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叶》与春同坐

13、压力山大

　　天气转凉，校园里的堆满了落叶，黑板上的倒计时被风一页一页的翻阅。

　　抬起认真的思考时的面庞，突然灵光一闪又埋下了头，如此以往，周而复始，每个人被设定好程序一样，脑海中只有一件事，“备战高考”。

　　早上五点半和晚上十点半，窗外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胜利对他们的呼喊，超强度的忙碌已经让莘莘学子精疲力尽，躺在床上闭上眼，就已经是奢侈。

　　看着那些一人高的课本，堆在课桌上看不到黑板也看不到选择。沈洛疲惫不堪抬起手臂，搭在安郁的肩膀上，歪头靠在一起，困倦的睁开双眼。

　　张嘉晟的嗓音带着长时间不见天日的沙哑：“压力给到我，高考给我一种考不好一辈子搭进去了的感觉。”

　　其他人纷纷附和，费祝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超负荷的学习也心疼的不行，只能给他们进行开导。

　　“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们要学会找到解压方式把压力都释放出来，每个人的解压方式不同，你们可以互相交流交流。”

　　此话一出，他们纷纷交流起来，杂乱的像凌晨五点的菜市场，张嘉晟迫切的发问同桌，他还在扣草稿纸上的一道数学题，“丁老头儿，你有什么释放压力都是怎么办的，我告诉你我喜欢打游戏的时候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毫无还手之力，骂出来之后心里好受多了。”

　　余淼听到他这句话立马转过身来，警惕的问到：“你游戏名字叫什么？”

　　“张家剩饭，”张嘉晟字正腔圆的说出自己的游戏名并装酷的说，“叫声哥来听听，我可以带你，包赢包出气的。”

　　“我说呢，那天打游戏听声音怎么这么像你，原来真是你。”

　　余淼的声音越提越高，其他人也纷纷转身来看热闹，张嘉盛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瞪着眼睛，无措的问像周围：“怎么了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余淼把手里的圆珠笔掰断恨不得头发丝都冒火，说：“怎么没关系，第二天考试我本来要放松一下的，结果被你气的一夜没睡，第二天试也没考好。”

　　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张嘉晟立马手足无措起来，翻遍全身的衣兜没找到纸巾，刚想拿着衣服给她擦眼泪的时候，赵哲文递过来一盒纸巾，张嘉晟立马献殷勤的捧过去。

　　余淼捂着眼不放，夏舒瑶看着也很无奈，张嘉晟不停的道歉，保证下次打她决不还手，渐渐的余淼才收起悲伤的情绪。

　　丁磊没忍住笑出了声，余淼一个狠戾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嘴，费祝看着他们这副吵闹的场景仿佛回到了高一。

　　“你呢？”沈洛噙着笑，手臂拄在桌子上，捧着脸问道。

　　安郁毕竟是休学回来的，这些课程他都游刃有余，被他问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其实没什么压力，不过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安郁见他期待看着自己，凑到耳边，轻声道：“喝酒。”

　　“喝酒？”沈洛不解道。

　　“对啊，酒是忘忧君，喝的多了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安郁十分认真的告诉他。

　　沈洛无奈的说：“忘不忘的我是不知道，可李白不是有句诗叫‘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吗？”

　　“经验来源于实践，效果怎么样，做一次不就知道了？”安郁笑的让人没办法拒绝，沈洛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沈洛红着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喝酒是不是要去酒吧啊？”

　　安郁被他逗笑了，捏着他的脸，笑着说：“小朋友，你还没有成年不能去酒吧呦，如果你实在想去的话要等高考之后，我在带你去。”

　　沈洛感觉脸上的肉被一双大手蹂躏，但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袭来，呆呆地点点头说：“奥…奥好。”

　　“对了，如果有人要带你去酒吧，千万要记住不能去，他们都是坏人。”

　　沈洛单纯的框框点头，安郁则是宠溺的将他的发丝揉的有些凌乱像刚睡醒的样子。

　　刚下课安郁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才想起来今天约了庄毅他们，走到一旁给他们回了个电话。

　　庄毅接通电话先是把他一顿痛骂，然后非让他给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安郁你是不是耍我们，你都鸽我们几次了，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又他妈给我玩失踪，非要我像上次一样把你绑过来，再把警察招过来你才乐意是不是，你知道上次我损失了多少吗？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没完。”

　　“不是鸽了，是推迟，忘了告诉你们了，今天这顿算我的，下次好好和你们赔罪。”安郁自知是自己的错，所以极其有耐心的跟他解释，并做出让步。

　　“就这？就…就把我们打发了，你要不说说你今晚有什么大事，能把我们三个人晾在这儿，去陪什么人去了？”庄毅还是不解气，追问道。

　　“没有，就是上学压力有点大，所以要回去睡觉了。”安郁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你？压力大？给鬼鬼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换个别人我还能信，但要是你，就算是说明天天塌了都比你这可信度高个十万八千里。”

　　安郁看着在路边安安静静等着的沈洛，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想快点结束这次的谈话，说：“就这样，爱信不信，下次的时间我下次发给你。”

　　说完就给他挂了，把沈洛吹到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说：“时间很长吗？”

　　沈洛抿着嘴，摇摇头说：“没有，走吧。”

　　已经接近凌晨，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车辆却不少，沈洛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寻找话题。

　　“刚才是你家里人打的电话吗？要是你家里人让你回去的话，你……”

　　“不是，”安郁犹犹豫豫的说，“我是想说，其实我没有和我家里人闹矛盾，只不过是他们去了国外家里只有我，我呢，又不喜欢太冷清，所以我才想和你一起住。”

　　“没有闹矛盾就好。”

　　安郁看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问他：“你不生气我骗了你？”

　　“不生气啊，这有什么可生气的，真的没事。”

　　沈洛觉得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想着想着就慢慢靠近了路中央，此时后面冲过来一辆电动车，突然按下的喇叭吓得沈洛一激灵，安郁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身后，沈洛都能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急促到仿佛刚才差点被撞到的人是他。

　　“你没事吧。”

　　“没事。”

　　说完那个骑电动车的车主发话，“会不会走路啊，路这么宽非要走路中间，是不是活够了，真晦气。”

　　那人扶起电动车骂骂咧咧离开，安郁听他越骂越脏皱着眉想要上前，沈洛拦住了他，说：“算了，算了，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们快回去吧。”

　　安郁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到那双手渐渐滚烫，手腕上的手镯夹在两人之间传递他们的体温。

　　路上沈洛几次都想挣脱，可力气没他大。

　　二人窝在沙发边盘腿而坐，沈洛迫不及待要尝尝味道，收回来的时候手里变成了了一瓶牛奶，沈洛不解的看向他，安郁说：“先喝点牛奶。”

　　命令的语气不容沈洛拒绝，在他喝牛奶的间隙，安郁已经调好了一杯，杯口别着一枚樱桃，淡红色瀑布倾泄而下，沉入杯底，时间越长越漂亮，入口甘冽，没有梁谦说的这么难喝，像喝果汁一样，要不是沈洛看着他往里面兑了酒，只会觉得这是一杯饮料，直接一口闷了，手中的吧勺快速搅拌着，交出一阵龙卷风，沈洛凑过来闻了一下，是荔枝味的，沈洛一口闷了，醉意来的挺快，几杯下肚沈洛就脸上就泛着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双腿蜷在狭小的缝隙中，安郁尝了尝，对他来说跟白水一样，看着他这副呆萌的样子，喃喃道：“酒量真差。”

　　安郁很快就把桌子上收拾干净，沈洛的意识已经所剩不多，安郁却像没事人一样，出了挑逗他的心思，说：“还记得我是谁吗？”

　　沈洛没抬眼，喝醉后的他头发软塌塌的趴着，随着他摇摆的动作左右摇晃。

　　他突然觉得有些胃里有些翻涌，胃内容物不算上涌，他推开安郁，趴着垃圾筒干呕了好几声，直到脸憋的更红，抬起头重新注入新鲜的空气。

　　安郁想去给他倒杯蜂蜜水，把厨房翻遍了也没找到蜂蜜，最后只端杯热水出去。

　　好不容易把沈洛哄到床上，就出去收拾东西的功夫，沈洛独自坐在柜子旁，半阖着眼，下嘴唇微微盖住上嘴唇，不住的吞咽着口水流水线般的叠起了衣服，周围已经没了下脚的地儿，安郁在背后把他叠过的衣服摞在一起，沈洛看到后，双手摊在他面前。

　　“给我，来。”

　　安郁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一摞衣服递给他，以为他会安安稳稳的放在柜子里，下一秒，他收手的时候最上面的衣服直接脸朝地的被压在地上。

　　看到地上的衣服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安郁宠溺一笑坐下想帮他一起收拾，沈洛大叫一声，“啊，白色的衣服不能放在最下面，会脏的。”

　　吓得安郁刚拿起的一条裤子又重新掉在地上，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手中的动作不断，很快就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上衣放左边，裤子放右边，白色放上边，黑色放下边…”

　　地上堆满了叠好的衣服，沈洛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他默默站起身钻进了被窝，安郁把衣服放到柜子里，帮他掖好被角后把茶几收帮他收拾着满地狼藉，脑门上冒出了不少的汗珠，他只好去冲个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听着沈洛较为平稳的呼吸声，安郁困意爬满眼眶，刚闭上眼，沈洛翻身把腿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搭在他的腿上，然后上半身缩了缩，安郁小心的回抱住他下一秒就感觉到了腰间有什么东西在动，沈洛的手在不停帮他乱抓，力度慢慢变大，安郁有些忍不住，把他的手拿了起来，他挣扎着要继续抓。

　　“我痒，好痒。”

　　安郁牵制住他的手，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用另一只笨重的左手慢慢放到他刚才挠自己的位置轻轻的抓了抓，他才舒服的卸下手上的力道，他的手有些微凉，触摸到安郁滚烫的后背时，只觉得在他的后背烙了印。

　　安郁能感觉到他只有指尖是凉的，掌心温热，其他地方都是滚烫的，安郁盯得他时间久了，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两人肌肤相贴。

　　“你长的，真的好乖啊。”安郁看着他不由得低声轻语道。

　　他松软的嘴唇在经过酒水的洗礼后就像果冻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从他的下颌再到锁骨没有反抗只有大方的接受。

　　第二天安郁是被热醒的，感觉胸前一阵刺挠，低头一看，沈洛低着头睡得正香，安郁拍拍他的背，替他擦去了额间细密的汗珠轻声道：“沈洛，起床，上学了。”

　　只见怀里的人只是动了动又恢复了安静，安郁又喊了一遍，怀里的人挣扎着向后退去，差一点就要掉到床底，安郁一把给他捞回来，他委屈巴巴的把头埋进枕头缝里，然后嗓音带着长时间不说话的沙哑说：“哥哥，我肚子疼，好疼啊，我可以请假吗？”

　　说着还拿着他的手放到了平坦的小腹上，安郁的脸颊不知道是空气太闷热还是因为害羞微微泛红，心疼的安慰着他：“要是不舒服，咱们不去了，不疼了，哥哥帮你请假。”

　　拿起电话便打给了费祝，对他谎称自己是沈洛的哥哥，费祝似乎知道沈洛有个哥哥，只不过一直没见过，所以对此没有表示怀疑。

　　“好好好，既然沈洛不舒服就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吧，高三了压力大，但也不能累坏了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那你好好照顾他，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嗯，谢谢老师的理解。”

　　安郁的声音尽可能不往平常靠，也不敢多说，生怕费祝听出什么端倪，挂断电话后费祝倒是起了疑心，“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像谁来着？”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自己安慰自己道：“嗐，庸人自扰了不是，这天下声音像的多了去了，肯定是我太爱工作了，得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打完电话后，沈洛似乎听到不用去上学了，下意识抱的他更紧，安郁心中窃喜，思绪万千涌上心头，嘴角噙着笑，好一副安稳度日的模样。

　　安郁看着沈洛的侧颜入了神，周围突然泛起了光，一股风穿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震颤，把他放平才发现沈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勾上了他的手镯，越动他的手指越紧，沈洛也不老实的在他怀里乱蹭，喃喃道：“好香啊。”

　　说着便吻了上去，那个吻刚好落在安郁的胸膛上，那处的皮肤像被放到架子上炙烤一样滚烫，两人又纠缠了好一会儿，安郁把手镯摘下留给了他。

　　打开卧室的门，往洗手间走去，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梁谦嘴里的牛奶从安郁出来就含在嘴里，直到安郁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他才吞下去，刚才还在疑惑他家里哪来这么多酒，直到看见安郁才恍然大悟，指了指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瓶又指了指卧室的门说：“你们昨天喝酒了？”

　　安郁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梁谦又问道：“那你们喝醉了？”

　　安郁说：“是他不是我。”

　　“那你们……”

　　“你猜。”

　　一句你猜让梁谦浮想联翩，当即就要闯进去看他的好兄弟怎么样了，安郁拦住他，说：“他还在休息，你晚点再来吧。”

　　梁谦像看畜牲一样的看着他眯着眼道：“我说昨天我在楼下怎么看见一辆和你的一模一样的车，我还以为是新来的，敢情真是新来的。”

　　“……”

　　“从实招来，昨天你们两个除了喝酒还干什么了？”

　　安郁无辜的摊摊手说：“我们能干什么？”

　　梁谦反驳道：“你们能干的事多了，他喜欢你，喝醉了能把持得住吗？”

　　此话一出，梁谦紧急闭嘴，然后隔空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安郁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却不太相信，“他真的喜欢我？”

　　“你喜欢他吗？我兄弟这么好，你不会不喜欢他还对他做那…那种事？”梁谦怒上心头，大喝道。

　　安郁平静的看着他说：“你猜我为什么要靠近他，我怎么不靠近你啊？”

　　“你怎么总让人猜，再说了你要靠近我还不愿意呢，”梁谦没好气的说道。“那他今天还能不能去上课了？”

　　“不用。”

　　“什么不用，”梁谦问：“你帮他请假了？”

　　“他不舒服。”安郁背好了书包不等他就出了门。

　　梁谦没好气的看着他，然后摇头晃脑的模仿他刚才的话，“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