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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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岁还不知道怎么定义现在的感情状态，一时语塞。
恰在此时，侧卧的门被人打开。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孟如璋靠着门，从容一笑。
宁听雪脸上的脆弱和温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孟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要不要问问是谁开的病房？”孟如璋亦是皮笑肉不笑，“对于我们而言，你才是那个第三者。啊，不对，闯入者。抱歉，我一时口误，宁先生不会生气吧？”
宁听雪淡淡道：“怎么？当资本家太久，连中文都不会用了？”
“我忘了，宁先生作为前、男、友，也没有生气的资格吧？”孟如璋抱臂走到他们中间，“我睡太沉了，忘了跟你说。”对檀岁歉意的一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好熟悉的姿态。
檀岁脑海里出现另一个人的面孔。孟如璋这是去进修了？
“我早跟你说了，爱情是最脆弱的东西。”孟如璋状似惋惜地摇摇头，“我和岁岁在一起都十六年了，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可以比得上的。”
“看来我捷足先登，让孟总很在意啊。”宁听雪冷笑。
……
这是在干嘛？
“停。”檀岁扣了一下床沿，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二人的对峙，“要吵出去吵。”
得知系统的事情让他脑子一团乱，耐心告罄：“再吵你们都不用在这待着了。”
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个“新欢”，一个“旧爱”。
两个人默默调理了一下，对了个眼神，短暂停战了。
在檀岁出院前，秦昭姗姗来迟，据说是因为某人根本不放他进来探望。与此同时，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一个慢综邀请檀岁参加，档期排在很后面，而秦昭就是这个综艺的导演。
经过医生的重重检查过后，檀岁终于顺利出院。出院那天收到了一大堆礼物。有曲一燃送的生巧、孟亦阳送的胸针、谢斯年送的披肩、孟如璋则送来了他代言的克洛全系列的手表，看起来颇为壮观。
连远在国外工作的祝施琅都寄来了礼物。刚一打开檀岁吓了一跳——一支木仓静静躺在丝绒礼盒里。
他拿出来掂了掂重量。好轻。
原来是做成木仓形状的泡泡机。
不得不说，这很祝施琅。
他紧锣密鼓地投入到拍摄中，在全网的高度关注下，《金玉台》檀岁的戏份终于杀青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剧组的杀青红包。厚厚一封。
孟许轻咳一声：“精神损失费，放心收下吧。”如果他不收，他就会被孟如璋收拾，所以求生欲满满。
檀岁笑着接过，悄悄对他说了一句：“等空下来我去找春生玩。”
孟许的笑容真心了几分：“欢迎你来。”
接下来他还有一周的休息时间，没有通告，跟段旬说好后，檀岁踏上了北省的一人游。
临近跨年，正是品味北省冬天的好时候。他除了经纪人没通知任何人，装了一箱行李，就这样踏上了一个人的旅程。
不过，也不是一个“人”。
【岁岁，这也太好看了！我要给你多拍几张！】
【这张角度不错。】
【明明是我拍的更好，就算是初大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吧？岁岁，你来评评理。】
檀岁早已“哇”地一声扑通倒在雪地中，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天空。他穿了一身灰色的大衣，配上正红色的围巾，衬得脸如玉一般，比纷纷落下的雪更加耀眼夺目。
这是一处雪山，与玉山不同，它精致了许多，但只是一座小山。游客很少。
轻而软的雪花不断地落在他的睫毛上，因为温度很低，不会很快融化，反而像细闪一样，就这样点缀在眼睛旁。
初不语，只是一味将画面保存到数据库中。
“我要找到世界不断重启的原因。”檀岁突然开口道，“这不仅是你的疑惑，也是我的。”
“这里对于我而言，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我生活的世界。我不会让它被直接销毁掉。而且，我很想活着。”
“初，我不想去赌什么主神的恻隐之心，他也许会放过我，也许不会。只有弄清楚了剧情为什么崩坏到甚至重启都没有用，我才能有和主神对话的可能性。”
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会在意一个低级的小世界无足轻重的人类吗？把目光能够投向他，已经是一次了不得的机会了。
他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
初静了片刻，才道：【岁岁，尽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崩坏的原因系统测算不出来，但我相信，人类一定不一样，在情感上，你们拥有比系统更敏锐的感知。那就是你的胜算。】
在和系统聊完后，他上传了929拍的照片。这一点让929得意洋洋道：【谁拍得更好，显而易见？】
@是檀岁不是小羊：北国的雪。(图片)（图片）
北省的雪正是最美的时候，但这张脸对上美景也是毫不逊色，反而是相得益彰的程度。干净漂亮的一张脸和雪景融为一体，极淡的笑意从青年的眼角眉梢出绽放，莫名勾人心魄。
粉丝们马上赶到前排：
TIME：我的好宝宝妈妈来了！中午就吃这么饱吗？
羊门永存：保持富态！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好漂亮的雪景！很像《情书》里的小樽，红围巾点睛之笔，宝宝的脸更是时尚单品！
真的离不开布洛芬老师：摄影是谁？工作人员吗？拍得好好哦！
年年岁岁有今朝：好好笑，代拍今天刚出炉的《谢斯年孟亦阳疑似剧组吵架纷纷挂脸》，而我宝在岁月静好。
什么吵架？
檀岁挑眉，顺手搜索了一下关键词。
代拍上传的模糊视频中，谢斯年和孟亦阳坐得泾渭分明。导演一喊开拍，马上进入戏中昔日好友对峙的状态，一喊卡就气氛降到冰点。
此情此景，不知道该是夸一句他们演技太好拍的时候一定也不出戏还是该说一句这到底是吵成啥样了？
一点也看不出原剧情里该是一对CP的样子。
如果是CP的话，这完全是纯恨CP吧？
他收起手机不自觉叹了口气，深知剧情无望。好在他早已不做指望，有了新的打算。
结束了一周的假期，等到拍完商务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他才惊觉马上就要跨年了。
1月1日，他的生日。
新岁之始，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该回家了。
他走到楼下，刚好遇到下来站在楼下的曲一燃。
“哥！”路灯下，男孩的眼睛亮亮的，让他幻视他养的那只博美，“我来……倒垃圾。”
虽然他两手空空，但是檀岁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倒完了。
无论何时，见到他，他的眼睛好像从来都是亮的。
他凑过来：“哥，元旦快乐！”
“你也是。”檀岁回以一个微笑。
“温姨说你今晚会回来，我还以为这么晚你不会回来了。”他欲言又止，好像有话要说。
冬日的寒风吹得人脸上又干又疼，檀岁和他相携进入楼道中。
正要上楼梯，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然后马上就放开了，生怕他感到反感。
“哥，我有话要说。”
小区的房子不算新了，楼道里是声控灯，檀岁跺了下脚，灯亮了：“你说。”
一向情绪外放的小男生难得扭捏的样子。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耳朵上戴了圆环状的小耳钉。
曲一燃下意识摸了下触感冰冷的耳钉，脖颈蔓延开一片潮红。
见他嗫嚅一番就是不开口，檀岁不解地看着他。对于他而言，他就说见过几面的活泼的邻居弟弟，或者说是可以一起玩游戏的游戏搭子。
他想说什么呢？
“一燃？”
安静的时间太久，声控灯熄灭了。
一片漆黑之中，檀岁忽然撞入一个带着香橙海盐味道的怀抱。和冬日的寒风一点也不搭，却很符合曲一燃给人的感觉。
冲锋衣的材质有些冰冷，檀岁不适应地移开脸，想退出他的怀抱：“你做什么？”很快又被曲一燃大力按回去。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看不见脸，但他能感受到他震动着的胸膛。有什么剧烈的情愫从他的胸膛破土而出，那是比寒风要炽热得多的情愫。
“我总觉得我不说，哥太迟钝了，一定不会发觉的，所以我一定要说。”曲一燃索性闭眼大声道，“我就是喜欢哥！在游戏里就喜欢了，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你。”
“我不知道哥的想法，也不管多少人喜欢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
他连珠炮似的说出来，生怕晚了就再不敢说出口了。
檀岁被这一番话砸的七零八落：“你先放开我。”他想挣脱他的怀抱。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屁颠颠跟在他身后的曲一燃原来比他高这么多，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哪怕漆黑一片也觉得有热意在脸上浮动。
月光打在少年身上，他弯起眼睛，因为距离太近，能看见他鼻梁上的小痣：“哥不许不理我。”
脑海中许久没出声的初冷笑一声：【这是把“哥”当逗号用了？】
不要脸的人类。
曲一燃很快放开了他，他长得高，刚刚很好地为他挡了风，甫一离开，他还觉得有些冷。
“对不起哥，但是我是有意抱你的。”他歉意地对檀岁露出一个笑容，说出的话不像抱歉更像是回味，“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你特别好抱嘿嘿……”
被檀岁正眼看的感觉爽得他双眼都眯起来了，他执起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你好好考虑一下，反正，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你可以考虑很久很久。”
外面的电动车被人碰了一下，紧促的警报声响起。楼道里的声控灯捕捉到声音。
灯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