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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其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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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周目……
在对话框等到闻理的回复,简洁明了的“?”“什么事?”在这个情境下仿佛显出了几分残忍。
不高的聊天频率,但奇迹般地保持着基调的愉快。
看上去冷淡的人在与人交往中给出的,竟然都是正向的反馈。
文档里组织来、组织去的,破釜沉舟般的告白言语,按下发送那一刻,看着长长的对话气泡,几乎是恍然的。
交集的开始、心动过程、对未来的规划、对她的祝福。
停顿许久,也或许并不久。
像是为了与他对仗的回应。
委婉但坚定的拒绝、轻巧的拒绝、回应的祝福。
她将一串话语更为合理地拆分为多条讯息。
最终停在[也祝你身体健康,前程似锦]。
庄明睿几乎能想到她拒绝时的表情,其后他是怎么回应的,他也记不大清。
只是后来偶然回想起这段心动历程,无非是长得不错、成绩不错、脾气温和,还有在高中做题间隙见到时,他望几眼,她同周围人说话,总也含笑。
偶然对上视线时笑意也不流失。
就像在对他笑一样。
……第二周目……
那个高二的学姐,真的太奇妙了。
刚开始见面,是在社团招新,她敷衍的社团推荐实在过于真实,忽然下起的雨又为这样潦草的介绍提供了绝佳退场借口。
没料到的是。
她带了伞。
很自在地撑起,很自然地继续话语,很熟练地归书护于伞下。
物理距离并没有缩小多少,只是有了伞的介入无端生出了怪异,也或许,是社交安全距离的彻底打破。
黄冬藏那一瞬,是想夺路而逃的。
感官应激般投来无数信息,伞下坠着的吊牌未拆,学姐低低扎起的马尾,头顶的发旋,雨落在伞面、桌面的声响,学姐说话时的停顿重音。
哇,救命。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她从桌子下面勾出来的椅子上签名了。
她倾斜着伞面护住桌子上的书和他,说着一些话,忽然记起了什么,倾身从包里抽出了又一把伞。
攥着刚刚还在她手中的伞柄,她的体温并没有熨热这一方沁凉。
透过她撑起的透明伞面,可以看见后面忙乱的社团。
“那边过会发一次性雨衣,或者你可以先借我的伞回教学楼,面试的时候还给我。”
他听清了她说话时的语调,轻缓地、随意地,听清她的声音,干净的、质地透澈的。
也看到了她的过于松弛,与身后喧闹人声、嘈杂雨声,混杂得界限分明。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道完谢走出几步,鬼使神差地一回头。
她将手探出伞面,松紧带的校服袖口滑下一截,另一只手轻轻压上桌面,校服的廓型在她身上颇特别。
难以言明的气质,并不是过于消瘦的人与宽大晃荡的校服对比间的触目生惊,也并不是恰好合宜电视剧里常见的自然而然。
她与校服,像她与环境一样,纤窄的肩、单薄的人,嵌进校服中,说不清是人不胜衣还是衣不胜人,是微妙未决的违和与圆融。
这样的感触掠过脑海,经由言语捕捉,剩下的只是一个“奇妙”的印象。
再次见面,归还雨伞。
面试的全过程,主导的是三位平时组织活动的学姐学长。
她与一众凑数的社员静静坐在侧边写练习,笔身在指间眼花缭乱地一晃,练习翻过了大概三页。
身边的另一学姐解开她的头发,编辫子手法极为娴熟。
余光打量到编了拆,编了拆的几次重来,她从手腕褪下头绳递给同伴,再抬头时,已经是盘发了。
“欢迎来到阅读社。”她配合地说着欢迎。
阅读社确实是个完全没有活动的社团。
尤其在一众总会有活动,再不济校晚会能贡献一个节目的社团的包围下。
现任社长在换届会议上十分看得开,我们社团差不多就这样了,下一任如果没人愿意当社长就原地解散吧。
好歹救一救啊。
黄冬藏接过了社长重任,并为读书社立下了每月一次的活动时间。
社团焕发出不用死的生机的过程实在玄幻,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行了换届,将阅读社交到了新任高二手中。
带他,或许并没有带他入社的老社员们已经毕业离校。
回头想想,他忽然这么做,泰半原因,均在那个带他入社的闻理学姐身上。
即使见面寥寥。
名字的获知也来自照得黑漆漆的光荣榜。
即便那人心里,想来从来没有这个社团。
……第二周目……
毕业告白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啦。
在诸多寝室夜聊话题中,在战斗机航母国内政治国际形势的硬核包围下,庄志明难以说清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神智,使他吐露了对同班同学的好感。
对着一寝室直男。
都怪那个被甩了的。
他起的头。
“告白去啊,不说必凉凉好吧。”
“她铁没男朋友,儿子你还是有戏的。”
“滚。”他再次想敲醒刚刚忽然煽情的自己。
到最后还是没说,书面或口头、线上或线下,他都没能说出口。
与其说是胆怯,不如说是在几次电光石火般的告白契机下,他对上她眼睛的时候,她的平正视线、静淡眉眼,都先于言语拒绝过了。
柔和地、坚定地。
不过这些孙子还是有用的,被推着共同拍毕业照的时候,与她框进一张相片时,她近在咫尺。
他是有几分雀跃的。
类似于自觉功德圆满那种、不讲道理地窃喜。
……第四周目……
闻理,一名永远年段第一的传奇学生。
一名温柔有耐心但不爱笑的友好同学。
我要实名举报她双标,她对待她同桌和对待其他人完全两样,在她与她同桌对话之前,尚能以她或许不爱笑为借口。
好离谱。
长得这么适合笑竟然不爱笑。
见过闻理与同桌对话后,我宣布,闻理是一种行走的双标。
可恶,竟然有点好磕。
这糖馊的有毒掺玻璃我不吃!
用心和不用心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偏爱与不偏爱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你好,上课的时候请认真听讲,即使老师今天换了个头发也没有那么好笑,还有,闻理同学,班上放*和****的时候你都不笑,为什么你同桌随便说点什么你就笑啊。
你是不是生怕她有哪怕一个梗落到地上?
即使我前桌这么双标我也觉得她可爱。
我好想搓她脑袋。
救命,前桌的同桌怎么忍住不摸她脑袋的,她看上去有那么可怜那么可爱。
怎么会有人注意不到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啊。
闻理你看看我。
看看我。
我就摸一下。
摸到了,爽了。
她甚至祝我考试顺利。
好软和好乖,她果然脾气超好QAQ,我历史选考一定能赋到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