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江小寻

5、第 5 章

　　厚重的羽绒服褪下，取而代之的是风衣，渐渐的又变成了薄薄的衬衫，祁贺和林延认识也快一年了。
　　除了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提到了追求的话题，之后相处中，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过这个事情。
　　林延有没有因为祁贺改变，祁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他这一年变了很多，会关注周围的餐厅有没有出新菜品，然后带林延去吃，到后来他又开始学会做饭，以往混过去的周末，在肩负了带着林延体验各种活动的任务后，也变得多姿起来。
　　从最开始的拒绝，到现在的默许，肉眼可见的关系变好。
　　有一天祁贺发现，一向什么都行的林延居然提出来自己的想法，而且方式是意外的可爱。
　　那天祁贺如往常一般的下班后他来接人去吃饭，带他来到提前定好的餐厅后找到位置点完菜后发现，林延直勾勾的望着他说：“不是说去南路新开的那家餐厅吗？”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林延说的是哪一家，那是上个月他无意间看到以后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居然记到了现在。
　　“你想吃我们明天去吧，今天已经定好了。”
　　“这样啊……”
　　看着对方有些落寞的表情，祁贺实在不忍心，他记得，他当时是说，这家的甜点很不错。
　　于是等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祁贺叫的跑腿也来了，是店里面仅剩的一个小蛋糕，白色的奶油上面撒着浅粉色的柚子粒，很漂亮。
　　祁贺看着林延轻轻用勺子挖着蛋糕，慢吞吞吃掉最后一口奶油，他想，还好他这么做了。
　　今天的林延比往常还要沉默，在他上楼之前，他听了一句很浅的一句：
　　“谢谢你。”
　　很轻，像撒娇一样。
　　命运总是像恶作剧一样捉弄人，总是在觉得慢慢变好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
　　祁贺拿着花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刚从手术室出来，看着祁贺跌跌撞撞的步伐轻轻的摇摇头。
　　抢救无效。
　　等护士拿着单子来签字的时候祁贺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在这薄薄的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林延的家人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事故原因也问清楚了，卡车司机疲劳驾驶，保险赔了大半，家属草草签了和解就结束了。
　　只留下祁贺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怎么会呢？
　　明明昨天早上还在跟自己聊天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了。
　　明明说好了这周末不加班一起出去玩去放松的，怎么会毁约呢？
　　明明……
　　“你是林延的朋友吗？”
　　祁贺抬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看轮廓应该是林延的亲戚。
　　没等他回答，对方递给他一张名片说：“你来送送他的话，他应该会很高兴。”
　　说完就离开了。
　　祁贺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焦，终于看清了名片上的字。
　　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