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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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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什么?”
深夜回到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沈未平突然笑了。
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因为谢以凡的一句话,紧绷很久的神经竟然松弛下来。
“没什么。”沈未平捏了捏阮宁的脸,声音温和:“就是突然想到新来同事说的话。”
闻言,阮宁拧起好看的眉:“什么同事,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女的他都要防,沈未平好不好只要他要就必须是他的。
沈未平笑着牵住他的手:“他叫谢以凡,是从分部新调来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说的坦然,眼里全是自己,坦坦荡荡,阮宁不好再计较便止住了话头。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要长长久久走下去。”阮宁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语气很认真。
沈未平心里涌过一阵暖流,长长久久这个词对他有极大的诱惑,沈未平摸了摸软宁的头发,将人搂进了怀里。
深夜,阮宁窝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沈未平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来电人是康希文。
沈未平蹙眉片刻,起身去了书房。
“喂,希文。”
对面的人沉默片刻,道:“沈总,别来无恙。”
康希文是首批上优化名单的人,林政文雷厉风行,几乎是没有疏通关系的机会。
听到他的声音,沈未平捏了下眉心。
他同康希文前后脚进入公司,一起撑过了实习期,转正,分别就职于不同部门,相辅相成。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沈未平问:“有什么事儿吗?”
康希文咬着牙说:“可以帮我介绍个工作吗?”
被行业拉入黑名单,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没听到回复,康希文摸了把脸又道:“未平,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帮帮我,我的情况你也了解。”
想到康希文的家里,沈未平默默无言。
康希文二十岁结婚,二十二岁生子,到现在,上面老人各种基础病需要照顾,儿子上的国际学校,学费昂贵,房贷车贷更是一样不少。
他妻子没有工作,专职于家里。
上下几口人都靠着他的工资过活。
但沈未平有心无力,他的人脉几乎都在本行业,而现在,康希文已经被拉黑。
点燃一支烟,沈未平叹息:“希文,我真是有心无力。”
康希文:“不会的,你业务好,认识那么多大老板,一定能.....”
沈未平打断他:“我的人脉在哪儿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说这样的话。”
两人相交六年,感情深厚,抽完一支烟,沈未平说:“差多少钱,我转你,先应下急。”
听到这话,康希文无奈的笑了声:“你有钱借我?”
沈未平是个夫管严,相熟的人都知道。
他的工资每次到账必定在五分钟内转到阮宁卡上,自己只留个生活费。
康希文是一家之主,向来看不惯沈未平的做法。
知道他在想什么,沈未平不跟他废话:“要还是不要?”
康希文立刻:“要,五万,江湖救急。”
沈未平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回到锁屏页面,沈未平点开短信看了眼银行卡余额,顿时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又要和阮宁吵架了,他想。
*
“大晚上的不搂着小男友,黑灯瞎火的抽什么烟啊。”谢以凡站在不久前刚贴上的防窥膜前,心思百转。
他和沈未平同居后,夜夜抱着人睡,沈未平失眠焦虑,尝尝夜醒,他总是坐起来,将人抱进怀里,哼些柔和的歌。
有时候哼歌哼成串烧,沈未平会无奈的笑笑,亲他的脖子。
脖间好似真的有痒意,谢以凡摸了摸脖子,偏头弯起唇角。
沈未平的焦虑症是和阮宁分手后开始出现的,起初没人当回事,包括他本人,还是谢以凡发现了他不舒服,生拉硬拽把人拖到医院才确诊。
医生说是突然遭遇巨大变故造成的。
当晚,沈未平迷迷糊糊的叫阮宁的名字,声声泣血。
谢以凡当时甚至想把阮宁找回来,让他俩继续处,但也只是想想,出轨的人怎么可能被原谅。
还不够恶心的。
?
阮宁现在出轨了吗?
这个念头砸进脑海,谢以凡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难得的茫然起来,重新回来后,他一心想着快点儿见到沈未平,他想他,特别的想他。
可见到了呢,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坠入深渊吗?想上次那样,被失眠困扰,失去健康。
谢以凡可以再养一次沈未平,但他舍不得沈未平难受。
在墙边站到天亮,谢以凡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他的爱意可以从现在开始滋养沈未平。
他可以是沈未平永远的退路。
翌日,谢以凡坐在办公桌前狠狠打了两个哈欠,彻夜未眠的疲惫返回上来,他神游天际。
谭琳琳在沈未平进办公室的时候狠狠掐了他一下。
谢以凡不耐烦的睁开眼,对上了沈未平过于冰冷的视线。
“........?”
瞬间清醒,谢以凡看着沈未平,灿烂的笑起来,态度与其他人截然相反。
“沈总,早上好。”
沈未平脚步微顿,朝他点了点头。
早上不出意外承受了一通阮宁的脾气,洗漱的时候,沈未平提了一嘴借钱给康希文的事,阮宁连金额都不听,直接炸了。
细数沈未平不会过日子的种种罪责。
四十分钟,话没有停过,沈未平见缝插针的解释说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适当时候应该帮一把,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阮宁把车钥匙砸在茶几上,指着沈未平发火:“你们走的那么近,到底是朋友,还是别的登不上台面心思你自己知道。”
这话属实过了,沈未平没忍住甩了肩上的毛巾,冷声道:“阮宁,慎言。”
他同阮宁交往后一直是温和的,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阮宁,几乎没发过火,这是第一次冷脸。
阮宁缩了下肩膀,开始急促的呼吸,张扬的眉眼垂下,像只受惊的小鹿。
沈未平不忍看他这幅模样,闭了闭眼睛,疲惫的说:“时间不早了,先去上班吧,晚上我们再继续谈。”
阮宁立刻拿着车钥匙跑了。
沈未平收拾完自己,出门去赶地铁。
时间太短,他脸色过于阴沉,以为又会和以往一样令办公室一片寂静,没想到杀出个不怕死的谢以凡。
这人笑容温和,眼底干净,比聚餐那日多了些许分寸,看不上倒是不令人厌恶了。
思索着回到办公室,沈未平狠狠搓了下脸,打开电脑看谢以凡修改的PPT,今天他是主讲人。
九点四十,沈未平把谢以凡叫进办公室,最后核对讲解的内容。
谢以凡做的PPT很好,优化之后更是挑不出错,沈未平点了几个标点符号给他看:“细节决定成败。”
谢以凡立刻:“好的,沈总,我马上修改。”
他离得很近,语气有些讨好的意味,但不令人反感。
沈未平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以凡今日穿的白色衬衣,修身黑色西裤,或许是为了工作方便,衬衣袖口折在小臂,怀里抱着打印好的文件,微微弯着腰。
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的错。
沈未平收回眼:“其他部分没问题,十点半上会。”
谢以凡站直身体:“好的”
沈未平这一举动可谓鲁莽,谢以凡初来乍到,没有任何根基,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他人表现的机会,并不是合适。
谢以凡向来没有工作压力,出办公室的时候被老员工朱怀玉狠狠瞪了一眼,他不当回事儿,悠闲地做到了办公桌前。
谭琳琳胆战心惊的凑过来:“虽然你去主讲我很欣慰,但你会不会被人暗杀呀。”
谭琳琳说着拼命向他后方使眼色,示意他去看朱怀玉红的发绿的脸。
谢以凡把人推回去:“好好干你的活儿,不是还等着年终奖做头发呢。”
谭琳琳手放在键盘上,面无表情的打字:“谢以凡你纯恋爱脑,我诅咒你被正宫抓破脸。”
谢以凡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