楼下用拖把棍打天棚。

　　何淑梅和薛涛夫妻两个打累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便带着薛羡渊回他奶奶家蹭饭吃。薛羡渊的奶奶住在乡下，其实离得也不远，但是因为何淑梅和薛涛是高中老师，平时排课比较多，经常加班也走不开，也就没能那么经常回去。

　　薛羡渊的奶奶身体十分好，平时自己管理一个大菜园子，然后养养鸡鸭鹅，平时没事还会出去打个扑克打打麻将，生活也算是多姿多彩。

　　吃饭的时候，何淑梅和薛涛就像是变了一个个人一样，对他十分温柔，搞得薛羡渊怀疑人生。

　　他妈问：“听你们教导主任说，你跟一个女孩子玩的很好呀？”

　　薛羡渊并没听懂他妈这话背后的意思，洋洋自得地开始夸起了自己：“嘿嘿嘿，女孩子都喜欢我。”

　　他爸妈：“……”真不要脸。

　　何淑梅还想接着试探一下，却被薛涛制止住了。他这傻儿子，一看就是根本没往恋爱上面想，他们现在可别去提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