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个书》叙右

21、第 21 章

　　四周喧杂四起，曲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头顶发呆了好一会儿，混沌的脑子终于透来一丝清明。

　　大哥陷害一事，他品在其中，记在心里，并不计较，只是来体验一番仙侠世界，感受点不同的刺激而已，对小圣主的身份和其它的人际关系也不算在乎，毕竟不是真正故事里的曲阳，很多事情并不能切真实地的感同身受。

　　曲阳深谙各种包容和勾心斗角，但是说内心没有一点触动也是不可能的，就单说欺骗，不管大小，即使是当成书上的故事去看多少也会被带进去点情绪，况且曲阳真的有为了大哥的如沐春风去强迫自己改变某些观点的固执和偏见，没想到最后却来了这么一出。

　　后背又酸又麻，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曲阳动了一下身子，浑身的疼痛先让他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

　　房间是一个白色圆柱体，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曲阳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南尔居家的‘蒙古包’，他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些，心道只要不在后山打怪，哪个地方都可以。

　　四周安静无声，房间正中的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不看见还好，看见才发觉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掀开被子挣扎着站起来，刚走一步，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受伤这么严重吗？曲阳心想。

　　扶着墙边终于来到了桌子旁，两大杯热腾腾的茶下肚，气色恢复不少，透过窗户缝隙，外面的青色大草原一望无际，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的牛羊在欢快的奔跑。
　　在浑身是伤又心情不太好的情况下，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休养绝对是超值的，曲阳内心惊喜，欢快的推门而出。

　　一口新鲜的空气吸入肺腑，他在三三两两的鲜花中随地而坐，顺手摘一朵放在鼻尖，芬芳的气息迈入身体，由鼻到胸腔的清凉感使人浑身清爽，心都浮了浮。

　　突然间，一个稚嫩的哭声划破天际，曲阳手一哆嗦，鲜花掉地，美好的享受被打破，他心疑哪来的小孩？
　　随后恍然大悟，自己刚醒的时候好像就是被稚嫩的声音吵醒的。

　　曲阳艰难的站起身往蒙古包后面走去，看见三个小男孩、两个小女孩正在为争夺风筝打架，坐在地上哭的小女孩被推倒，手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曲阳看热闹不嫌事大，先露头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愈打愈烈才出面阻止，面前小孩最多也就五六岁，曲阳很有自知之明的成了家长，他也不见外，双手背后，脸色严肃，咳一声先引起注意，在慢慢悠悠走到一群小孩中间审视着他们，其形势上完全继承了历代班主任特有的特点。

　　那群小孩似乎也被唬住了，有肢体接触的分开了，该哭的也不哭了，直盯盯的看着曲阳慢慢走进。

　　曲阳打量了一遍不言声的小孩，决定沉浸式表演，严肃道：“来，风筝交出来，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在玩，现在没收。”

　　或许曲阳的声音真的很威严，拿风筝的小男孩不敢犹豫的把风筝递给他，他拿在手里看了两眼，略有点疑惑这群小孩怎么会如此听我的话？

　　但也没疑心太多，表姑家的小孩就比较怕人，每次稍微严肃一点都能哭，现在他只觉得小孩怕人是个常态。

　　曲阳没有坏心思，只想玩，他脑袋里的恶作剧层出不穷，在适应之后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那就让我好好过回瘾吧。

　　他先清了下嗓音，又道：“来，站成一排，让我好好看看你们长什么样。”

　　小孩子们没有反驳的站成了一排。

　　曲阳先让小孩们挨个检讨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又让他们阐述了一遍正确的行为，小孩子很懂事，认错相当积极到位，该怎么做都知道，可能玩心太大，就打架了。

　　曲阳在一旁板着脸认真的听着，中间不做言辞，突然心道没意思，也太听话了，太乖了，都找不出毛病。

　　对于孩子们来说，空气在紧张的氛围中停滞，他们被曲阳吓的瑟缩着，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曲阳想了半天都没从中挑出毛病，只能放过他们：“积极认错就是好孩子，下次玩的时候在抢来抢去决不轻饶，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小孩们立刻附和。

　　曲阳点点头感到很满意，望着远处的朦胧的山线若有所思的移动几步，脑袋里哗一下的炸了。
　　这是哪？
　　为什么就一个蒙古包？
　　南尔其它的居民呢？
　　为什么就几个小孩？

　　曲阳有点不安，他盯着面前的小孩，片刻后缓声又调皮道：“大哥哥很好相处的，不用拘谨，走，我们到那边的草地上玩我问你答的游戏吧。”

　　小孩子们点点头，来到草地上席地而坐。

　　曲阳本想先活跃下气氛的，怎料想了半天没想出，最后指着最旁边的小孩直接开门见山问：“这是哪，你回答。”
　　小孩突然被点名，紧张的舌头打劫：“这是长老幻化出来的虚境，长老说大哥哥受伤了，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哦，原来这样。曲阳接着问：“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
　　“我们是来陪您解闷的。”紧挨着刚才回答的小孩糯糯道，大概刚才被批评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得低而在低。

　　“哦，陪我解闷，你们玩风筝不叫我？还把我吵醒？”曲阳没有厉声只是疑问。

　　小孩们依旧紧张又小心翼翼，曲阳好久没见过如此轻松且纯真的画面，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最后在无形中肯定道自己就是太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为自己也体验了一把老师的兴趣寻味了一番，实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摔伤的小女孩道：“对不起大哥哥把你吵醒了，你连续睡了一个月，我们没想到你突然会醒，就没叫您，我们知道错了，保证下次不这样。”

　　“一个月？”曲阳声音高了两倍，身形都不自然了，怎么睡了这么久。

　　说好的与固谭汇合呢，说好的封印老魔尊呢——
　　妈呀，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群小孩被曲阳大了两倍的声音惊道，齐刷刷的抬头看他，还没待想通大哥哥为何如此激动，曲阳立刻站起来，继而不镇定的心急如焚道：“怎么离开幻境，我着急。”

　　刚才的深沉和严肃通通被抛到脑后，两句话又回到了原来看似稳重又不稳重的小青年，小孩被他的形象着实惊的无理由，脑袋呈现了片刻的蒙圈，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

　　曲阳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迟迟等不来一个回答，眯眼盯着他们道：“问你们话呢，一个个看什么呢，虽然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把你们误入歧途我可不负责啊，别看了。”

　　孩子们被他的不要脸糊了一脸，大概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齿之人，一时间，紧张的气氛没了，转而来的是某种缥缈的稚嫩感，一小女孩回答：“离开幻境需要长老首肯，圣主哥哥你还是不要出去了，长老说封印老魔尊的事不用你参加，他和大哥已经去了。你受伤太重，他们想让你好好休息。”

　　“他们去他们的，我去我的，不冲突，而且我是关键人。其它你们也别管，跟我说怎么让长老首肯就行。”

　　一小男孩低头摩梭着指甲道：“圣主哥哥，你还是别出去了吧，你这样长老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让你们照顾我？”曲阳看着五六岁毛头小孩有点想笑，他爹可真是太用心了。

　　一群小孩点点头，确定了是来照顾他的。
　　直到这时，曲阳才知道小孩为什么怕他，原来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曲阳立刻转换神情，笑容一列，眼睛一弯，瞬间变成温和的大哥哥，带着请求的语音柔声道：“长老可真是想的周到，你们不用太在意，长老拦不了我。那边我去说，我保证不让长老吵你们，你们告诉我怎么出去就行了？”

　　小孩没人吭声，为难之色溢于言表。

　　曲阳没强人所难的爱好，他从胸口揪出小绿把它唤醒，道：“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违纪这事对于曲阳来说都是小事，不就一个爹不让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几百年都出去了，还差这几天吗？
　　本来就是奔着武侠中至高体验才来的，耽误我吃饭喝水没问题，但是耽误我除妖魔鬼怪不行，绝对不行。

　　小绿蔫蔫的趴在曲阳手上，用爪子挠了挠因睡觉翘起来的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盯着爸爸看了一会儿非常认真的道：“爸爸，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形象吗，确定出去能打老魔尊？”

　　打老魔尊用的是技巧、兵器跟搭档，管他什么形象，曲阳信誓旦旦：“能啊当然能啊。”

　　他话音未落，小绿用微弱的功法变出圆形虚境，道：“自己看。”

　　额…一句刚到喉咙反驳小绿的自信话咽了回去，曲阳欣赏了自己三十秒，愣是没找到形容自己的词语，惨不忍睹、狼狈不堪，似乎都达不到他目前不忍直视的状态。

　　镜中的他头发乱成了鸡窝，身上的绿衣破破烂烂，有着非常不入流小青年气息，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仅面容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眼圈发请，还含胸弓背，腿软肩歪，又在不入流的基础上加上了一层未老先衰的气息，乍一看还以为得了啥大病。

　　气质不佳就算了，加上快要死的脸色，不吓人是不可能的，曲阳实在想象不到，顶着这副容貌，那群小孩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对他顺从的——看来素质够好，都没觉得他是神经病。

　　绝好的颜值是毁了，曲阳在一群小孩的注视下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没有可逃之处，他捂了把脸，继而又义正言辞、佯装无事说：“不就脸色不好吗，这有啥不能去的，若是被这点困难打到，怎么对得起人家给的圣主之名，怎么发扬南尔的伟大，紧要关头我不可能偏安一隅，得过且过，做不到。”

　　话音未落，小孩眼中已有闪烁的光芒，熠熠生辉。但是，作为经常在一起的小绿便没那么激动，他爸爸现在的嘴皮子溜的已经不能在溜了，从这张嘴里说出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淡淡道：“好吧，这个结界不厉害，压根就没想真正困住你，长老不是说让你养伤吗，估计就是纯为你养伤专门设置的，没一点攻击性，你把项链拿出来证明你是南尔之地的人，结界就会自动根据你的意愿消失。

　　“这么简单？”曲阳掩饰不住的开心：“小绿，我真是太爱你了。”
　　“不是简单，是长老没想真的困住你。”
　　“这么说来，老头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万一真的需要我，也不至于我困在里面出不去。” 曲阳欣慰的揉了揉小绿的头：“还是你最可靠。”

　　小绿从手上跳到曲阳的肩膀上，窝成一团，打了个哈欠，继而又钻进他的胸口：“讨爸爸开心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想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我不跟你一条心，还能干什么呀，虽然我也真的不建议你冒险，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