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
-
说这样有误会性的话语时，宋嘉实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一说完，他便径直走在了前面，步伐也越来越快，像是没有要等待她的意思。
周林芙只不过是愣了一会儿，便已经已经落后了他一大截的路程。
宋嘉实渐渐没入人群中，徒留一个背影给她。
红灯亮起。
周林芙脚步一顿，走向已经过了马路的宋嘉实。
他也注意到周林芙没有跟上，正靠着尽头的红绿灯处等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起来不再像学校里看见的那样意气风发，少年洋溢。反倒是被周围热闹的场景，衬托地有些无故的凄凉。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周林芙在步伐将要迈进斑马线的那一刻，突然瞥见街对面有一家诊所。
还是应该让宋嘉实去一趟诊所，消消毒也行。
即便现在肉眼可见的伤口只有眉骨和嘴角，就这样过去包扎一下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但万一还有她这种普通人看不出来的内伤呢？
周林芙站在马路对面，冲宋嘉实招手，“宋嘉实，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嘴上还在询问，但他已经迈着步伐往这边走来。
一下没刹住，两人突然靠得极近。
太近了。
近到周林芙感觉自己已经闻见他衬衣衣领上的洗衣液味道。
还是薰衣草的那种。
她停止了片刻，抬头说到正事：“你要不要去包扎一下，那边有诊所。”
宋嘉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重新看向她。
“你刚刚姜其瑞在等你。”他说话的语调很淡，结合着眉骨和嘴角的血迹，一点也不像个好学生。
倒像个要送女朋友回家的混混男朋友。
“可她还没有跟我发消息。”
“……”
哦。
或许是感受到女孩目光里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宋嘉实有些不自觉的撇开目光，没再说什么。
“所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周林芙补充道，“而且今天刚考试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换了个方向，过了另一个马路。
“好。”能够和她多呆一会儿，其实他也很开心。
想到这里，宋嘉实忍不住扯开嘴角想笑，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疼得强行压制了下来 。
最后，他疼得只能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关心、我。”
周林芙愣住了。
怎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就像是她强行找借口，想要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他故意的！
趁着她发呆的间隙，宋嘉实已经推开诊所的大门。学校的校服是一件蓝白相间的外套，此时被他放在自己右手肘弯处。白衬衫上的污泥，像是在空白处尽情地作画，结成了硬块。
如果不是打架，那就是摔倒了。
谁会把自己摔成这样？
宋嘉实倒是无所谓，他左手推开门，回头，等着她。
周林芙轻快地跑了过去，从他推门的空隙里先一步钻了进去。
消毒水的气味扑鼻。
里面正在柜台边上的医生已经站了起来。
他本来还想惯例性地问问是谁感冒或者哪里有不舒服，但显然，面前这个男生嘴边乌青，更像是患者。
他招呼着他们坐在诊所的长椅上，然后进了治疗室。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端了个银质托盘出来，里面装了酒精、碘伏、纱布和棉球。
“怎么弄的？”他走到宋嘉实面前蹲下，象征性问了句。
宋嘉实直说：“和别人发生了点冲突。”
“酒精过敏吗？”
宋嘉实摇头。
医生一边说，手上也没有停下来过。他拿出棉球蘸着酒精给他伤口处擦拭了下，然后迅速地用纱布和胶带给他眉口处遮盖住。
“伤口处尽量不要碰水。”医生念叨着，又拿出碘伏擦拭着，“不过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就是容易意气用事，沾上点事儿就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下次我们还是要尽量和平解决，不然你看看这样，疼的还是自个儿。”
“嗯。”宋嘉实的嘴角正在被消毒，也说不出什么。只能闷闷说一下，以作回应。
将脸上能看见的伤都处理完之后，医生站起来问：“其他地方还有伤口吗？你把上衣脱掉，我检查下。以我经验看，你们这些小孩打架就喜欢往别人肚子上踹，那可不行，内脏要是破裂出血，问题可就大了……”
“没有。”宋嘉实扯了扯嘴边的小纱布，有些不自在。
“你确定？”医生看了下在旁边安静看着的周林芙，以为他是在异性旁边不好意思。
“嗯。”
“你跟我去里面的治疗室看看吧，后面的伤口你看不见的。”说完，没等宋嘉实再拒绝，医生便端着托盘，自顾自地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宋嘉实只能跟上。
看来等待的时间还会有点久，周林芙索性把手机掏了出来，看姜其瑞有没有回她短信。
她记得姜其瑞走的时候是五点，现在已经要接近六点半了。
她还要去买礼物吗？
周林芙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外面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她只觉得不过晃了下神的功夫，医生便已经出来了。
他一边写单子一边跟她说：“你是他朋友吧？我这里只能给他消下毒，他身上的伤口有点多，刚刚还说没有伤呢，估计是想在你面前逞强，你们还是去医院挂个急诊拍下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
这么严重？
还得看看内脏和骨头？
周林芙拿着手机，眼睛微微瞪大。
这时，宋嘉实已经将衬衣上的纽扣弄好 ，走出了治疗室。
周林芙没再问，把手机揣回兜里站了起来，跟着医生去柜台把药钱付了。
她推开诊所大门，朝外走着。
“宋嘉实，走吧，我们去一趟医院。”
“不了。”宋嘉实边说便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周林芙，“谢谢你帮我垫付。”
周林芙把钱接过，问：“为什么不去？医生说你需要再去检查下内脏。”
“我心里有数。”宋嘉实反而回头来安慰她说，“没事的，我陪你去等姜其瑞吧。”
远处的夕阳余晖已经渐渐没入群山之中，北半球上最后一点自然光线消失，人造电源逐一将这个城市点亮。
大概是太阳才刚刚落山，远处的天际还泛着深蓝。
两人站在校门外那盏昏暗的路灯下。
宋嘉实忽然说：“谢谢你今天做的这些。”
“举手之劳。”周林芙说。
“那你帮我保个密？”
“什么？”
“就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
周林芙倒是无所谓。
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平日里好学生的人设有些反差，但既然主角都要求了，她也不能去大肆宣扬吧。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行。”
这时，宋嘉实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姜其瑞出来了。”
周林芙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宋嘉实：“那我先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嗯。”周林芙闷闷道。
“你手机给我。”宋嘉实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向周林芙伸出手心。
周林芙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他。
宋嘉实碰了下，又把屏幕折了回来：“有密码。”
周林芙开口道：“四个一。”
宋嘉实忍不住道：“……还挺简单。”
“我的生日。”她解释。
“哦——”他拉长尾音，不知道在她的手机上拨弄着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我记住了。”
“……”不是为了让你记住的。
过了会儿，他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一首钢琴曲。
周林芙觉得熟悉，又说不出名字。
响了几秒后，宋嘉实按了下挂断键，把手机递还给周林芙，重新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一步，再见。”
说完，他也没等她的回应，转身便离开。
他的背影在夏夜的晚风里，显得格外清冷和孤独，就好像他已经一个人走了很久。
周林芙站在路边，情不自禁地就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接着，一道轻快的声音入耳，打断了她的思绪。
“芙芙，你怎么都到校门口啦？”姜其瑞看见她在这儿，还有些惊讶。
“呃。”周林芙顿了顿，“刚刚看你没回消息，就说过来等你。”
“好吧，我还给你发了消息，说让你在关东煮那边等我就行。”姜其瑞庆幸道，“还好看见了你，不然我们就要错过了。”
“抱歉，刚刚没看手机。”
“没有啦，本来就是让你等我。”
两人换了个方向，往附近最大的商场走去。
“不过我刚刚看你旁边还有个人。”姜其瑞忽然道。
“嗯，是宋嘉实。”
“啊？”姜其瑞有些惊讶，“他怎么在这儿？刚出校门吗？”
周林芙摇了摇头，面不改色道：“不知道。”
她不打算告诉姜其瑞刚刚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宋嘉实的叮嘱。
又或许她自己有私心。
总之，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商场离学校不远，而且夜幕降临后，便没有白天那种浮躁和焦热，反而迎着风走，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两人慢慢地步行过去。
姜其瑞闲不下来，继续说：“宋嘉实这个时间段出来 ，他刚刚不会是在教室里自习吧。论年级第一的自我修养！”
周林芙：谢谢，有被中伤到。
没等她说，姜其瑞又继续没头没脑地说：“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在篮球场碰见陈硕啦！”
“刚刚我们走的时候，我看见他还坐在教室里。”周林芙补充道。
姜其瑞点头：“对，不过今天就他一个人在打篮球，也没看见我们班其他人。”
周林芙想了想：“确实，我上次听说胡韬最近还得去参加补习班。”
“好惨，哈哈哈哈。”姜其瑞一想到胡韬还得苦兮兮地去花钱上晚自习，就忍不住笑。
他们学校和其他高中不同，是到了高三再上晚自习。
没有其他原因，也不是放纵学生。
就是有这个实力。
最强的师生，是要追求高效率的学习，所以学校也比较看重劳逸结合。
笑完，姜其瑞又轻快地继续说：“不过还好只有陈硕一个人在，我就上去跟他打招呼啦。”
“嗯？”
“他上次不是帮了我忙吗？我们两个就说了两句。”姜其瑞继续道，“不过说话期间，我发现他还挺需要一个护膝和护腕的。”
周林芙问：“为什么？”
“我看他膝盖都破了。”姜其瑞在脑海里想了想，“而且你说得挺对，送衣服和鞋子都需要尺码，送个篮球他好像也不是特别需要，还是送护膝和护腕吧。”
对于别人的事情，周林芙也没意见：“行。”
“哎！”说完上面那一茬，姜其瑞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捂住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是我刚刚真的好丢脸！”
“啊？”
“我刚刚和陈硕说话的时候，觉得他好香。”
“好香？是什么味道？”周林芙看见篮球场上的男生，只觉得一股汗味。
“什么味道…”姜其瑞想了想，得不出答案，“什么味道不重要，总之我仔细地闻呀，然后……就不小心栽进他怀里了啊。”
“……你们这是？”周林芙欲言又止。
“不不不，你别误会。”姜其瑞连忙否认，“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有点像洗衣液的味道。”
洗衣液的味道？！
等等。
刚刚她不是还闻见宋嘉实也挺香的。
姜其瑞倒是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些僵硬的周林芙。她自顾自地说：“我上次还在网上看见，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在他身上闻到一些别人闻不见的味道。”
她尝试着去形容：“比如，喜欢的味道？”
好像不够贴切。
姜其瑞继续绞劲脑汁地想：“就像是——”
“对方于你很有吸引力！”
“对！吸引力！”姜其瑞重复道。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