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线》翡味

6、chapter 6

　　周枕再次来到李泽琛的家门前，手中提着书包和一盒热气腾腾的蘑菇鸡汤面。

　　她轻轻敲了敲门，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憔悴不堪的李泽琛。

　　自从爷爷去世后，他便一直如此。住院期间，周枕还特意买过水果去看望他，然而命运的残酷却未曾有丝毫减退。

　　李泽琛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周枕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她将手中的物品向他递去，然而李泽琛却仿佛视而不见，毫无反应。

　　他的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周枕见状，轻轻将书包放在地上，再次将鸡汤面递到李泽琛面前，并轻声安慰他：“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此刻的李泽琛，内心被痛苦和愤怒充斥，根本无心听她的话语。

　　李泽琛轻声说：“你走吧。”
　　“我……”
　　李泽琛打断话：“我说让你走，听不懂意思吗。”

　　突然，他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怒火，冲着周枕喊道：“别以为知道我点事情，就想着开导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算我的谁。”情绪激动，“还有送作业的事，我允许你进我家里了吗？因为知道密码，住同一小区同意单元，就想着跟我套近乎，管着我是不是。”

　　他喉结滚动，平复好心情：“以后我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吧，你走吧。”

　　周枕的一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她感到有些委屈。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重重地放在桌上，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是我你爷爷送给我的沉香牌，我已经把它当了，就算你不打算继续上学，至少以后的药还得继续吃吧？”

　　周枕接着说：“你患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问过我爸了，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直面创伤。”

　　周枕拿出他母亲的教师资格证：“我知道你的母亲已经去世，而你甚至没有勇气回去为她办一个葬礼。不要让内心的魔鬼把你也变成魔鬼。”

　　周枕的话语中带着坚定和一丝严厉，希望能够真正触动李泽琛的心。

　　随后，她将教师资格证合上放在了他上衣的口袋里，转身离去。
　　当初为了更好了解李泽琛，她自己一人打车去了他的老家，在渔民那知道了他所有的事，从出生到现在来海舟上学。
　　周枕披着头发：“有人吗？”
　　闻声的渔民来到声音发出的此处，“你是干什么的？”
　　周枕：“我找李泽琛，您认识他吗？”
　　渔民：“找阿琛，你是他什么人？”
　　周枕编了个谎言：“我，我是他女朋友。”
　　渔民惊诧：“没听说啊，这小子好福气，都有女朋友了。”
　　周枕接着编：“我们也是刚谈没有多久，最近吵架了，他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我很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我想来看看他是不是在老家。”

　　在渔民彻底弄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他允许她进入了屋内。

　　临行前，只见渔民手中捧着一大袋物品，特地将李泽琛母亲的教师资格证完好归还。

　　夜幕将至，陈以序抵达此处。他的到来是因为得知弟弟在参加完葬礼后仍然拒绝去学校，兄弟俩为此大吵一架，关系紧张。

　　与此同时，周枕趁着周俊维在浴室洗澡，悄然离开房间，手中提着一大袋物品，准备将它们物归原主。

　　门虽是虚掩的，周枕还是礼貌性地敲了两下。进入屋内后，他看见兄弟俩争吵得面红耳赤，于是轻轻放下箱子，留下一句话：“这是保护区让我转交给你的。”言毕，不等李泽琛回应，周枕便转身离去。

　　陈以序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特别是周枕面色冷峻，一副漠然的样子。他不禁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李泽琛简短地回答：“闹翻了。”

　　陈以序有些恼怒，责备道：“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又闹翻了，你想怎样？”

　　李泽琛不愿多言，只丢下一句“我去休息了”，便进了浴室。

　　陈以序随他去了。

　　陈以序即将离开的那一刻，恰好撞见了周枕，两人随即攀谈起来。此时，陈泽琛透过窗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次日，他终于去学了，只是兴致不高。中午在食堂，陈泽琛试图拉住周枕，却被对方挣脱开。

　　到了晚自习结束，陈泽琛从后面走近周枕，周枕被他流畅的动作惊到，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两人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胳膊。

　　放学后，在电梯间里，陈泽琛匆匆跑进来，没有按楼层键而是直接按下关门键，周枕对此并未理睬。陈泽琛跟着周枕走出电梯，并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我有话问你，问完我就走。”

　　“昨晚我哥拦住你，他跟你说了什么？”
　　周枕回应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陈泽琛急切地回答：“我不知道，但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能不能先不要……”
　　周枕打断他：“还有别的问题吗？”
　　陈泽琛接着问：“你的手机是坏了吗？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没回我。”
　　周枕冷冷地说：“我把你拉黑了。”
　　陈泽琛有些愧疚地说：“周枕，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然而周枕却表示：“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陈泽琛低声说道：“我知道。”

　　陈母在得知李泽琛的情况后，毅然决定将他视为己出。她亲自前往学校，与老师进行了一番深谈。在此过程中，她意外地了解到李泽琛与周枕走得很近。为了孩子的学业，她希望周枕能够与李泽琛保持距离。老师遂将周枕叫到办公室，传达了陈母的意思，周枕应允了。

　　转眼间，年底晚会如约而至。周枕与翟蔺携手献唱《青花瓷》。

　　后台，翟蔺问她，“你发烧好点了没？”

　　周枕穿着冬季的校服，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开口回答：“输了两天液，也没见好，今天嗓子又疼，可能又是扁桃体发炎了。”

　　翟蔺不由心生怜爱，但表演都是确定了的，想辞演但是不允许，两人是同班同学，一个小女生大冬天还得穿着轻薄的礼服，本就深受支原体和甲流的困扰，身体尚未痊愈，却依然坚持表演。

　　在候场的时间里，周枕笑着为翟蔺补妆，翟蔺调侃道：“有给男生补过妆吗？”
　　“没有，但我很专业。”
　　“感受到了。”
　　“给钱吗？”
　　“待会转给你。”

　　在表演结束后，退场时周枕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她立马站起身来，匆匆去了后台，回家跟周俊维说，带她看了医生说是轻微骨裂。

　　表演结束后，周枕问翟蔺要外套，翟蔺帮她穿好衣服。

　　李泽琛拿着周枕落在教室里的衣物，准备去后台给她，但他目睹了这一切，最后只能灰心离开。

　　周枕没注意他的到来，一直与翟蔺热聊。

　　元旦的钟声早已敲过，城市的夜被霓虹染成一片暖色。老城区的“暖巷”火锅店里，蒸汽如云般缭绕，将一桌人的笑脸模糊成一幅流动的油画。

　　“嘿，咱们去火锅店吧，我请客！”翟蔺一拍桌子，眼中闪着少年般的光。他穿着黑色皮夹克，头发微乱，笑起来时嘴角上扬，像一只刚捕到猎物的猫。

　　“你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人打趣。

　　“这次是真的！”翟蔺掏出钱包晃了晃，动作夸张，“新年新气象，我翟蔺今天大方一回！”

　　众人哄笑，纷纷起身。周枕没说话，只是默默帮身旁的女生拎起外套，跟在队伍最后。她向来如此，不争不抢，却总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火锅上桌，毛肚、肥牛、虾滑摆满一桌。红汤翻滚，辣香扑鼻。大家聊起去年的糗事，有人讲起失恋，有人说起升职，笑声不断。翟蔺讲得最起劲，手舞足蹈，连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记得去年元旦，咱们还在宿舍吃泡面呢。”翟蔺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周枕碗里。

　　周枕低头笑了笑：“你请客，还提这个？”

　　“提怎么了？兄弟的事，就得记着。”翟蔺灌下一口啤酒，眼神忽然有些飘，“有些账，不是钱能算清的。”

　　服务员很快拿着账单过来：“一共182元。”

　　周枕单手接过账单，扫码支付，动作干脆利落。

　　“你干嘛？”许初菡惊讶，“翟蔺不是说他请的吗？”

　　周枕喝了口汽水，“就他那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大方请咱们。等会你就看着吧，结账还得是我来。”

　　饭局是翟蔺组的，钱是周枕付的。

　　饭局结束后，翟蔺抓起头盔，骑着摩托车自行离去，周枕拿起手机给他拍视频，后来发到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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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秋高气爽的傍晚，周枕与陈泽琛之间的冷战已持续了三个月之久。自从他们之间产生误会后，彼此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避免一切可能的接触。

　　一天晚上，自习课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踏上归家的路。周枕走在前面，步履匆匆，仿佛想尽快逃离这寂静的夜晚。陈泽琛紧随其后，目光紧紧追随着周枕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当周枕走进电梯，转身询问陈泽琛是否一同上楼时，陈泽琛犹豫了一下，最终以买东西为由礼貌地拒绝了。那一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尽管如此，在冷战的某一天放学后，陈泽琛在教室里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试图引起周枕的注意。周枕果然回头，看到了陈泽琛正用手比划着什么。放学后一起走吧，那手势清晰地传达着这个意思。周枕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陈泽琛见状，心中暗自窃喜，仿佛看到了两人关系破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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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序携女友造访李泽琛，邀其一同出游，而李泽琛却无意前往。于是，他转而联系了周枕，周枕在电话中欣然同意。因此，为了增加与周枕的接触机会，李泽琛最终点头应允。

　　人数不多，两对情侣，一对同学，四人便一同购买了机票，飞往云南大理。

　　天气常常阴雨绵绵，这是陈以序未曾预料的。尽管天气预报皆显示晴朗，然而刚一落地，细雨便悄然降临。

　　由于抵达时已至傍晚，众人便随意寻了家旅馆，暂作休息。

　　这次旅行偏偏碰上梅雨季，不得不冒着雨搭帐篷，但就是有着独属于他们的氛围，大雨里有人搭帐篷，有人撑伞，有人煮驱寒的姜汤。

　　因为天气原因没能实现的星空烧烤音乐会，但哥哥姐姐们会帮李泽琛完成他的愿望。

　　这天，周枕和李泽琛被安排去买菜。周枕故意没等他，独自先行。李泽琛手忙脚乱地处理完事情后，赶紧追了上去，边跑边喊：“等等我！”
　　周枕回头一笑，说道：“不等哈哈！”
　　李泽琛不依不饶地回应：“那我可要追你了！”

　　在返回的途中，周枕顺手买了两瓶冰凉的汽水。当李泽琛结完账走过来时，周枕已经准备好将插好吸管的汽水递给了他。

　　“你喝了吗？”陈泽琛微微蹲下身子，温柔地问。

　　“喝了。”周枕微笑着回答，同时将手中的汽水递到陈泽琛手中。

　　四人围坐在一起，刺骨的寒风吹乱周枕的头发，知道周枕怕冷，拿了一件披肩，“把这个披上吧。”

　　周枕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谢谢你。”

　　十五天的旅程结束后，两人再次双双坐在了教室里。

　　然而，这一次却只有李泽琛独自归来。周枕选择了艺考的道路，于四月底离开了学校。直到五月底会考期间，两人才得以短暂重逢。之后，周枕便一直待在培训机构砚山书院进行集训，成为了一名书法生。

　　某个周末，李泽琛决定前去探望她。临行前，他特意做了几只好吃的鸡腿带给周枕。他给周枕发微信，两人约定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周枕为此精心准备，特意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满怀期待地前往咖啡店。

　　一走进咖啡店，周枕便先点了两杯咖啡。这时，她看到李泽琛正朝自己招手。

　　李泽琛一看到周枕，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快步走到她的座位前，将手中的鸡腿递给她，说：“这是我亲手做的鸡腿，还热乎着呢，快尝尝，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枕有些惊讶，问他：“这么远的路，你就为了给我送鸡腿？” 李泽琛笑着不语，只是自然而然地接过周枕吐出的骨头。

　　周枕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

　　几天后，周枕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李泽琛打来的。他问：“今年吃过青提了吗？” 周枕回答说没有。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一箱新鲜的青提。

　　中秋放假时，周枕的父亲邀请李泽琛一起过节。在电梯间，他们聊起十一假期，两人都期待着再次相聚。

　　周枕为了应个节气，咬了口月饼，给吃红温了，说了句味如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