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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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的另一边，云元思一进来就没感觉到谢怀雪的气息。
“是你。”
冤家路窄，裴寒柳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没顾上旁人的人就走了过来。
云元思没心情与他交谈，在看到他靠近时迅速后退。
裴寒柳没想到他这么不受待见，脸色一沉：“别给脸...”
还未说完，一阵腥臭的气味迅速蔓延。
“嘶嘶嘶...”
一条双头巨蟒流着腥臭的涎水朝着他们飞速爬行，鳞片在岩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冲击让人头皮发麻。
云元思后退的速度极快，留在原地的裴寒柳瞬时成了挡箭牌。
强烈的危机感让裴寒柳险险擦身躲避，跟他在一起的娇俏女子这才有所反应，拿着法器就冲了过来。
“别！”裴寒柳来不及阻止他，只是大喊，“之情妹妹小心。”
任何妖兽在发情期都会变得狂躁，巨蟒一击不中，挥舞着双头朝他袭来。
谷之情娇喝一声，抛出去的披肩迅速变大，瞬时之间包裹住了双头蟒的头。
那披肩不是凡物，不仅蒙住双头蟒的视线，也不断收缩，使得双头蟒疼痛异常，在地上剧烈翻滚。
灰尘飞扬间，云元思没有趁机逃走，而是双手不断结印，数不清的阵线从他脚边蔓延开，繁复的阵纹落地，难言的气息被他轻轻拨动。
披肩已经被腐蚀出一个小洞，谷之情顶不了多久的。
妖兽守护之地必有天材地宝，见双头蟒被束缚住，裴寒柳不愿就此离去，他瞥了眼谷之情，飞身朝洞口而去。
许是察觉到守护的宝贝要被夺，双头蟒翻滚得更加厉害。
“撕拉”声响起，披肩瞬时四分五裂，谷之情受创不轻，却朝云元思掠去。
她认出云元思与裴寒柳时常摩挲的那副画中人十分相像，当下便想也不想地拿他顶包。
至少能帮助怀雪哥哥拖延时间。
可就在她出手时，法阵已成，云元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竟在她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谷之情大骇，可此时双头蟒已经朝她飞来。
利齿入体，她痛得无法动弹，只得拼尽全力发出声音：“寒柳哥哥救我！”
裴寒柳根本来不及救她，他一入洞穴就被一团红色雾气击中，此时只觉得□□焚身。
法阵中，云元思轻轻一跺脚。
无数条阵线裹夹着火焰困住双头蟒，即使它就地打滚，那阵线确实越绞越紧，银蓝色的火焰更是令它痛不欲生。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双头蟒的七寸被宽剑挖开，云元思费力取出妖丹，直接一口吞下。
意识混成中，谷之情只看见他泪痣下的血迹，宛如山间噬人的鬼魅。
等谢怀雪赶到时，看到就是双头蟒还在挣扎，迷情毒气笼罩成一片粉色云雾。云元思嘴角沾血，撑着宽剑摇摇欲坠。
人未到剑光先至，凛冽的剑光把双头蟒直接掀飞，重重落地。
在云元思昏倒之际，谢怀雪宛如天神降临把他拥入怀中。
他安心地晕了过去。
庞大的双头蟒尸体落在一侧，谷之情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喊寒柳哥哥。
等剑宗弟子到来时，听着山洞内的喘息声面面相觑。
谢怀雪找了块平坦的地方给云元思调息，面色不改：“旁边有寒潭，把人带出来丢进去弄醒。”
“小心山洞内的催情毒气。”
说完开始给云元思喂灵植，他不知道目前他需要哪一种，只拿了温和习性的灵植出来。
有他发话，众弟子有条不紊地干起活。
巫破星带着一半的人在处理双头蟒的尸体，另一半人跟着谷经义进了山洞。
谷之情看着忙碌的众人，咬咬牙跑到寒潭边等待。
双头蟒守护的一片灵果被摘得干净，就连它身上的皮肉筋骨都没浪费。
不到一刻钟，谢怀雪抱着云元思带着众弟子浩浩荡荡地走了。
是夜，云元思还在昏睡中，谷经义找到了一处背风地，巫破星又卜卦为“吉”，他们在此就地歇脚。
一众人分成三批轮流守夜，谢怀玉和谢怀石也在其中。
秘境第一天，很幸运的是他们一个没少。
篝火一直燃烧着，谢怀玉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位传闻中的谢怀雪。
天生剑骨，年幼离家。
谢怀玉极其恋家，她没法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离开父母该是如何的心境。
那些风雨晦明的日子里，他会怕吗？
她的眸光落在打瞌睡的谢怀石身上，这位堂弟虽天资一般，却是在父亲的羽翼下关怀长大。
谢怀玉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飞升，她从未觉得修行便要摒弃一切情感。
“他没得选。”
不知怎么，她脑海中浮现父亲说的这句话。
在谢怀玉的幽幽情绪中，云元思醒了过来。
温热的火光跳跃，入目的便是那疏淡隽永的轮廓。
谢怀雪从打坐中睁开眼，见他醒了，先是检查他的内息，确认无事后问：“可需要灵植？”
得到对方的否认，他想起双头蟒缺失的妖丹，心下明了。
也对，妖族本就能互相吞噬。
夜晚中偶尔有妖兽的吼叫声传来，云元思却很是安心。有谢怀雪的地方，大家总是能多一丝放松。
他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忍不住想，这世上有谢怀雪特别想要的吗？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问了出来。
两人的说话声没有掩饰，不少弟子看了过来。
谢怀雪的手放在腰边长剑上，眼睛很亮：“当然有。”
他回答得掷地有声：“我想走到剑道最高处。”
夜风吹来，云元思却有点烦躁。
剑宗弟子对他的回答无一丝惊讶，夜晚在有序的轮值中安然度过。
翌日清晨，一轮红日突然出现在秘境上空。
【秘境考核现在开始，生死不论。】
【请各位天黑之前到达临水谷，未到者失去临水尊者传承资格。】
话音将落，玉牌钥匙上浮现一张简陋地图，目的地“临水谷”三个红字引人瞩目。
临水尊者，正是上一个飞升之人。
飞升前辈的传承一出现，无数人心思火热起来。若是得到传承，说不定真能摸到飞升之道。
云元思眉头一紧，总觉得这声音有点奇怪。
还未等他想明白，谢怀雪已经整好队伍继续前行。
人越多，得到传承的概率就越少，队伍还未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目睹了不少人自相残杀。
好在剑宗人多势众，目前还未遇到大的冲突。
一路前行，遇到的各类宝物不在少数，谢怀雪估摸着时间，出手毫不留情，加上剑宗独有的剑阵，一路收获颇丰。
只是越往前，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
等到红日西斜，他们已经到了地图上的临水谷。
跟想象中的传承宫殿不同，目入眼帘的是一片残桓断壁，断裂的石壁上凝结着褐色污渍，是鲜血风化的痕迹。
此时，到达的人数已经锐减一半。大家互相警惕着彼此，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刀互砍。
“我看大家光站着也没事，会阵法要不要先看看？”
有人如此提议，可惜没人理他。
此时，一路沉默寡言的云元思对着谢怀雪压低声音：“是兴奋。”
“镜灵说话时藏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秘境有灵，但都是遵循秘境规则发放任务为主。
云元思解释得很详细：“我感觉，它像是在看好戏。”
妖族本就比人族感应敏锐，他的话引起谢怀雪的警惕：“待会不要擅自行动。”
剑宗弟子纷纷点头，手都放在剑鞘上。
“快看！”
一声惊呼声起，刚才离地平线尚有距离的红日直直坠落，在这瞬间，秘境里的妖兽齐齐发出吼叫。
像是在哀嚎。
浓重的不祥钻入众人心中，剑宗众人直接拔剑以待。
云元思心如鼓擂，心头恶意滋生，恨不得化成妖兽尽情嗜血。他心中警铃大作，奋力压下杂念。
随着一声长笛声起，大地开始震动。
谢怀雪目光如炬，提剑时剑气纵横:“有兽潮!”
数不清的妖兽从四周奔跑而来，跟之前看见的妖兽不同，这些妖兽眼睛泛红，口中涎水滴落。
被剑气贯穿的妖兽倒下，又被后面的践踏成肉沫。
厮杀声与吼叫声夹杂在一起，随着红日的坠落，血腥味越来越浓。
繁复的阵线从剑宗弟子脚下亮起，数不清的符文宛如黑夜星火，云元思双手在虚空中不断画阵。
阵法拔地而起，碰到阵法边缘的妖兽不断撞击，地表剧烈震动。
谢怀雪沉声大喝：“不要走出阵法！”
“结剑阵！”
剑宗众弟子迅速结成剑阵，把仍在撞击的妖兽迅速绞杀。巫破星单手执剑，另一只手迅速起卦。
乾卦，九四爻。
大凶。
兽潮仿佛无穷无尽，不少修士队伍被撞散，一时之间血肉横飞分不清是人的还是妖兽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剑宗弟子已有人力有不逮，云元思面色如常，阵线不断形成，指尖已在轻微发抖。
“走。”
谢怀雪目光穿过无尽兽潮，什么机缘都比不上弟子的命重要。
“破妄--”
最强一剑落地时，最近的兽潮被硬生生破出一道口子。谢怀雪一手揽住云元思的腰身，从缺口飞身而去。
剑宗众弟子毫不犹豫跟上，不少精疲力尽的修士宛如看到末日希望，也缀在队伍后面。
谢怀雪在临水谷的边缘停下，不知何时，身后的妖兽吼叫声消失了。
“兽潮没了？”
一切来得迅速又结束得匆忙，宛如噩梦刚醒。
身后的残桓断壁仍在，断裂石碑上褐色的污渍被一层血色覆盖。
有人被吓破了胆，刚脱离危险就拔腿往外跑。
“不要离开。”
谢怀雪声音未落，走的几个人身形顿住，一阵风吹来，血肉瞬时崩塌。
一切发生得太快，无人能看出是谁出手。
如此血腥令谷之情干呕不已，好不容易止住，只得白着脸靠在裴寒柳肩上。
在秘境不到两天，如今剩下的不足百人。
“谢道友。”裴寒柳一队只剩下八人，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剑宗众人，“只有剑宗队伍没有损失。”
“你们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吧？”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在灵界九州七大宗门之间，剑宗地位稳固，此时剑宗弟子毫发无损，裴寒柳这么一提出，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往这方面想。
“是啊，若不是提前知道，怎么特意带了阵法师进来。”
“剑宗太不地道，若提前告知有兽潮，我师兄何至于丧命？”
指责声越来越大，裴寒柳勾了勾唇：“我劝谢道友还是如实说来，不然我们定要讨个公道。”
说话间，不少人已经在他身后集聚。
“呵呵。”云元思嗤笑出声，他站直身体，语气嘲弄，“有时间搞这些，不如想想如何通过考核？”
“先不说剑宗是否提前知道，就算知道了，有必要跟你们说吗？”
“难道你们不知道秘境里面危机四伏？”
“既然妄想得到不世机缘，就该多动动脑子。”
这一连串话下来，直接把裴寒柳先前营造的气氛破个一干二净。
谢怀雪眸光闪了闪，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女主对男主的感情确实不符合书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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