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男主发现后》诀礼

20、隐情

　　她惯常清冷，也不怎么同其他姑娘说话，如今却浮现出几分少女憨态，姑娘们各个起了逗弄她的兴趣。

　　“欸~阿柳，那你这表哥年纪多大，可有婚配没？”

　　“表哥他……今年二十一了，”阿柳扭着衣袖，似乎有些纠结，“婚配，自然是没有的。”

　　“二十一？”

　　寻常百姓的姑娘家十五六七岁成婚也不少见，男子更是。到了这年纪还没有婚配，几位姑娘有些不解地互相对了对眼神。

　　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但她们到底是更信任阿柳些，也不妄加揣测背后嚼舌根，直直问道：“那你表哥怎么还没有婚配呀？”

　　“唔，表哥他……”阿柳攥着衣袖攥得紧，抿了抿唇，才小声道：“喜洁得厉害，不大喜欢同人接触。”

　　乌月九留了个耳朵听这些八卦趣闻，一面理着东西，想了想，道：“那同你呢？”

　　阿柳登时红了脸，轻轻搡了一把乌月九，一双美目瞪她一眼，嗔道：“你说什么呢？表哥于我而言只是兄长，未有逾矩。”

　　明显就不是这层意思……阿柳的少女心事全然显现在脸上。

　　其他人见此倒是愈发有兴致，非得将那表哥与阿柳的过往全都扒扯出来才满足，一时之间，就如小姑娘们围在一团喝茶嬉闹般自在，全然不似关在地牢中，而那“死日”即将来临。

　　这几日过得平静，也不知自己假扮身份套取了地图的事情是否暴露，就算暴露……也没人找过来搜寻，应当是还没怀疑到她头上吧？也是，她装的处处像男子，也不会有人能想到。

　　除去那名叫“小五”的狱卒小哥，时常来见她几面。

　　乌月九假意逢迎，央他送了些饭菜来，倒是比沾了馊水的馒头好上许多。只是亲密接触依旧避过，引得小五常有不满。

　　不满着不满着，又将视线瞥向了其他姑娘。

　　乌月九挡去他视线，装作吃醋伤心的样子，埋怨他负心汉，他这才作罢离去。

　　很快就到了阴日阴时。来了四五个狱卒，在她们这儿挑挑选选，选中的人被抓着出去排成一队，只有被挑选的人才会被带出地牢献祭，其他人只能等下个阴月阴日，或是直接活活饿死困死在这儿，成为那千万白骨中的一具。

　　姑娘们害怕地哭作一团，又被厉声喝止，压抑着啜泣，抖耸着肩，被蒙上眼带出了地牢。

　　被蒙着眼，脚下踩过了什么地都不知晓，方向更是混乱。乌月九依照着心里记下的地图，推测着位置。倏而，手心里被强硬地塞进纸团，小五声色低低：“出去后去那儿等我。”

　　似乎是到了地面上，她们几人被推搡着关进又一间屋子里，待到没了其他声响，她才说着抱歉，边蹭着身侧的姑娘，将脸上蒙眼的黑布蹭了下来。

　　这屋子黑黢黢一片，没什么光亮。她们之间手各个被绳索束缚，一个依着一个蹲着，这屋里浅浅估算，也有十几个姑娘。

　　啜泣声低低垂在她们之间。

　　“……别哭了行不行？听得人心烦。”

　　乌月九那间牢房里，被挑出了她、阿柳与阿清三人。阿清语调不耐，又呵住哭声：“哭哭哭，再哭下去就只能给自己哭丧了，有什么用？”

　　显然在此等情景下，她的“恶言”也止不住绝望之意，有人小小声驳斥她，语气听着好不可怜：“……那你说怎么办嘛，还能怎么办啊……”

　　“外面还有人守着，就算逃出去了，肯定也会被抓的吧……”

　　她们被关在这里，能做的事情确实太少了。

　　“……”阿清也说不出话了。

　　阿柳缩在墙角，垂着眼，依旧一言不发。

　　乌月九展开那纸团，字写得歪歪扭扭，她却骤然松了口气。先前靠美色利用的小五，没料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还能派上别的用途。

　　她挪去落锁的门边，忽而凄惨地叫起痛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痛，我要去茅房……”

　　接连叫了几番后，终于有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吵什么吵？”

　　外头的亮光涌入，刺得姑娘们闭了闭眼，乌月九眯着眼，依旧可怜道：“爷……我肚子疼，”她揉摁着顺气的穴位，十分不雅地放了个屁出来，羞红着脸，可怜巴巴地：“快忍不住了……”

　　这几天吃得不好，气味难闻，在现在这境况下，也顾不得脸面了。

　　守卫捏着鼻子，嫌弃万分地将她拎了出去。

　　像是提溜小鸡仔一般，乌月九踮着脚，一路捂着肚子，嘴上也不闲着：“多谢爷，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了就行……”

　　“别耍你那小聪明，我不吃这套。”

　　乌月九闭了闭嘴，又不甘心地开口：“我没耍小聪明呢……人有三急，如何也忍不住呀，您非得提着我去那不知在哪的茅房，还不如放我在那花花草草里解决……”

　　守卫嫌恶地皱起眉。

　　嚯，好像有用？那再接再厉，说得更恶心些……

　　外头的巡查侍卫一列又一列，交错时偶有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这么大阵仗……阴日阴时究竟要做什么？

　　她能用的东西基本上都留在了地牢里，路拾余留的扇刀太明显，她带不了，就连想插科打诨将发钗捎上，亦被他们取下丢了。

　　身上没有能用的东西，待会儿该如何逃过守卫的眼皮子呢？

　　真到了茅房，乌月九又磨蹭起来，进去出来可就没机会能逃了……正想着如何时，一道熟悉嗓音自远而来。

　　亦是守卫打扮，“您在这儿呢，”他的模样瞧着有些滑稽，脸上尽是谄媚之意，“县主身边正缺着人呢……”耳语一番，那守着乌月九的侍卫神色松动。

　　视线在乌月九身上转了转，有些踌躇。

　　“哎……在县主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我还得再去寻几位……”

　　被这话一刺激，又什么都不顾了，将乌月九交给了这后来的侍卫，等到身影瞧不见后，后者才有模有样地吐出口气。

　　“小年轻真是好糊弄。”

　　乌月九定睛一瞧，才认出这人便是此前合起伙来骗人的摊主。

　　“怎么是……”

　　“旁的废话便不多说了，”他丢给乌月九一个包袱，四下注意着，“换上衣服，你那位俊俏的夫君还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