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耶骨尼

2、第二章

　　我似乎没有正确的认知，人类的行为举止，我不能理解。怎么说呢，从我出生，不对，应该是记事起，用第一视角看这个世界，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这个世界？为什么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为什么我只知道我自己的想法？我脑子里的声音是什么是谁？为什么会发出和我不一样的声音？为什么我能看见那些不明的画面？

　　这些他人认为是根本没必要的事情，可是它一直堆在我的脑子里，越积越多，越积越大，我无法忽视他，因为我每天醒来，睁开眼就已经进入这个状态了，因为我活着，活着就是这样。

　　我有时看着我的身体，很恐惧，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思维，“我”一直被困在这个东西里面，“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想法像诅咒一样侵蚀着我的大脑，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了搞清自己的疑惑，还有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那天在街头睡觉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在我躺着的地方多了一些钱财，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捡了起来当成了自己的。

　　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前面的头发挡住了我那双异常的眼睛，衣服也又破又旧，可是我的钱不够我买一件新衣服，我只好将就着穿。

　　我本以为我的眼睛已经够不祥的了，直到我遇到那个比我小一些的孩子，我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是个男婴，有四只手臂，长着复眼，右脸长着一副怪相，肚子上长着一只大嘴，身上还有诡异的纹路，浑身上下透发着不祥的气息，是比我更具说服力的诅咒之子。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长大后的他，浑身浴血，周边全是被大卸八块的怪物尸体，而他的身边还有长大后的我，综合在村子里的情况，我推测那些画面可能是他人的未来，这个男婴的未来应该跟我脱不了干系，于是我抱起他，一起开始流浪。

　　像他这样大的婴孩还处于喝奶的时期，我找了好久，才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我跟上她，恳求她施舍给我一些奶水，可她看到我抱着的男婴后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走开了，我晓得，这个方法行不通，于是我花了两天两夜，找到了一户养羊的人家，这个男婴也不哭不闹，就在我的怀里安静的看着我为他奔波。

　　夜里，我偷偷的潜入羊圈，找到了一只母羊，母羊被我用血里的毒迷晕了，安安静静的没有叫，我用之前捡到的一个破碗接住我挤出来的羊奶，我将挤好的羊奶小心翼翼的喂给男婴，他接受的很快，吃的也很多，不一会奶水就见了底，我不得不接着挤，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睡着了，我便离开了那户人家。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到了晚上我都会潜入那户人家给男婴挤羊奶喝，渐渐的我发现他长出了牙齿，我不知道他到底几个月大了，这个方面的知识我不太了解，反正我觉得他既然长牙了，那就可以吃一些其他的东西了。

　　我舀起一碗化成血糊糊的羊肉，用石头再次碾碎，然后一点一点的喂进男婴的嘴里，他没有抗拒，用他那为数不多的牙齿吧唧吧唧的吃着羊肉，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他的肚子鼓了起来，我才停止了喂食。

　　之后我见他身体没什么异样，这下就不用担心他被饿死了，我也不用再去偷羊奶喂他了，虽然这样喂有些不干净吧。

　　不知过了多久，大晦日悄然而至，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只有这个男婴陪着我，我趴在一个庭院的窗户前，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画面。

　　“鬼出去，福进来，鬼出去，福进来！”那家人向外撒着豆子，嘴里不停的重复这句话，而几只诅咒正趴在他们的身上。

　　真是蠢到爆了。

　　我离开了那个庭院，抱着男婴在街上闲逛。

　　过完大晦日后不久，他就已经会走路了，我不知道他到底多大，毕竟我连自己多大了都不清楚，我坐在石头上，看着在前方张着四条手臂连蹦带跳的他，寻思着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他跑了过来扑在了我的腿上。

　　“沙耶子…”

　　“怎么了？”

　　他指了指自己裸露在外的脚，“疼…”

　　我蹲下身查看他的脚掌，发现有一颗尖锐的石头刺入了他的脚心，我将其拔了出来，血也跟着流出，好在扎的不深，血流了一会儿就停了，我抬头，他不满的盯着我。

　　“又怎么了？”

　　“鞋子，为什么我没有鞋子而你却有？”他不满的指着我脚上的鞋子。

　　因为没钱买啊，他的衣服还是我从那户养羊的人家偷的他们女儿的衣服呢。至于为什么没有连着鞋子一起偷，因为时间不够了，被抓包了啊。

　　“我没钱给你买鞋子。”

　　“你可以用那些东西给我编一个啊？”他指了指我身后的藤蔓，我看着他小脸上皱起的眉头，突然觉得很滑稽，于是我笑了出来。

　　我的笑声惹得他更生气了。

　　不过，我确实可以给他编一个草鞋，于是我迅速用身后的藤蔓编织了一双草鞋，给他穿上后他的眉头才舒展开了一些。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圆润的脸蛋，恍惚间，我又看到了一些画面，主人公还是他，他的周围都是人，我还听到有人朝他感道“两面宿傩”。我觉得这应该是他之后的名字，于是我决定，就先叫他宿傩吧。

　　之后，我带着他一路奔波到了平安京的外城。

　　自宿傩会走路后，我就不用天天背着他了，然后身后就多了一个小跟班，我觉得不应该继续流浪下去了，想要在城镇里生活，钱财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可我和宿傩还都是孩子，我该拿什么东西赚钱呢？我发现京城里有很多路边乞讨的流浪儿们，可据我观察，一天下来他们也要不到几个钱。

　　同时，随着时间的增长，我逐渐了解了自己的能力，我开始试着控制咒力，除掉一些低级的诅咒，有次在我帮助一个渔夫除掉他妻子身上的诅咒后，他非要塞给我报酬，于是我瞧见了转机，或许，我可以用这个法子来赚钱。