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今年没下雪》以向北

35、举觞

　　第一节就是简柠的课，简柠上课之前先和他们说了一个噩梦一般的“好消息”：
　　本周三四五期中考试。

　　也就是说还有两天。
　　班里的同学其实都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们这段时间学的也都还可以。
　　但是真正的慌起来了的同学，是成衍和闻屿这两个在家待了一个的。

　　而就在这一天的每节课的下课时间，几乎每个老师都会把他们俩喊去办公室，问关于这次期中考试有什么计划。
　　上午最后一节正课下课，第四次去办公室回来的成衍，回来直接在座位上摊起来了：“我能有什么计划，我的计划就是不考年级倒数第一。”

　　前面的项予墨突然就笑了：“牛啊成哥，要不成哥也去考个年级倒数第一给各科老师长长见识？”
　　成衍趴着突然笑了一声：“不给他们露一手他们还真以为把我教会了。”
　　项予墨笑着说：“好福气。”
　　成衍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项予墨连连摆手：“不不不，无福消受。”
　　成衍：“那闭嘴。”
　　项予墨：“遵命。”

　　中午放学，成衍二话不说站起来拍了一下闻屿的肩膀：“走啊，吃饭去。”
　　闻屿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挂着的表，说：“等一会儿，现在人太多了。”
　　成衍直接坐下了，趴下睡觉：“行，那我也等会再去。”

　　闻屿刚打算说话，楚悠然和周子琪拿着几个笔记本过来了。
　　周子琪最先开口：“你们俩这一个月没来，来了就期中考试，怎么？怕不怕？”
　　闻屿倒是笑着问了句：“有没有把握考第一？”
　　周子琪很果断的摇头：“估计悬。”
　　闻屿：“为什么？”
　　周子琪撇撇嘴，说：“你们俩不是人。”

　　原本趴着的成衍突然笑了：“说谁不是人呢？！”
　　“你们俩那个脑子，不在人类的涉猎范围之内。”周子琪耸耸肩，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敢恭维。”
　　说完，把手里拿的笔记本放在闻屿桌子上，楚悠然也放下。

　　周子琪说：“呐，最近几天整理的笔记，给你们拿过来了。”
　　闻屿说了句谢谢，周子琪说：“可别谢我，我哪能记得着这事，还是悠然提醒我的。”
　　闻屿点头，又看向楚悠然：“谢谢。”

　　成衍悠悠的抬起头，恰好看到了脸颊和耳朵都通红的楚悠然。
　　眼眸微眯。
　　他真的不是第一天看出来楚悠然对闻屿有点意思。
　　也就闻屿看不出来。

　　楚悠然还没说话，成衍先开口了：“两位美女，大恩不言谢，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
　　说完又补了一句：“闻屿请。”

　　周子琪直接笑出声：“凭什么不是你请啊？”
　　“之前你们不是还借笔记给闻屿看了吗？一起请了。”成衍耸耸肩，一本正经的开口：“正好我也去蹭饭。”
　　楚悠然说了第一句话：“闻屿请客可以，你别去。”
　　成衍挑眉：“凭什么啊？”
　　楚悠然笑着说：“你又没把笔记借给他。”

　　周子琪也点头：“对对对！等闻屿请完我们，你再请一次。”
　　成衍：“……行。”

　　周子琪转头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我们要去吃饭了，你们还不去吗？”
　　闻屿刚打算站起来，成衍却摇头：“不急，再等一会儿吧。”
　　周子琪点头：“行，那我们先走了。”
　　成大少爷懒懒散散的伸出手，一边摇晃一边开口：“拜拜。”

　　等周子琪和楚悠然背影消失在门口，闻屿才转头看成衍，问：“你还不去吃饭吗？”
　　成衍重新趴回去，侧着头看闻屿，说：“再等两分钟。”
　　闻屿也没说什么，点头：“嗯。”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其实餐厅里都没有多少人了。
　　成衍看着闻屿，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我有点好奇一个事情。”
　　闻屿抬头看他：“你说。”

　　“先说好，我说了你不能生气，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成衍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上学期分班考的时候，我给你书，让你请我吃一个星期早餐，你为什么会拒绝？”
　　成衍自认自己早餐吃的真的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男生的标配。
　　“一起打篮球的第一天早上，你没吃饭。”闻屿抿唇，还是摊牌了，“我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看到你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早餐，那是……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成衍思绪一下被拉回了那天，他想起来当时闻屿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对。
　　然后那天闻屿确实比之前或者之后的哪一天都更沉默。
　　成衍突然觉得好无奈，无奈到他直接笑出来。
　　虽然很不符合此情此景，但是他就是想笑。

　　闻屿看他，“你笑什么？”
　　“有时候眼见真的不一定为实。”成衍叹了口气，“那天早上我是随便在路上抓了一个初中时候的同学帮忙买的，谁知道他会买那么多。”
　　“我就吃了一点，其他的都分给当时一起打篮球没去吃饭的那些男生了，如果当时你也在教室肯定也会分给你。”

　　闻屿恍然，点头。
　　成衍又叹了口气，“真可惜，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被我男朋友误会了这么久。”
　　“早知道是这样，那天早上我宁愿饿着也不会让他带饭。”

　　期中考试的前一晚，十一点半，寝室楼里一片黑暗。
　　唯独成衍和闻屿两个休了一个月假期的人，在各自床上，小桌子对着小桌子，各自开着并没有很亮的小台灯，复习明天要考的科目。

　　十二点整的时候，成衍放下笔，右手压在后脖颈上，往后仰了仰头。
　　闻屿抬头看他。
　　成衍低下头的时候轻声问了句：“复习完了吗？”
　　闻屿点头：“嗯。”
　　成衍：“睡觉？”
　　“嗯。”
　　“晚安，男朋友。”
　　闻屿轻笑了一声，“晚安。”

　　“晚安。”
　　旁边床突然有声音传过来，成衍和闻屿被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原来是许淮书在呓语。
　　成衍和闻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笑意。

　　期中考试考了三天，因为考试前刚好放了月假，所以这次就不休息了。
　　一边上课一边等成绩。
　　这次的题挺简单的，成衍是这样说的。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晚自习，化学老师来放电影给他们看。
　　项予墨背靠在成衍桌子上问：“成哥，班长，你们考的怎么样？”
　　成衍脱口而出：“挺简单的啊。”
　　闻屿也点头：“还可以。”

　　项予墨差点抱头痛哭：“完了呀完了。”
　　尹航泽转头看他：“怎么了？”
　　项予墨：“我都不会。”
　　尹航泽听了，云淡风轻的说：“嗨！我当是什么呢，不会不是很正常吗？毕竟大家都不会。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除了成哥和班长，大概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这你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们的排名，永远都是从第三开始的，自动略过第一第二OK？”

　　项予墨一瞬间满血复活：“OK！”
　　成衍和闻屿在后面无奈的对视一眼，成衍突然开口：“你觉得你这次会不会超过我？”
　　闻屿笑着看他，阐述着事实：“我早就超过你了。”
　　成衍一顿：“你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

　　第二天中午，成衍和闻屿这两个去食堂去得晚的人，和周子琪和楚悠然这两个滞留教室的人又遇上了。
　　周子琪拉着楚悠然坐在项予墨和尹航泽的位置上，转过身和成衍还有闻屿聊天。
　　其实都是成衍和周子琪在聊，只是说到闻屿或者有问题问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开口。

　　在快到他们要去吃饭了点的时候，楚悠然突然问了闻屿一个问题：“数学考试时间很紧张，大题很费时间，你都是怎么克服的呀？”
　　因为楚悠然这一个问题，成衍和周子琪都转头看向闻屿。

　　“我一般……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那我和你说个好办法，你回头可以试一试。”闻屿抬头看着楚悠然，很认真的开口：“你先一眼看出来最后答案，然后再随便搞几个相关公式，我都是这样做的……”
　　之后的话，楚悠然真的是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闻屿好像说了好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楚悠然满脑子都是：你先一眼看出来最后答案……

　　不知道闻屿说了多久，也不知道楚悠然失神了多久，最后是因为周子琪的笑才回过神。
　　楚悠然有些不解的看着周子琪，闻屿亦然。
　　成衍也憋笑憋的脸都有点红。

　　周子琪边笑边说：“笑死我了，你说，先一眼看出来最后答案。”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根本看不出来最后答案？？”
　　“数学150的和130的说，你先一眼看出来最后答案，我都是这样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闻屿转头看成衍，问：“你不是这样做的吗？”
　　本来靠着墙和周子琪一起笑的成衍同学立刻正襟危坐，声音嘹亮且清晰：“我是！”
　　周子琪突然就不笑了：！！！
　　楚悠然无奈叹了口气：“其实我就不该问你们。”

　　周子琪和楚悠然去吃饭，闻屿还是没能理解，问依然在憋笑的成衍：“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成衍果断摇头：“没有！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