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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
秋雨连绵数日,山路湿滑阴寒。
西南边陲,香蒙山脉环笼之地,青州城今日人满为患,百姓们簇拥在一家茶馆门前。
几名伙计竭力维持现场秩序,忙得满头大汗。“二楼位置有限,大伙儿就算进去了也没地方坐啊!小的方才查了数,到这里的客官们先请回吧!”
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一柄长刀破空而来,死死钉在茶楼的门框上。
紧接着,人群里传来一声嗤笑:“小爷来青州,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男子踱步而出,青丝以玉簪束成利落马尾,几缕碎发垂落鬓角,添了几分随性不羁。一张面具掩去下颌与唇角,只余下妖冶桃花目,眼尾微挑,眼波流转间,颇有几分少年人的桀骜。
“你们说书人定在今日揭晓谜底,那可是埋在青州山谷的古厉国宝藏,唯她知晓下落,你敢拦小爷上楼发财?”
众目睽睽之下,他慢条斯理地拔出长刀,语调阴戾却含着笑。“我只有一柄刀,你最好有九条命。”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压过了人群的喧嚣。
不知情的过路百姓一听能发财,一窝蜂全都围了上来,无形之中助长了男子的气焰。
拦人的伙计闻言也变了脸色,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长刀,一时间进退维谷。
“笃笃笃。”
一支竹扇轻叩几下窗台,瞬间打破街上的僵持场面,也引得众人循声抬头。
茶馆二楼轩窗不知何时启开一条缝隙,有一女子倚靠楼台前,清隽纤手搭在窗沿,轩窗半掩,瞧不见面容如何,却闻得屋中香气浓郁,几缕沉檀金桂的香从缝隙溢出,拂得行人面上一片柔暖。
她开口,声音清越,替楼下的伙计解了围:“来者是客,放行吧。”
楼下的伙计们如释重负,赶忙让开了茶楼的门,“客官,请吧。”
不等男子反应,排队的百姓蜂拥而上,拼命挤进茶楼狭窄的木门。饶是有伙计们竭力维持,主街过路的行人还是被冲得东倒西歪。
有一清雅官员不慎撞上驻足茶楼门前的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失礼了。”
抬头凝望的黑衣贵人收回目光,略一颔首,逆着人群离开了。
-
茶馆二楼,四面轩窗紧闭,后间立着一道竹帘,蔽退了打量的目光。
烛光明灭,女子执扇的身影隐约映在其上。
侍奉来客的侍女穿过人群,从水泄不通的过道中挤过来,低垂着头,端着茶碗走向帘后。
越过执扇女子时,她脚步略一停顿,低声说道:“京城的鱼到了,可以收网。”
撂下茶碗,她端起托盘走了。
女子拿起茶碗虚饮一口,眉宇舒展了些许。
随即,“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她的目光缓缓移向竹帘外的人群,起身朗声开场。
“上回说到,数百年以前,屈氏梦中受仙人指点,连夜前往香蒙山深处。”
她不紧不慢地介绍,生怕这群人不知晓宝藏何等珍贵,“神仙修建的地宫,藏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闻所未闻的仙术咒法,甚至存有长生不老的秘术,可谓是一座心想事成的黄金国度,如今依旧藏在香蒙山谷中……”
“长生不老?居然还有长生不老之术?”
新来的听众们震惊了,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说书人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时又话锋一转:“说回屈氏,他当时连夜赶路,不曾想,半途忽然杀出一条黑蛇来,自称是护山蛇神。屈氏避无可避,提剑将其劈作两半……”
“得了,你这故事是瞎编的吧!”
有人心急地打断了她的话:“仿的还是刘氏皇朝的故事,太祖皇帝劈死拦路白蛇!古厉国都灭亡百年了,你扯东扯西的谁爱听?到底说不说地宫位置?本来这队排得就叫人窝火!”
说罢,他气愤地摔碎了手中茶盏。
窗外忽而起了一阵阴风,烛火明灭几度,楼内凭空冷上几分,也引得众人没来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头脑清醒了些,后知后觉今日这般场面不对劲。
事关长生不老之术,那可是历朝历代帝王追求之物,他们能有命听吗?
不约而同地,他们缓缓摸向袖中匕首,抬头四顾,是逃是留,只待出头鸟先飞……
出头鸟笑了一声:“瞎编的?”
竹扇挑起竹帘,紫衣女郎欠身探出。
三分昳丽,三分恣意,瑰绝美姿容,连日绵雨也未能让其清减分毫,反倒如青梅细烹,让人不觉间屏退喧嚣,只余下雨中围炉的清冽梅子香。
便是方才下令放行的说书人,谢晦已。
谢晦已谦和一笑,姿态矜贵,举手投足满是与生俱来的从容:“既有人心急,那我便先把结局呈上来。”
她抬手,遥遥指向一侧,唇边笑意未减,却一语不发。
众人齐齐转头,瞧见临街窗楹上,盘着一条手腕粗的黑蛇。
它吞吐着蛇信子,在满室惊恐的目光里落向地面,又似闲庭信步般,绕着方才出声质疑的男子转了一圈,而后慢悠悠游向谢晦已的裙角,钻进了她的衣襟。
谢晦已恍若未觉,依旧礼数周全地拱手行礼,朗声自报家门:“古厉国皇室屈氏传人在此,望请诸君,敬行为上,各显神通。”
“另外,送诸位一句忠告。”
她换了副漫不经心的神情,目光却倏地冷厉起来。
“抱长生妄念者,死。”
话音刚落,那心急打断的男子忽然重重栽地,气绝当场。
“啊!!!”
茶楼瞬间乱成一团。
有人跑下楼梯,有人厮打上台,还有人翻窗而出……却被外面倒挂而下、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堵了回来。
“她知道地宫在哪!别叫她跑了!”
各路人马终是撞到一处,茶盏碎了一地,缠斗不可避免,而这样一乱,台上的女子早没了踪影。
倒不如说,她唯恐天下不乱。
此刻屋中所有的柜子、桌台、竹帘背后都如潮水般,涌出了一大片黑蛇,拧在地面便是一团接着一团,屋外阴雨昏沉,屋内蛇祸成海,一旦跳进蛇堆便淹到了膝盖。
没来得及逃脱的客人身上都挂了十来条,虽说那蛇并未伤人,但也足够叫人胆颤。
拥挤之中,屏风不堪重负,骤然倒塌。
“砰!”
茶楼后堂楼梯间,暗门被人撞开。
谢晦已探出脑袋,举起一盏油灯,蹑手蹑脚走下狭窄的木楼梯。
就在这时,有人从天而降。
“站住,锦衣卫查案。”
黑衣的矜贵男子开门见山。
那双眼瞳没入晦暗,看不清神色。又唯恐谢晦已认不出他的身份,掸了掸窄袖,不经意间露出了腰间绣春刀。
“哟,京城里的大人物,怎么来到了青州?”
谢晦已嘴上散漫得很,实际上跑得比谁都快。来时的那道暗门低矮狭窄,她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个转身打算钻回去。
男子拔刀而起,干脆的动作快如闪电,唯余一道残影。随即“咣当”一声,木门应声而碎,绣春刀竟嵌入墙壁三分,卡得纹丝不动,将她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真有本事啊。”谢晦已袖中的蛇鳞匕首滑入掌心,借势蹬墙跃起,回身便直刺而来。
男子侧身闪避,探手想要扣下她手腕,却被她的假动作骗了身位,险些被割破脸颊。
他不得不回身防守,趁这空隙,谢晦已吹灭了手中摇曳不定的火苗。
在楼梯间没入黑暗前的一刹那,她瞥见男子腰间还佩着另一柄剑。
真是匪夷所思,屡屡躲闪只守不攻,这剑莫不是个摆设?他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黑暗蒙头罩下,她攥紧匕首,凭听觉挥刺,招招直逼他的要害。
但男子身手敏捷,每每利刃迫近时,总能及时避开,又如鬼魅般闪身回来,将她算计之中的退路占死,令她进不得逃不得。
谢晦已来了兴致:“身手不错。”
“为何不亮出你的黑蛇?”他问。
他的手掌再次擦过她的腕间,却仍旧是轻巧卸力,未施半分反击。
心照不宣,谢晦已的刀直奔他命门,却恰好后劲不足,只差那么一寸。
他赤手空拳不占上风,她的毒蛇迟迟未动……鏖战几十回合,谢晦已心中有了数,率先打破僵局:“先走一步。”
袖中暗器脱手而出,将他逼退到一角后,她转身便顺着木楼梯连跃数阶而下,飘然而去。
可男子反应极快,仅仅几息的功夫,他的脚步声便如影随形,紧追在她身后。
简直没完没了。
谢晦已凭着记忆在黑暗中一路狂奔,遇见楼梯转角时,飞身而起,一脚踩在墙壁上借力,反冲向最后一道大门。
尽头的出路被肩膀撞开,她不忘回身用匕首卡住门轴,再抬头时,瞧见院子里蹲守着十余名持刀黑衣人,似乎早就恭候多时。
绣春刀的寒光整齐划一,在雨夜中如同猛兽獠牙,尖锐得令人胆寒。他们的眼睛遮掩在夜行衣的面具下,一动不动。
双方刚一打照面,为首的那人便拿定了主意,对谢晦已客气拱手道:“锦衣卫办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谢晦已的唇角微微上扬。
若说跟他缠斗还有些不确定,眼下见到他们,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京城来的大鱼,等的就是他们。
眼下前有围堵,后有追兵,她应该鱼死网破,还是束手就擒?
想了想,还是挣扎一下再被抓合乎情理,于是她拔下发簪,在手心划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淋漓,不断滴落在泥土上,远近的地面似有若无地,传来了隐隐颤动。她深吸一口气,念起生僻而古老的语言,打算引来那群黑蛇。
“吾……啊!”
“梆”的一声,敲得结实。她晃了晃身子,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仰起头看,发现二楼窗户大开……竟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男子从阴影走出,将她稳稳接在怀中,另一只手还握着罪魁祸首的剑鞘。
“拿着。”
剑甩给为首的那名锦衣卫,他将谢晦已拦腰抱起,径直走向马车。“叫郎中来。”
谢晦已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
滴答。
青州城中的雨数日未见停歇。
滴答。
谢晦已眼皮一跳,用缠着绷带的手揉了揉眼睛。
梦里梦外,皆是这样的连绵雨声,睡不踏实。
数不清这是第几日了,这位京城来的贵人神龙不见首尾,迟迟不来见她,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就在这时,牢门忽然打开。
脚步渐渐走近:“你叫什么名字?”
谢晦已抬眼看他。
是他,他终于来了。
他今日换了件墨绿暗纹曳撒,窄袖笼在腕骨,绣春刀收鞘在侧,轻薄的臂甲泛着寒光。
狭长凤目低垂,绿褐色的眸子冷了秋雨,暗灯从容洒在他澄玉似的莹白皮囊上,仿佛画师借了天色一斗,白描两笔便撑起了他的清幽美人骨,说是琼骨玉皮也不为过,最终洒墨于眼下一痣。
“这还需要我告知?你们锦衣卫查案这么慢吗?”她问。
男子闻言眼眸一暗,索性没了客套:“谢小姐在茶楼大肆宣扬地宫宝藏,搅得青州天翻地覆,为何?”
谢晦已漫不经心道:“讲故事犯法吗?大人真是少见多怪。”
“这则传闻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什么推波助澜?嘶……我的脑袋疼了好几日,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她抬起左手,正要摸后脑勺的伤口,不料男子忽然抽刀,刃光凌厉指向她的左手。
“东西丢掉。”
谢晦已闻言微微一笑,松开左手,任由手中的银针掉落在地,又被男子拨弄一旁。
他终是有些恼了,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客气:“郎中说自己丢了根针,我便知道是你干的。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你提及的地宫宝藏是古厉国王都遗址,你疑似古厉遗民,有妄图复国之嫌,锦衣卫奉命看押,此地是向青州府临时借用的地牢,你交由本官全权处置,规矩些,逼供的手段姑且用不到你身上,你也不必伤及自身……”
“奉命看押?大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谢晦已出声打断他,指着自己的耳朵,眼中笑意更甚:“我的耳朵灵着呢,此地离茶楼有半个时辰的车程,中途还经过了城门关卡,仔细算算距离,符合的只有南郊。听听,外面的鸟儿花儿热闹得很,如此闲情逸致,哪里像是什么州府地牢?”
她向前一步,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这里还有桂花的味道。说来也巧,我呢,颇喜桂花。眼下这个时节,青州的桂花酿声名在外,而其中又属城南的荔风楼最佳。掌柜说,青州最近来了个贵人,三天两头宴请宾客摆酒席,桂花酿都叫他买了去,如今千金难寻。
“掌柜还说,他就住在南郊的听岚庄,那庄子上种满了桂花……大人就别扯那查案的幌子了,此地就是听岚庄,这寻宝的事儿,您怕是也有私心有事相求吧?怎么,大人也想长生不老?”
男子半张脸藏在晦暗里,看了她半晌。
窗外的鸟鸣也静了,只有夹在缝隙里的凝涩风声。
“不。”那把刀有意识地退了一寸,却迟迟未能收鞘,这句答话也不知答的哪一句。
再开口时,又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以屈氏传人的身份现身茶楼,证实宝藏传闻为真,又于茶楼当众行凶,杀的是青州守备刘开窍之弟。如今大街小巷都是你的通缉令,留在听岚庄内,你尚有一条活路,该做什么你心中有数。”
谢晦已越听越奇怪,不禁呛了他一句:“我心中没数。听起来像是大人有意保我,可我不知与你们锦衣卫有什么交情。”
“不是跟锦衣卫的交情。”
他眸子里的暗色再度让人捉摸不透。
“是我,我认不错你。”
*暂定三男主,按剧情前后,李灵濯是女主的“过去”,魅是女主的“现在”,衡怀玉是“未来”,衡怀玉结局be,女主无强制爱剧情!
*青州剧情不长,大概十章左右,主要是为了查案的“立案”跟“解救”,顺便交代一下女主过往碎片跟能力实战应用,非造反称帝非典型大女主,权谋剧情部分作者是真的燃尽了,能力局限请轻喷。
*新人作者第一本书,求求大家点点收藏。以及,作者真的是一个严重社恐,可能不太看评论。
*全文重写,看到这条就是最新版本,放心阅读。
——2025.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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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全文大修,放出来的是已修改好的剧情。 ——2025.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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