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厝》肆玥知和

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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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而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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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巴掌和拳头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身体上。

　　当我的衣服被扯开，散落一地。

　　当液体交融，灌入我的身体。

　　当我的苍白、我的糜烂被拍摄记录，展示着我的丑态。

　　或许早就被上传，我从未接触过的什么网站，

　　或许早就被无数人点击观看。

　　我的罪行一一被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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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自由，或许是无所谓。

　　或许是更加高明。

　　人类为何会不惧怕。

　　为何会如此相信，这种事情理所当然地不会发生。

　　为何如此坚定，我们一定有错。

　　才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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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

　　“终于下了，朋友圈里前几天都是，终于也是轮到我发了。”

　　“不过下得好小啊，可能没法堆雪人了。”

　　“2022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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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

　　细细密密的。落在脸上，融化掉了，与或许是泪水的泪水一起。

　　白色的雪花，落在地面上，融化掉了，一片泥泞。

　　人人都称赞的雪花。

　　瑞雪兆丰年的雪花。

　　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花。

　　你怎么也会落入尘泥，成为尘泥。

　　“为什么突然下雪了，我今天穿的新鞋，都弄脏了。”

　　雪花雪花，你也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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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雪花，你又错在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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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微信 | H：今下午你自己去，跟我打视频。

　　微信 | H：[转账]请收款：50元

　　微信 | H：快点，别逼我让你在大街上脱给我看。

　　微信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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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可以拒绝吗。

　　可我害怕，我好害怕。

　　如果因为这一次的拒绝酿成什么大祸，那我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又算什么。

　　我低着头向那个方向慢慢走着。

　　像平常一样，我不敢不去，只好一点一点地拖延。

　　或许也像刀子钝钝地落下，痛苦并不会减轻。

　　向那个方向跑去。

　　当我听到视频电话的铃声。

　　我像巴甫洛夫的狗，听到铃声就开始渴求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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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自动挂断又接着响起。

　　一遍又一遍。

　　我终于到了房间，接通了电话。

　　那边是吵闹的音乐声，有迷乱的灯光色。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可我不敢，我不敢不听他的话。

　　他的摄像头面对着拥挤的人群。

　　我面对着拥挤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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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几个舍友少见地都在。

　　......我也是吧。

　　她们同我打招呼，我却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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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电话其实也并不会快多少。

　　因为无论如何，哪怕它已经结束了，也一定要继续折磨着我。

　　总有那么多办法。

　　让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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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觉得它已经满足时。

　　我假装不经意地挡住摄像头，挂断了电话，接着把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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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我安慰自己。

　　我终于把手机开机。

　　微信 | H：[5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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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假装看不见上面的消息，颤抖着手打字。

　　“手机没电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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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

　　“下次等着吧。”

　　“把你做烂。”

　　“哦，你早就被我做烂了。”

　　“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