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疏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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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九嶷山·沈氏宗祠
晨钟响彻山峦，九嶷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沈氏宗祠前已经站满了弟子。玄色衣袍上的银线暗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那是沈氏一族嫡系的象征。沈锋站在嫡系子弟的最前方，腰间佩剑“昭明”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鸣响，剑穗上绣着的金线云纹在风中微微晃动——那是沈氏嫡系的标志，象征着正统与荣耀。
而他的弟弟沈昭，则站在二十步开外的偏殿台阶上。一袭素白长袍，腰间悬着的佩剑“晦明”通体漆黑，剑格处一道暗红裂痕从上至下贯穿整把剑，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那道裂痕是三年前沈昭在试剑台上斩断对手佩剑时留下的，从此便成了他桀骜不驯的象征。
“沈昭。”大长老的声音从高台上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身为沈氏嫡系，为何屡次拒绝修习《昭明剑诀》？”
沈昭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数百名族人。那些目光中有疑惑、有不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毕竟，沈氏嫡系拒绝修习嫡传剑法，这在九嶷山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最终，他的目光落在沈锋身上。他的兄长垂着眼睫，手指轻轻摩挲着剑穗上的金线云纹，仿佛从未听见这声质问。
“《昭明剑诀》需心无杂念，方能入门。”沈昭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而我心中有太多杂念，怕是练不好。”
台下传来几声嗤笑。沈锋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即握紧了剑柄。
大长老眉头紧皱：“你这是推脱之词！沈氏子孙，岂容你任性！”
沈昭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抽出“晦明”剑，剑身出鞘的刹那，一道暗红纹路从剑格蔓延至剑尖，像极了干涸的血迹。那道纹路是三年前试剑台上留下的，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力量，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微光。
“既然如此，不如比试一场。”沈昭抬眸，直视沈锋，“让我看看，嫡系的《昭明剑诀》，究竟有多强。”
沈锋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缓步走下台阶，剑鞘轻轻点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宗祠前回荡，仿佛某种无声的警告。
“好。”
演武场上，青石板被阳光晒得发烫。沈锋站在场中央，手中的“昭明”剑稳重如山，每一招每一式都遵循着最正统的剑理，像是一柄无懈可击的利刃。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切割开来，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而沈昭的“晦明”剑却诡谲多变，剑路如蛇，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暗影潜行，看似毫无章法，却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刺向对手破绽。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每一次出剑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对手逼入绝境。
数十招过后，沈锋的额角已渗出细汗。他的剑招依旧完美无缺，可沈昭的剑却像是能预判他的动作，总能提前一步避开锋芒，转而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反击。
“你……”沈锋瞳孔微缩，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沈昭的剑尖抵在他的喉间，距离不过半寸。可他的表情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你输了。”
演武场一片死寂。
沈锋缓缓收剑，面色如常：“你的剑术确实比我强。”
沈昭收剑入鞘，转身离去，黑色衣袍在风中翻卷，像是一片不祥的乌云。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傲，仿佛与整个沈氏宗族格格不入。
祠堂·夜
夜色深沉，祠堂内烛火摇曳，将沈锋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独自站在祠堂内，指尖轻轻抚过沈昭幼年时用过的剑谱。那本剑谱的扉页上，还留着母亲亲手绣的字迹——“昭昭明日”。
可如今，那把本该由沈昭继承的“昭明”剑，却握在他的手里。
殿外传来脚步声，沈锋抬头，看见沈昭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兄长。”沈昭的声音很轻，“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说是能挡灾厄。”
沈锋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盖的刹那，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缓缓打开盒子——
里面只有一块残破的布片，边缘焦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
沈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块布片，他见过。
三百年前，他在战场上见过同样的痕迹——那是被蚀骨噬魂蛊侵蚀过的痕迹。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布片上隐约可见一道暗红色的纹路，与沈昭“晦明”剑上的裂痕，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