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子小姐的忧郁》石中剑

19、第 19 章

　　或许是我的心声被上天听到，路过的草壁学长及时出现把我扶到了更衣室。
　　换好衣服后，一辆黑色轿车已经等在门口，草壁学长招呼我赶紧上车，然后充当司机把我送回家。
　　轿车平稳地驶过街角，我坐在柔软的皮革上，心里还在嘀咕：草壁学长平时都是穿着熨帖的制服，说话做事也都很沉稳，我还以为他是在云雀的威压之下所以才少年老成呢，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可以这样气派的轿车的年纪。

　　“不是哦，我才15岁。”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侧响起，草壁学长侧过脸平静地看了我一眼。

　　糟糕，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诺诺不敢言语，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但是他还未成年就可以拿到驾照吗？！
　　还是他根本没有……

　　“是的，我没有驾照，但是为了委员长，开车这种事自学就能掌握，不用担心我的车技。”

　　……真是好任性哦。
　　话说云雀也是这么任性的啊。
　　草壁学长真不愧是云雀的得力助手啊。
　　不过我也不是担心他的车技。
　　我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着——真的不会有警察突然检查驾照，然后把草壁学长抓走吗？

　　……

　　到家之后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我放下东西就向厨房跑去。
　　太好了，厨房里还温着妈妈做的晚饭。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晚饭，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实在是太累了。
　　一直撑到洗完澡，困意就像上涨的潮水一样把我淹没，我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寂静的夜晚里，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一道规律的呼吸扫过的眉间。
　　那股温热离我如此近，我却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奇怪。

　　我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有一只手正搭在我的胳膊上，肌肤接触的温度透过睡衣像月光一样渗进来。
　　而我自己的脸颊好像也贴着一片柔软的肌肤，黑暗中我能清晰感受到它随着呼吸的明显起伏，如同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

　　半梦半醒中，那片温暖让我懒得动弹，可心底又有一丝莫名的异样，眼皮就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我只好任凭睡意将我淹没，沉浮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

　　在完全沉入梦中之前，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那声音带着熟悉的慵懒和淡漠……
　　但是是谁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深的睡意吞没了，就像刚潜出水面的鱼儿被翻涌的海浪压入海底。

　　*十年后

　　一阵粉色烟雾消失后，榻榻米上两道交叠的身影显得愈发清晰。云雀半支着身姿，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出，轻拂在纲子沉睡的脸上。

　　云雀凝视着纲子的睡脸，一动不动的，过了半晌，才将她不安分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喉结轻轻滚动，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伸手将滑落的被角提了提，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纲子却突然翻了个身，往热源处靠近了，侧脸也埋在了云雀的胸部。
　　云雀的动作顿住了。

　　窗外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猫头鹰的叫声。
　　夜晚格外安静。

　　云雀躺了下来，刻意和纲子保持着一拳的距离，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纲子的脸颊，月光漫过他的侧脸，竟难得有几分温柔。

　　直到一阵粉色烟雾突然出现，又如烟花般簌簌落下，身边再次出现那个更熟悉的人，云雀闭上眼睛，一把把还在熟睡中的人抱入怀里。
　　“笨蛋纲子。”
　　云雀依旧闭着眼，抱着对方的手臂圈得更紧些，鼻尖是对方柔软的发顶，散发出自己熟悉的味道。

　　*

　　第二天清晨，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爬到我的脸上，弄得我的眼睛痒痒的，我伸了伸懒腰，发现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眼，就发现旁边躺着正抱着枕头睡得口水直流的蓝波。
　　他穿着黑白波点睡衣，头上的两角在晨光里泛着浅黄，一只脚正搭在我的肚子上。

　　“蓝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轻轻拍了拍蓝波的脸，把他的脚从我身上拿下去。

　　被我叫醒的蓝波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我：“诶，纲子，你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

　　“你看清楚，明明是我的房间啊。”我指了指墙上的海报，无奈地说。
　　这家伙该不会是晚上梦游跑到我的房间吧？

　　这时，妈妈正好端着牛奶走进房间，笑着解释说：“昨天晚上蓝波尿床了，我就把他抱到你的床上和你一起睡了。”

　　好吧，竟然是这样。
　　我又看向蓝波，发现他又抱着枕头睡着了，嘴巴里还时不时地哼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