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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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的第五天。
沈淮姝拿着花枝剪在桌前正忙碌着，耳畔长发滑落，蹭得脖子痒痒的，她抬起胳膊肘拨弄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听见身后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以为是去屋里拿花瓶过来的冯莫莫。
“莫莫，快来帮我绑一下头发！好痒。”
沈淮姝一手拿着玫瑰花，一手拿着花枝剪，根本腾不开手
“就马尾辫就好了，发绳在你左手边的架子上。”
四周安静，没有一点回应的声音。
沈淮姝嘟起唇娇嗔，“好莫莫，你就帮我扎一下嘛，人家手不干净，不想弄脏头发～”
那声音软得好像棉花糖，透着股向闺蜜撒娇时的甜糯。
终于，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拢住她的头发，以指为梳，轻轻将长发梳理顺。
浓郁的玫瑰花香合着柑橘味洗发水的清新气息，让人不禁心波一动。
暖黄色小灯的光线落在他清隽的脸上。
韦清闻温柔又笨拙的慢慢挽起她的长发，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熟悉的雪松香从背后笼罩而下，
一瞬间，她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而且两人此刻的距离似乎还很近很近。
沈淮姝呼吸一顿，拿着剪刀的手也僵住了。
她身子一晃，如瀑般的长发自然散开，扫过他手背的感觉，痒痒的。
韦清闻抚过一缕，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玫瑰花上。
“第几天了？”
沈淮姝忍着没有回头。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悄无声息地回荡。
韦清闻垂眸抚过她的长发，“还要继续假装不知道是我吗？”
终于，沈淮姝回眸，对上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睛。
他衣冠楚楚，领带系得格外齐整，显然是从某个正式的场合上匆匆赶回来。
“你怎么在这…”
她小幅度挣扎了一下，被韦清闻牢牢按住肩膀。
沈淮姝伸手去扯他手里的发绳，反而被他放手捉住了手腕。
“还我！”
“别动。”
他抚摸着她的手心，语气和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比起来，软和了不知道有多少。
“是这么扎吗？”
他拿着发绳，将她的长发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声音贴着她耳边响起，紧接着是忍耐了许久的一声叹息：“还在生我的气吗？一周够久了。”
沈淮姝别过脸，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花枝剪的手柄。
韦清闻迎面蹲下身，抬头看她。
他睫毛很长，眼神清亮，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有些少见的无措。
韦清闻没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表情分明写满了懊恼，还有点显而易见的愧疚。
“姝姝…”
他拉过她的手。
沈淮姝被他看得有些慌乱，猛地抽回手，起身想走。
情急之下，韦清闻伸手去拦。
电光火石之间，花枝剪的尖头直直划过他手心，皮肤上瞬间被拉开一条血红的口子。
眨眼的功夫，渗出的鲜血已经顺着韦清闻的手心一股股地往外冒。
“啊！”
沈淮姝脸色煞白，吓得剪刀跟着脱手掉在地上。
她慌忙抓过他的手，
“韦清闻！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
可韦清闻眼里就只有她，任由手里涌出的血在地上溅出一片糜丽的红色。
“别走！”
他声音很稳，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
“流这么多血！疼不疼啊？！”
沈淮姝蹙着眉，双手捧着他的手根本不敢摸，只敢低头细细察看他的伤口。
韦清闻笑了一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傻瓜，再疼也没有这几天难熬。”
“你…我……”
沈淮姝眼圈蓦地红了，慌忙扯下丝巾来给他包扎。
韦清闻握住她发抖的手，片刻，止不住的血已经染红了那块小小的丝巾。
沈淮姝抬头看他，眼里全是做错事后的小心，“韦韦，你很疼吗？”
韦清闻低头看她，
那些疼，早在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时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唇角微扬，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疼！”
“可再疼也比冷战强，至少现在我们能好好说话了，是不是？”
他的眼神太过温柔，温柔到让沈淮姝鼻尖一酸，声音轻得几乎快听不见，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韦清闻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打断：“为什么道歉，沈淮姝？”
在她看过来的粼粼目光里，韦清闻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将她拥入怀中：
“道歉的应该是我…”
“…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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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灯光格外温暖，安静地落在两人之间。
沈淮姝跪坐在床边，将他的手心轻轻摊开，干涩的血迹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找出棉签，拧开碘伏，沾了沾，准备清理伤口之前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能会有点疼，可以忍耐一下吗？”
“嗯。”
他随口应了，满眼就只有她担忧的表情。
沈淮姝小心托起他的手，棉签轻轻碰到伤口的时候，她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疼要告诉我哦！”
“好。”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韦清闻故意岔开话题问：“那晚，为什么和她待到深夜？”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脑子里怎么还在想着这些事啊！
沈淮姝有些无语，拽过他的手，没好气道：“怎么，学长又要查岗啊？”
看他疼得皱起了眉，她又慌忙松了手，对着伤口的地方轻轻吹气。
“沈淮姝，我只是好奇…”
韦清闻语气格外温和，温和的让沈淮姝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即便是同样的问题，此刻她居然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以为他还不知道兰星是女生这件事，沈淮姝不情不愿地回了句：“在讨论新剧女主角旗袍的配色！”
“什么配色要讨论这么久？”
她抬头看他，眼里全是不服气的傲娇模样：
“她还让我帮她一起改旗袍了，腰太紧了，走起来不方便！”
韦清闻盯着她，目光从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到她潋滟着光的眼睛。
他又问：“改个衣服需要靠那么近？改到那么晚？”
沈淮姝乜了他一眼，“不然呢？难道要当着大家的面隔着大门比划吗？”
“沈淮姝…”
半晌，韦清闻突然笑了一下，俯身贴上她的耳朵戏谑她说：
“你知不知道，每次只要你一紧张，眼睫毛都会一直抖啊抖的？”
“我哪有！”
她飞来一眼瞪他，又低头继续帮他清理伤口，
“学长这么在意，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韦清闻没回答。
看着她柔嫩带粉的手指正托着他的手，上药的动作也格外小心，他软了声音试探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
沈淮姝抬头，瞥了眼他眼下淡淡的乌青，狡黠道：“学长这几天睡得大概不太好。”
他凑得更近，眼睛紧紧盯着她，没好气地说：“谢谢，托你的福。”
骤然贴近的距离下，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息狠狠拨乱了她的心跳。
沈淮姝抬起头，悄悄避开了一些，“所以呢，你是想兴师问罪，还是在求我哄你？”
韦清闻眸光一闪，饶有兴致道：“你觉得呢？”
见她并不回答，他又补了一句：“嗯？”
沈淮姝不习惯两人之间这么近的距离，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他受伤的手还在她腿上，可另一只手臂已经揽过她的腰，直接挡住了她想后退的动作。
“跑什么？不是说要哄我？”
“谁要哄你了！”
她别过脸，嘴角却忍不住翘了一下，“现在满意了？”
“不满意！”
韦清闻倾身而来，将她圈进怀中，“除非，你再穿那件旗袍给我看。”
“这株海棠花的刺绣图案，很衬你。”
沈淮姝难得有些扭捏起来，抚摸着他手心里没有受伤的地方，
“是吗…可怎么那次你转身就走了，连多看一会儿都不肯？”
韦清闻叹口气，“所以，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她一下一下，轻轻挠着他的手心。
他收拢手，将她的小手整个攥住。
“后悔那天没走近你，没再靠近些，再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面前这株人面海棠，是不是比旗袍上绣得更娇艳。”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面颊，薄唇快要贴上她的。
“韦清闻！”
沈淮姝害羞着躲开，被他捉住了手腕用力拽回到怀里。
他雪白的衬衣近在咫尺，
她想起二人雨夜初见那回，她手里拿着一株鸢尾花，轻轻扫过他领口的时候，晕开的一圈浅浅水痕。
“现在知道怕了？”
他笑了一下，温柔地抚着绯红的脸颊，“当初翻进院子摘花的时候，胆子不是还挺大的吗！”
“哎呀！”
沈淮姝小脸通红，哀嚎一声，一头扎进抱枕堆里。
头顶传来韦清闻愉悦的笑声，
“躲什么？为了画画可以翻墙，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只会往枕头里钻？”
他捏了一下她的后颈，力度掌控得恰到好处“小沈同学，你这算不算双标啊？”
沈淮姝在抱枕里不肯抬头，闷着声音哼哼唧唧，“那能一样嘛！”
韦清闻挑眉，又她腰上轻轻一掐，沈淮姝浑身一抖，抱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不一样？哪儿不一样？”
他强势逼近，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我比别人都好打发些，是不是？”
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他，沈淮姝起身想走。
韦清闻趁机将人捞进怀里，“怎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了？”
“好烦啊你！话怎么这么多！”
沈淮姝抓起抱枕往他身上砸。
“嗯…”
韦清闻闷哼一声。
沈淮姝吓了一跳，发现抱枕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受伤的手上。
“哎呀！”
她手忙脚乱地扑过去，翻过他的手心，里外看看有没有渗血，
“天呐！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韦清闻垂眸看她，“我说不疼，你会走吗？”
“韦清闻！”
韦清闻假模假样的“嘶”了一声，眼里全是明晃晃的笑。
“别动。”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示弱的意味，“好疼～”
沈淮姝顿时僵在他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又沉又稳的心跳正透过薄薄的衬衣传来。
气氛暧昧到空前。
韦清闻把手往她面前送，“要是沈同学能呼呼一下，就不疼了。”
沈淮姝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几岁了？”
“还是个宝宝。”
他脸不红心不跳，把受伤的手又往前凑了凑，“确定不再哄哄这个宝宝？”
“幼稚！”
她别过脸，手却被他牢牢拽着不放。
十指相贴，韦清闻故意在她虎口处轻轻刮着，“就一下？”
沈淮姝被他这副少见的样子彻底蛊惑，心里莫名其妙的软了一大块。
她抿了抿唇，佯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就一下？”
“嗯。”
他点头，眼底漾起细碎的笑，“就一下。”
沈淮姝深吸一口气，小心捧起他的手。
掌心温热，纱布遮住了触目惊心的破口。
她缓缓凑近，对着伤口的位置轻轻吹了吹。
“呼…”
她的气息拂面而来，韦清闻心波一荡，垂眸盯着她微微嘟起的唇。
“满意了？”
沈淮姝抬头，目光猝不及防撞进他深邃的眼里，
那里面盛满了温柔，还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韦清闻喉结一滚，拽着她没放：“再吹一下？”
“韦清闻！你怎么还耍赖？！”
他搂着她的腰，小心避开了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揽进怀里。
“别动。”
“就一会儿…”
“好不好？”
“我好累…”
“还好疼…”
“可不可以，陪陪我…”
他的声音埋在她发间，带着断断续续的喟叹。
沈淮姝真就不动了，见他当真没有别的动作，又慢慢放松下来。
她贴着他，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不是说疼吗？”
她小声嘟囔着，手却悄悄攥紧了他的衣服。
韦清闻笑了，
“嗯，现在不疼了。”
沈淮姝悄悄抬头，正对上他垂眸看来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已经逐渐放松，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
他的手臂用了些力气，紧紧箍着她的腰，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韦清闻才微微直起身，却没有完全松开她，
“沈淮姝。”
“啊？”她以为，他或许真的不疼了。
“哄人这种苦差事，以后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他蜷起指骨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醉，
“毕竟，看你哄我的样子，我可能会上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