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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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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歌出去之后,夏千鹤就一直窝在房间里.后来有女佣送了块蛋糕上来,她靠着窗户吃着蛋糕,眼睛望着楼下曼舞的人们。
这些人穿着优雅的礼服,嘴角都挂着相似的弧度。明明眼里全是算计,可脸上又故作憨傻。
不理解啊不理解,这不是她想要的世界。但她也知道,自己终将变成这样的大人。
折腾了一天她也困了。一开始只是想坐在床上等叶成歌回来,结果望着天花板哼了会歌,她就钻进梦里数羊去了。
唉。如果有一天羊没了。失眠的人要数什么呢?
睡到口干,她睁开眼睛。开了灯准备去找水喝。橘色的暖光里,她发现叶成歌侧躺在房间的沙发上,手边还散落着几份文件。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悄无声息的凑到他身边。
他睡了。眉头还微微的蹙着。浓密的睫毛上落着厚厚一层灯光,连他的眉梢似乎也都染上了橘色。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然后她轻柔的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手落在他额上才发觉那里的灼热。
她有点着急,“叶成歌?”
“嗯?”他慢慢睁开眼睛,眸子因发烧而显得迷离。
“你发烧了。药在哪里?”
他支着沙发的扶手坐起来,脸色略微苍白,“不要紧。我去客房了。你继续睡吧。”
可发烧让他两腿发软,刚站起来就又跌坐回去。
夏千鹤撇了撇嘴,一手按把他按在沙发上,“不准动。发烧的小孩不准乱跑!”她走回床边抱起被子又折回来,把叶成歌结结实实包了起来。
“发烧呢就要多喝热水。出了汗就会好起来。”她帮他倒了杯热水,他则从被子里伸出一手接过杯子。
他喝了一小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样子有点痛苦。
“我去告诉你家人吧……”她抬脚就要出去,却被他叫住,“不要。”他摇头,眼神坚定。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个好消息。”他淡淡的说,语气里满是漠然。
夏千鹤很讶异,“好消息?你生病了难道他们会高兴?!”
“不信你可以试试。”他不屑的嗤笑。
她觉得难以置信,“那些人不是你的亲人们?那个男人是你的叔叔吧?你们……”
“我们只是恰好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打断她的话,“我是病人吧?病人最讨厌不安静了。”
她知趣的点点头,“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下?”
“不用麻烦了。你说的,喝了热水就会好。”他笑了笑。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腿疼的动不了。
毕竟天气还是有些凉,她又去柜子里翻出床薄被。她缠着被坐到他旁边,两个大人就这样挤在沙发上。
“他们不喜欢你?”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我们互相讨厌吧。”他说。
“你父母呢?在国外么?”她问的无心。
他沉默。
“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走神了。”
“呃……阿嚏!”她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他知道是天气凉被子薄,他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也要着凉。
“喂,夏千鹤。”
“啊?”
“你不会很保守很放不开吧?”
奇怪的问题,夏千鹤狐疑的看着他,“不会啊。”可以把这个问题理解成不怀好意么?
他的动作很突然。突然的靠近她,忽然的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忽然的用自己的被子缠住她。
“喂……你这是干吗?”
他倒是毫不慌乱,“两个人可以更暖和。你应该可以把这理解成一种team work吧。”
他说的没错。这样的确暖和多了。可两个人关系十分正经的男女缩在一张被子下,难免会让人向不纯洁的地方想。
叶成歌还是君子的表情君子的态度,夏千鹤也只好故作镇定的扭过头看门把手。
“你们的生活真的像电视剧里那样么?什么都不缺,就是缺朋友?”只要稍微注意就能发现男主角们少年有阴影,长大之后被女友劈腿,孤独冷漠没有朋友,世界观扭曲到把人和人的关系理解成两只野兽在争肉。这么悲惨的人生,正是那些我们所仰望的人所经历的。如此看来,实在没什么值得羡慕的啊。
他笑,“我的朋友多的很。可他们都是甜蜜之城副总裁的朋友。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大概也就不再是朋友了吧。”他讲的云淡风轻,夏千鹤却觉得心里好不难受。
沉默了30秒,她抬高了声音认真的说,“叶成歌,好心的姑娘夏千鹤慈悲为怀的愿意成为你的朋友。意下如何?”
他有点不屑,“又不是小学生。”
“你敢向小学生一样单纯的交朋友么?你敢么?”她的语气并不很冲,可听起来却异常咄咄逼人。
你敢么?用最单纯笨拙的方式?
“我要睡觉了。”他没有回答。闭目假寐。
她扫兴的瞪了他一眼,可想他还在生病,而且这病估计还是为了下水捞自己才得的。她心里愧疚,干脆也不出声了。
时间走的不快不慢,时钟滴滴答答。
睡着的夏千鹤软软的歪倒,恰好脑袋靠在了叶成歌的肩上。
他睁开眼睛,凝视着暖暖的灯光。
“我不敢。”他仿佛自言自语,“也不配。”
*** *****
叶家之行结束之后夏千鹤又回到了平淡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一旦越界就会觉得不自在。
五十块的运动鞋和五百块的运动鞋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商品的存在终究只是为满足人类的需求。
饿了能吃一份五块钱的盒饭就很幸福。渴了能喝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也让人满足。
现在夏千鹤就拎着一袋饼干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很享受这所剩无多的惬意,很快她就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份与世无争的宁静,开始在生活这条路上搏杀。许多年后,她如果有机会再回到这里,在看到校园里年轻的脸庞的时候,她是会羡慕她们的年华,还是嗤笑她们的天真。
可是人都要长大的。最后长成的往往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是错觉么?为什么她近来有种平静生活起微澜的预感?
下一秒发生的事,让她差点决定支个摊位去算命!
她在通往宿舍的小径上走的好好的,忽然背后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奋力踢打,结果又有人反绑住了她的双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路上又没有别的学生。她只能硬生生给人拖走,然后狠狠丢进一辆面包车里。
虽然她是给扔在车座上,可还是跌的脑袋发昏。
等她挣扎着做起来,车已经发动了。她环视了一下周围。车里算她有五个人,一个人开车,其他三个人都坐在她前座。这五个人的打扮都很新潮前卫,车里居然还放着music radio!
“我要我的音乐~~”开车的这位还跟着唱了起来。
要不是她的嘴被封了胶带,她一定要告诉他“你唱跑调啦!!!”
所有的情况都证明了一件事,她夏千鹤被绑架了。可她既不是身价惊人的某某千金,也没有掌握什么惊世秘密,她甚至都不具备让绑匪感兴趣的条件。
她扭动身体,绳子绑的不算紧,可她也扯不开。
“对不住你了。再坚持一会。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前座的人突然转过头,表情特诚恳的跟她作揖。
她愣住,继续扭动。你态度他妈那么好还绑我干吗??
“是啊。阿嫂。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另一个人说。
阿嫂?!她更加不解。
恍惚之中,她听见坐副驾驶的人深深叹息道,“但愿冬哥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啊。”
说话的人是非洲辫子头阿K。这个主意是他想的。
自打萧念冬上次从局里出来,他就好像有了心事。阿K虽然是粗人,但有时候也会很细心。最近萧念冬偶尔会发呆出神,有时还会装作不经意的问他们女学生喜欢什么东西。他上次顺手拿了本萧念冬的漫画书去蹲厕所,翻到最后的空白页,就看见上面用铅笔画了个模样素淡的女孩。再翻几页,居然还画了不少。
他当时跟萧念冬说,“冬哥!你人这么有型,直接上了她不就行了!她根本抗拒不了你!”以萧念冬的资质,根本无需浪费时间为女人伤脑筋。
谁知萧念冬给了他一拳又补了一脚,还很严肃的告诉他,“她不一样,OK?”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女人,所谓特别的女人,在他阿K眼里不过是故作娇羞需要控制的小动物。一旦野起来,简直来势汹汹让人吃不消。
车子里,刘若英软绵绵的唱着歌。夏千鹤一路颠的都要吐出来。
“嘿。到了!”一个急刹车,她觉得自己滚到座椅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